如果事情真像赵磊磊计划的那样顺利的话,自己亲自出面把王大力从球队队长的位置上拉下来,那自己就立了大功,因为敢于正面和王大力对抗的人,目前球队里只有周正一个人,如果他做了第二个敢于和王大力正面对抗的人,并且成功的把王大力从队长的位置上拉下来,那他马上就会获得巨大的威望,在这种威望的加持之下,他只要在稍稍做做姿态,谦让一下,那么球队里大多数人肯定会第一时间觉得他就是队长这个位置最好的接班人。
一旦形成了这种氛围,即使球队里的几个聪明认为这么做并不合理,但他们肯定也不会站出来反对自己当队长,事情如果一旦进行到这一步的话,那他当队长就会顺理成章了,那样的话,以队长的身份带领涞川一中杀进全国大赛的话,那才算是露脸。
就因为心里有这个盘算,所以赵磊磊知道自己此刻不应该因为自己的脾气而把事情闹大,他要尽量安抚住邓晨和窦勇的情绪,然后搞好和他们两个人的关系,以便在以后的时间里他们两个能为自己所用,所以,此刻他绝不能够大动干戈的收拾邓晨一顿,那样的话,即便以后邓晨表面上会惧怕自己,但心里肯定会恨自己,真到关键时刻需要他帮助的时候,这小子没准会临阵反戈,关键时刻捅自己一刀,那样的话就得不偿失了。
就因为以上种种考虑,所以看到窦勇长时间的不说话,赵磊磊心里也特别紧张了起来,他轻轻咳嗽了一声,然后漫不经心的提醒窦勇道:“那什么,窦勇老弟,我不过是让你给我一点意见而已,你用不着那么犯难吧?你心里怎么想的,就怎么说,完全不用考虑其他的因素,有我给你撑腰,你还怕什么?”
邓晨心里更慌了,心里一个劲儿的嘀咕,赵磊磊这小子说这番话也太不合时宜了,看窦勇那个样子,就知道他没安好心,肯定是想在这个关键时刻落井下石,一脚把我踢进深渊里面,他之所以到现在还没有开口表达自己内心的想法,完全是顾及我们两个平日的情面,可是一旦听到赵磊磊这些鼓励他的话,他马上就会毫无顾忌,把心里对我平时的不满全都说出来,到那时候,就算是正哥和队长全都过来,可能也救不了我了。
事实就跟邓晨想的一样,听到赵磊磊这么鼓励之后,窦勇马上点点头,然后冷着一张脸,用古怪的声音说道:“既然赵大哥这么看得起我,在做出这么关键的决定之前,还要征求一下我的意见,那我就不能盲目的敷衍你,我一定要经过深思熟虑之后,才能表达自己的观点。
刚才我想了半天,虽然平时我和邓晨的关系不错,可以说他是我在球队里面平时最好我的朋友,但我不能因为这层关系而昧着良心说话。”
邓晨的心凉了半截,我就知道窦勇这小子没安好心,他果然要落井下石,亏我平时还把他当做好朋友,看来我真是瞎了眼,这样狼心狗肺的东西,以后我绝不再和他说一句话。
赵磊磊心里也打起了鼓,嘿,窦勇这小子有点意思啊,你和邓晨平时关系那么好,你小子在这么关键的时刻不会真的要落井下石吧?你如果真的趁现在做出这么卑鄙的行为,那以后你还怎么面对邓晨呀?这样的事情一旦被其他人知道,不单单是邓晨会和你绝交,球队里其他人也肯定再也不会搭理你,更重要的一点是,如果周正知道你在朋友需要帮助的时候落井下石的话,那他肯定会出手把你狠狠的往死里揍,因为周正平生最恨这样的人,你和周正关系那么好,不应该不知道他这个性格特点吧?
