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大前辈讲解,小白有一种打开新世界的感觉。
不过很快他就回过神来问:“有没有可能,他怕教官也翻墙?”
张天流摇头:“这教官死得太容易,这种人肯定不具备我的能力,那就无法预见黑衣人会跳墙,只能凭借黑衣人行动来判断,那么始终是要慢黑衣人一步。”
说到这,张天流让小白播放到黑衣人杀死教官的过程,又道:“很明显,教官并不知道黑衣人实力,当然我也不清楚教官实力,假设他速度很黑衣人旗鼓相当,他也不敢跟黑衣人太近,这是防回马枪,军中常规训练之一。”
“这你咋知道?”小白惊讶问。
他也是到了东冥当兵后才知道有这个训练的。
即使九州有,那也是九州的事吧,这是异界幽冥。
“南冥诸国的军队都有这项训练,显然它是有效的,东冥不可能不有。”解释一句,张天流继续道:“最好的出手时机,是在黑衣人翻墙的过程中袭击,如果提速追不上,只能扔出狼牙棒,黑衣人的剑你也知道有多厉害了,这种拦截,半秒钟都赚不到。”
在张天流的推断下,小白也觉得,黑衣人杀教官是多余的,不,应该说是有预谋的!
“他什么预谋?”小白忙问。
“你自己不动脑啊?”张天流没好气道。
“这不是有你吗。”小白笑道。
张天流无奈,摇头道:“还当你长大了!”
“你直接给答案就行了呗,让我想,又得琢磨一晚上。”
“行为逻辑就是这样琢磨出来的,你连这点苦都受不了,还是别干了。”张天流沉着脸道。
“就这一次。”小白依然是嬉皮笑脸。
张天流拿他没辙,道:“假设他是有预谋的杀教官,且以这种方式,说明他并不想让人知道教官是有预谋的被杀,而是一次意外,那就能推出另一个问题,教官的死能给他带来什么?”
说到这张天流不说了。
小白知道这是考验,想了想,模仿张天流口吻道:“双方实力相差巨大,实力几乎可等于财力,钱就能排除了,女人,还别说,真爱是无法否定,不能因为黑衣人实力高强,女人就会选择他,毕竟他蒙面啊,如果里面的脸奇丑无比……”
“多余了啊。”张天流打断他道:“别把时间浪费在这种假设里,你看不到就不能假设丑,毕竟我可以假设他英俊潇洒,如此就不成立了,你不如假设那女人只爱教官这一款。”
“你居然也觉得是女人?”小白假设的女人只是一个排除的选项,他最终要推出的是职位!
因为只有职位,是小白觉得可能性是最大的!
他混过新兵营,知道教官的权限有多大,私扣他们军饷就不说了,任意进出威扬门这一点,他们捕快都要事先申请,而教官,来去自如!
这其实算是新兵福利,让他们见识到威扬门里面的好,他们才会奋发图强,努力早日立功,搬进威扬门享福。
光在城楼上看是不够的,人都跟蚂蚁一样,没有大前辈的眼睛,是美是丑都不清楚。
“这是你该去查的事,几率小,但不能排除。”张天流说完就木讷了。
“喂喂,还没说完呢。”小白元神立刻飘到张天流元神旁,摇晃他道。
“还有啥?”张天流没好气问。
“我发现我怎么无法说服别人?”小白问道。
“说服?”
张天流皱眉,又摇头道:“明面的东西才能用说服,就像谈判,因为利益已经摆到台面上,是真刀真枪干的时候了,而职场生存和人际交往,不要尝试说服任何一个人,是要从他利益出发,提供他能获取到利益的建议,就像古代的谋士,而你说的说服,搞不好,就是在试图去改变一个君王的思想,你所处的这种环境,很危险啊!你要没这点能力,会死得不明不白。”
小白皱眉道:“没这么严重吧?”
“有。”张天流慎重道:“因为在你说服别人的过程中,也在暴露你自己的人品与意图,如果你已经尝试去说服某个人帮你破这个案子,且用了一些过激,甚至不符合对方三观的言词,可能在他心底,已经给你贴上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标签,不然就是立功心切,不论哪一种,结果不会很好,虽有自认能驾驭你的上司会给你机会,可你同阶的小捕快也会因此记恨你,他们会给你贴上各种恶意的标签,一旦你犯了一点小错误,这些标签会把小错误无限放大,就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也是需要借口的。”
“我靠,不会吧!”小白回想张天流说服他人时,确实都把事情给摆明了,真刀真枪的干。
可自己也摆明目的了啊,虽然提的建议有些不好,但也不是完全的不可行啊,而且还有迂回的余地,不至于这么严重吧。
回想南陇素最后脸色似乎真的有点不好,小白心底越来越虚!
“看你这样,唉,还是嫩啊,要记住千古名言,少说话多做事准没错,虽无法保你升职,但生存没问题,而你现在的处境,生存比升职更重要,就像修炼,突破完第一件事就是稳固,还要记得,每走一步前,要想好这一步的目的,特别是每一句话的用意,千万不能被自己的情绪带动,而是被目的带动,同事间,切忌争论。”
“就不能没有争论吗?”小白苦笑道。
“也不是,当目的和对方的目的是一致时,争论是为了更好的达到这个目的。”
“我也一致啊,怎么达不到呢?”小白郁闷了。
“你这是陷入自我认定了,你认为的目的和他认为的目的是一致的吗?”
“这个……”小白无语了。
“唉!”张天流不是没跟他讲过,多了去了,但小白一直用不上,真要用时,早被抛到脑后了。
“先前也说了。”张天流又强调一遍:“从对方利益出发,这个利益不局限在钱权上面,它包含很多,这需要你自己去看了,我说再多你也看不到,就像我以前教你那么多,结果你还是东施效颦了。”
“去去去,回你肉身去。”小白的元神都有些脸红了。
张天流元神瞬间陷入了木讷。
小白元神也陷入木讷,意识回到肉身,喝光茶,刷了牙,静静的躺了一会儿,才闭眼睡觉。
翌日一早,小白穿戴整齐就去找坚石忠要威扬门手谕。
坚石忠问都没问,就把备好的手谕递给他。
这种东西,都是书吏写好,他盖章就行,书桌里备有几百张没印章的,这可一点不多,平均每天都要用到七八张。
小白离开衙门后,坚石忠办公室的后门开启,兽房老吏走了进来,恭敬对坚石忠行了一礼后,担忧道:“这个晨梦白来历绝非他卷宗里写的那般简单。”
坚石忠笑道:“废话,他都姓晨梦了,你说呢。”
“那会不会是……”兽房老吏欲言又止。
“内门里为官的晨梦少说也有二三十个,连廷相都有一位,我这有一个怎么了?你的担心多余了,昨日他跟你说的那些,你当别人就不知道,人家只是看破不说破,即使他真有问题,在我眼皮子底下总比我瞧不见好吧。”
“大人说的是,小老儿多虑了!”兽房老吏尊敬躬身。
“好了,你退下吧。”坚石忠说完,兽房老吏立刻应声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