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起合同展了展,张天流笑道:“定定住天涯,依依向物华。寒梅君主,好名字啊。”
寒梅拿起自己的合同,心里鄙夷片刻,放入装满黑匣子的提箱里,起身问:“如果散人没其它事,再会。”
“不送。”
张天流收起合同,端起茶壶斟满一杯。
寒梅不知其意,转身离去。
待她离开,孤清道:“想不到她居然还是位君主!”
“君主很厉害吗?”阿七不解问。
孤清摇头道:“在无垠想成为君主只有两条路,立国与世袭,立国君主修为很强,但在无垠是属于旁门左道,不受重视的一类,世袭君主修为未必要多高,他们更重视血脉,认为只有宗族里血脉最优秀者才能成为君主,带领他们走向繁荣。”
阿七恍然道:“哦,跟韫海许多国家一样,皇室把优秀的子弟送到宗门修行,然后回到国家继承大统。”
孤清点头。
阿七扭头看向张天流问:“公子要扶持寒梅的国家?”
“这都让你看出来了,聪明啊。”张天流赞道。
阿七正得意,孙青旋没好气道:“他是让寒梅和千幻门决裂。”
“啊!”阿七愕然。
张天流白了孙青旋一眼道:“我有这么阴险么?我只是找人合作,至于她的选择,我哪干涉了?”
“魔道最敢于冒险,传送阵的利益这么巨大,近可控制整个无垠,退可移居海外,且随时随地的进入无垠,对任何势力都有巨大威胁,但又不得不妥协,谁也敌不过一批随时出现的大军!”
孙青旋说的没错,张天流仍旧反驳道:“修炼界,各人实力为尊!”
“正因此你才能无碍。”孙青旋呛了张天流一句,才道:“强大宗门凌驾在国家之上持续了无数年,都认为可凭一人之力平一国,堂堂君主也不过是宗门里的马前卒,即便是西极国,也不过是套上国家外衣的宗门势力,两者并无区别,可一旦有一个国家能随时的移动,散则四地发展,聚则顷刻成军,宗门必将不负曾经!”
“啪啪啪。”张天流鼓掌赞道:“很懂嘛。”
孙青旋白了他一眼,她岂会听不出张天流在讽刺。
“你别不服。”张天流点上支烟道:“大致上,你没问题,细节上是一塌湖涂,发展,怎么发展?成军,又该怎么成军?土匪似的烧杀抢掠么?攻了那座城,咱们分钱分地分女人?别搞了大姐,这要真能成事,无垠不会等现在,早一统无边海了,虽然绝对会分裂,但也必会出现一统的历史,这是野蛮对文明的最后抵抗,但它既然没出现过,足以证明这个世界,文明早就凌驾在野蛮之上,你说的宗门凌驾国家之上,也是错的,你可以将四大天涯归纳为四国,这样看,你会发现最强的宗门也是羸弱的,他们为什么争天位,天位就是皇位,你发展来发展去,最后你会发现你在帮别人发展,给别人打工。”
孙青旋正要开口反驳,张天流突然打断道:“别急着否定,就问你,我日子过得好好的,我打人家干嘛?他惹了我?还是侮辱我了?你要拿出证据证明他干了这些,把我给激怒了,我才同意跟你去打他,平白无故就让我上,开玩笑,不会死人啊。”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孙青旋冷哼道。
“大姐,你别只学一面好么,你也不想想,人家也这样认为呢,别搞得好像就你看穿一切似的,利益,还得从利益出发,比如说,寒梅有传送阵,抢,抢不到,灭,更难,合作,咦,这似乎是一条路,我高价从她这里购买,然后更高价的卖出去,我不就有钱可赚了么,我跟她死磕干嘛?另外你说我一直无碍,是认为这里各人实力为尊,我对他们构不成威胁,而我现在的做法,很可能遭来灭顶之灾,担心我就担心我,非要用损的方式。”
孙青旋脸都皱一起了。
“还得是利益,弄死我,有好处吗?只为解恨?你现在恨我,你那弄死我啊。”
看着张天流一脸鄙夷,孙青旋极近崩溃!
“怎嘛?舍不得?不是?那就是为了利益,没我,你肉身也别想取回了,再给你未来一次机会,等你取回肉身,我免费让你杀,只求你到时候别说为了师姐云云,你现在敢应下,咱们合同就签了!”
“公子!”莫说阿七,孤清都看不下去了。
张天流还是说道:“就你这么狭隘,以后还是琢磨修炼吧,提高实力,打不过还能跑,不然哪一天你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轰然一声,孙青旋拍碎石桌起身道:“勾结魔道,你还有理了!”
张天流刚要开口,这次轮到孙青旋打断他:“想说世间无正魔之说,一切不过偏见吗,还是说你大德大威,要解救无垠芸芸众生,让他们脱离人吃人之苦。”
张天流笑道:“唉,我这还升华了,好好,我承认,我自私,没底线还下作的勾结魔道,助纣为虐。”
张天流把烟头一扔,起身道:“高尚啊你,名门正派,屠魔先锋,怎么来的?恨呗,如果不是魔元神,琉焰岛不如消失,你师姐也不会死,你恨魔没错,但你如果想复仇你就要指望他们,不然,你现在去天涯找正道人士,求他们给你们主持公道,帮你复仇,你觉得可能吗?你只能指望我,因为镜像里那点破事把我绑架了,却又对我的婆婆妈妈感到厌烦,你是觉得我有实力横推过去?还是要把其余三仙拉进来帮你?你算老几啊你。”
厉声说完,张天流甩袖走向阁楼。
阿七看着低落的孙青旋,一时不知如何安慰。
“公子如果只做自己的事,他不会出山,眼下还是不要去烦他了。”孤清道。
“嗯嗯,给公子点时间。”阿七忙道。
孙青旋再度坐下,平复心情后点点头道:“不是我不知好歹,他此举瞒不住四大天涯,我担心情况越来越糟。”
孤清宽慰道:“公子既然做了,那必留后路。”
“嗯嗯,公子做局很厉害的。”阿七连连点头。
“但愿如此吧。”孙青旋关心则乱。
可不关心,更乱。
她就像一个每天勤勤恳恳,突然变得无事可做的人,特别停在南葵岛后,性情越来越暴躁,不停跟张天流发生毫无意义的针锋相对,看来是要修修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