你不要觉得你此时落井下石把邓晨推进深渊,自己就能落什么好处,我告诉你,就算是周正和球队其他人能放过你,可是如果真的因为这件事你破坏了我的计划,那我第一个会和你没完。
可是心里虽然这么想,但赵磊磊的想法完全不能左右窦勇接下来要说什么。
窦勇说完了一段话之后,扭头看上邓晨,然后表面上假惺惺的一脸抱歉的说道:“邓晨老弟,你可不要怪我,虽然咱们两个平时关系不错,彼此应该是对方最好的朋友,可是既然赵大哥这么看得起我,我就不能昧着良心胡说八道,我一定要对得起赵大哥对我的信任,所以一会儿如果我说出一些什么对你不利的话,你千万不要生气,因为我所说的都是对事不对人,就算是今天问题针对的不是你,是队长的话,我肯定也会该怎么说就怎么说的,完全不会徇私舞弊,这一点我希望你能理解。”
邓晨脸都气绿了,心里说你这小子也太狠了,落井下石之前还要说一些屁话想求得我的原谅,你这也想得太天真了!等一会儿我不挨揍还好,万一我要真挨赵磊磊一顿揍的话,我告诉你,这笔账我就记在你的头上,我肯定会想方设法把这顿揍还给你,不然我永远出不了这口气。
虽然心里这么想,但邓晨嘴里却说出了另外一番话:“呵呵,没事儿,你说什么都无所谓,待会儿赵大哥做出什么决定我也都能接受,毕竟我刚才做的事情太过分,如果接受惩罚的话,我也是罪有应得。
我这个人吧,毛病虽然特别多,但还是有一个优点的,那就是乐天派,不管待会儿我身上发生什么不愉快的事情,我不怨天,不怨地,就怨自己不争气,我要是管住自己这张爱闯祸的嘴,什么麻烦可能也找不到自己身上,所以窦勇你完全不要有心理包袱,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一定要说多一点,不然我的罪名太轻的话,赵大哥会不忍心下手收拾我的,那样又怎么会赎清我身上的罪孽呢!”
一旁的赵磊磊都听懵了,心说这两个小子玩双簧呢?怎么一唱一和的说的这么起劲儿,窦勇把自己落井下石的行为说的那么光明磊落,好像是为了正义的目标大义灭亲一样,而邓晨似乎也并不生气,好像还特别理解窦勇的这个行为,这两个人是不是在合起伙来耍我玩啊?难道他们两个已经洞察了我的目的,所以故意在这跟我捣乱?不能呀,这两个人的智商哪有那么高啊,如果换成周正和郑彬的话,我自己心里的这个计划可能会被他们三两下就能看出来,可是窦勇和邓晨的智商根本和他们不在同一个水平线上,他们两个怎么可能会看透我的想法呢?
赵磊磊心中一阵疑惑,本来他就是一个直性子的人,心里有什么嘴上就说什么,所以这个疑惑一来到他的头脑里之后,他马上就想开口质问两个人,问问两个人到底是怎么知道自己的计划的,可是话到嘴边,他又把这些话给咽下去了,因为他突然觉得自己这么做太傻了,别人是不是知道自己的计划还不确定呢,自己如果先去开口问别人为什么会知道自己的计划的话,那不就等于是不打自招吗?
