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外天,书院里一间阁楼内,谢瑜机给张天流斟酒时道:“天流兄,你可真是让我捏把汗啊!”
陈道徒自从回来,就没搭理过张天流。
以他身份,也犯不着陪张天流。
今天他能出面,全是为了谢瑜机。
张天流也不在乎旁边的护身符, 张口便一副两人事先串谋好的样子,得意道:“说什么呢,你没把握,会干吗。”
太令嫣听得一愣。
继而从谢瑜机镇定的表情看出,张天流居然没撒谎!
果然,谢瑜机张口就道:“我也是无奈啊, 怎么说, 太令家就是不信,已经给我恩师施压了数十次了, 害得我恩师现在都得躲着他们。”
“你们……”太令嫣气愤的看着两人,特别是谢瑜机。
谢瑜机唯有苦笑。
张天流则向她问:“你见过太令渊延吗?”
太令嫣冷哼扭头到一边。
她在张天流面前,根本无法压制怒火,她也奇怪,以自己定力,不敢如此脆弱才是,可为什么,这脾气从头到尾都被这家伙牵着走呢?
仿佛他能看出自己的内心,自己讨厌听什么,他说什么,讨厌什么行为,他就做什么行为,总能抓住自己最讨厌的地方,这人也是绝了!
“他是个拥有雄心壮志的人。”
张天流先赞扬一句,引来太令嫣的侧目,才又继续道:“却不能说他心比天高,命比纸薄, 他是心高,但他命可一点不薄,反而很厚,就跟你蒲团上的屁股一样,扎实,坚挺,还富有弹性……”
几句形容下来,让太令嫣浑身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心里更是毛毛的。
“你只看到他死我们手里!”一句我们,让谢瑜机哭笑不得。
都不好容易浮上水面了,怎么又把他拉下去了?
“却没看到,因他而死去的众生,具体数字我就不说了,给你个大概,亿万众!”
“你胡说。”太令嫣打死不信。
“不信回家问你妈。”张天流懒得解释。
“那你放了我。”太令嫣冷哼道。
“哎呀,你不是宁死不屈么?”张天流笑道。
“你……那你杀了我。”太令嫣又倔了起来。
张天流笑着喝了一口酒,嘿,这书院的酒真不错,是张天流这辈子喝过最高档次的酒,没有之一。
这酒口感如何,他是不知,因为他纳米身啊,但对他的元神滋养极好,之前损失的几十包烟都不补回来,这一口下去,满血复活!
即使如此,他却感慨道:“我还是更喜欢我七婆娘的云杉雾酿。”
“哦,雾山酒肆的酒,确实也不错,已是将用料发挥到了极致。”
“诶,就是这种极致,料不好,但极致了就是好。”张天流又喝了一口。
“你到底要放我,还是要杀我?给个痛快行吗?”太令嫣在张天流身边多待一秒都是煎熬。
张天流放下酒杯,斜躺下来,还把头枕在人家姑娘大腿上,悠哉悠哉道:“什么时候我安全离开天涯,什么时候我就放了你。”
太令嫣要是能动弹一下,哪怕不用真气,也要跟张天流拼个玉石俱焚。
可她真动不了,现在的她,不仅是丹田被封,全身上下至少有三百重封印!
而且这种封印罕见不说,还一环套一环,解一个不行,要一次全解,只怕家里几位精通封印的老祖来了,也休想在一时半刻帮恢复她自由。
饶是谢瑜机心如明镜,见此骚操作,也不得不起身道:“天流兄好生休息,我去打听一下事态发展如何。”
“有劳。”张天流翻身打起了盹。
感应不到本体的存在,但却可以感应到鱼红守的存在!
这个女人的天机果然非同凡响!
进入鱼红守识海,张天流是二话不说,意识直接回归本体,把鱼红守弄得一愣,不知这家伙突然进来又突然出去是几个意思?
张天流本体活动了一下,发现并无异常。
看来只要不是界临那种情况,或者干脆跨界,鱼红守的天机线就能贯穿整个世界。
便在这时,张天流所在密室的石门开启,A村长老带着疑惑进来,不解道:“你不是上了天涯,已经出来了?”
“哪这么快,我只是另辟蹊径,短暂回来一下。”张天流不会解释天机线的存在,鱼红守的能力最好只有他们四个知道。
长老没说什么,转身离开,密室大门也同时关闭。
意识进入天涯后,本体遭遇什么状况他可无法感知,光是启动保护程序不可靠,因此请长老帮他护法。
确定无碍,张天流意识没有久待,再借鱼平台瞬间回归张三体内。
“搞什么鬼?”鱼红守被弄得丈二和尚摸不着脑。
与她一样,太令嫣也搞不懂刚刚躺下没多久的张天流,怎么突然就坐直身子?
他自然希望张天流别挨她,奈何现在是砧上鱼肉,身不由己。
不过张天流这异常的表现,很惹她怀疑!
张天流自顾自的端起酒杯,小酌一口,便在这时,窗外飞进来一只小青鸾,落到张天流面前桌上,看着空空的酒杯,很是不悦的抬眼打量张天流。
张天流苦笑,赶紧给小家伙斟了一杯。
小青鸾这才喜悦的眯起眼睛,一口一口的啄了起来。
与此同时,太令家。
占据一座峰顶,修葺的堪比皇城的太令府,庄重而大气。
府宅主殿内,一众太令族人三三两两的交头接耳,也有争论不休,所讨论的事,皆离不开张天流。
“太叔来了!”
“太叔,我儿情况如何?”
“老太叔,我两个哥哥可有召到?”
“叔爷,小女可能还阳?”
因为一个人的到来,满殿的太令族人都围了过去。
与太令渊延同辈,却看起来异常苍老的太令渊尧,挥手压下喧闹,叹道:“唉,元神是尽已召回,可坠落无垠的肉身已被魔虫啃尽!”
“啊!”
“张天流,我不杀你,誓不为人!”
“好了好了。”太令渊尧忙打断他们的愤慨之言,劝慰道:“你们各自去为他们准备肉身吧,关于张天流,眼下很难动他,待他离开书院,你们再寻机下手。”
众人散去时,依旧是骂骂咧咧。
“伟懋你有何事?”太令渊尧目光投向最后一位不肯走的青年。
“小女……”
太令伟懋刚开口,太令渊尧就摆手道:“那人做事看着鲁莽,实则很有分寸,嫣儿不会有事。”
太令伟懋长叹道:“他还要留着嫣儿性命以求自保,自不会动嫣儿,但我担心他们……不念亲情啊!”
这句“他们”指的自然就是太令族人!
张天流一番挑衅,可谓是让太令家颜面尽失,已是不死不休之局,太令伟懋担心女儿会成为他们一雪前耻的绊脚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