赵磊磊脸上的冷汗瞬间冒了出来,心里一个劲儿的后怕,我这个爱冲动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掉,如果这个毛病一直伴随我终生的话,我就是再有雄心壮志,肯定也成就不了什么大事,因为凡是成大事的人,城府都特别的深,正所谓喜怒不形于色,他如果不最后下决心或出手干什么的话,别人根本不可能从他表面的表情上看出什么蛛丝马迹,也正因为如此,别人才猜不透他的心思和计划,也只有这样的人能骗过所有人,最终成就大事。
明白了这个道理之后,赵磊磊马上使自己冷静下来,他向后退了两步,拉开与邓晨和窦勇的距离,然后站在原地冷眼旁观,看看这个两个人最后到底能玩出什么花样。
窦勇听完邓晨那番话之后,脸色马上就不好看了,因为他不傻,表面上听来,邓晨那番话好像是特别理解自己的意思,而且让自己不要有所顾忌,想怎么说就怎么说,可是邓成的语气已经暴露了他内心的情绪,从语气和邓晨说话的神态中,窦勇已经完全看透了邓晨此时的心态,他觉得如果此时没有赵磊磊在自己身边的话,邓晨肯定会毫不犹豫的冲过来把自己狠狠的暴揍一顿,说不定自己到时候连小命都没有了。
看出邓晨如此愤怒之后,窦勇心里不仅有些悲凉,做人真是太难了,尤其是加在两个好朋友中间,做人是难上加难,而且其中自己最要好的朋友又这么傻,我刚才说那么多话,难道你从中听不出来我的良苦用心吗?如果我一开始就站在你这边的立场上说话的话,你觉得我说的话会有用吗?说不定我为你说话反倒起了反作用,不但为你解不了围,反而没准连我也跟着你一起挨揍了。
你说我这么良苦用心容易吗?结果你一点儿都不理解我,反而把我当坏人一样,真是太让人伤心了。
窦勇苦笑了一下,没有在纠结的往下想,因为他知道,此时是关键时刻,自己应该把更多的精力投入到接下来该怎么回答赵磊磊刚才的询问上面,如果接下来的话说的不能让赵磊磊满意的话,那自己和邓晨同样会遭殃。
用宝贵的时间反复思考了一下该怎么回答赵磊磊的问题之后,窦勇苦笑一下,先是冲邓晨说的:“好兄弟,谢谢你对我的理解,我接下来说的话都是实事求是的,完全没有带任何主观的情绪在里面,虽然在你听来会有些难以接受,但请你理解,因为在真理和公正面前,一切的友谊和私人关系,都微不足道。”
邓晨面带微笑点了点头,一句话都没说,心里却在大骂,窦勇你这个大龟孙儿,这么没有人性的话你居然说的这么理直气壮,行,有什么狠话你尽管说出来,老子不怕,你落井下石的再厉害,大不了老子就是挨一顿揍而已,养个十天半个月的老子又是一条好汉,我不怕你们。
赵磊磊始终没有说话,他站在原地,抱着肩膀,一脸审视地盯着窦勇,想听听他接下来会说些什么话。
窦勇转过头,聚精会神的盯着赵磊磊,然后缓缓开口说道:“赵大哥,请求邓晨谅解的话我已经说完了,现在我就回答你刚才那些话。
有些事情不用我们瞒着你,你也知道,我和邓晨平时是最要好的朋友,可以说在球队里面除了正哥以外,我和他的关系是最要好的,如果站在朋友的立场上,我肯定不希望你待会儿会对他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但是如果站在公平和正义的角度上,我就得本着良心说一些公正客观的话。
邓晨虽然刚才没有犯什么原则性的大错误,但是他刚才说的那些话,和说出那些话后表现出的行为,都是非常错误的,而且有一段时间之内,他犯了错误之后还丝毫没有悔改的意思,如果不是我和您苦口婆心的告诉他错误在哪里的话,他没准儿直到现在还不清楚自己到底哪里错了。
可能一般人认为只要知道自己哪里错了,这个人就有的救,因为知道自己的错误在哪里,就可以认真的去改,只要这个人有恒心,努力去改正自己的错误的话,多数情况下还是可以改掉的。
可是这种观点只存在于纯理论当中,他假设所有人都有那种毅力,而且都会付出努力去改正自己的错误,但现实中并不是如此。
人都是有惰性的,如果没有人去监督,或者没有人去给予犯错的人惩罚的话,人是不会去主动改掉自己错误的,即使有时候这种犯错误的人嘴上说的天花乱坠,说自己一定改掉自己的错误,甚至是不惜一切代价的,但这种表态常常只是停留在口头上,一旦自己渡过危机之后,这种想要改掉自己错误的想法就会随之烟消云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