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起来,谢什么”
长须者笑了笑,伸手将他拉起。
旁边,张本煜与甄玉秀的心中,愈发疑惑起来。
待各自上了马车,甄玉秀才急急问张本煜道:
“你还记得方才他说要送阿豹上京么?”
“嗯。”
“听话中意思,送他上京,好像就是要送他去当官”
“虽然不知道会是什么官职,可京官,岂是那么容易能当上的?他说话又那般轻描淡写”
张本煜颦眉摇头:
“我也不明白。听说戴宗在开办书院”
“书院?”
甄玉秀一惊,道:
“难道是太白书院?”
这点张本煜并不清楚,故而只能摇摇头:
“太白书院很有名么?”
“嗯,我爹爹在世时说过,这些年来,朝廷新进官员里头,有好些个都是来自太白书院里。”
“听他话中的意思,这个书院很了不得,从里面出来的人也都不是泛泛之辈。”
张本煜沉吟片刻道:
“既然如此,还是离他们远些的好。”
甄玉秀默然不语,半晌才道:
“你不是说,他还有事想要告诉你么?”
“是啊”
张本煜无奈道:
“不管他想说什么,说完之后,我们仍过我们自己的日子,我不想和他掺和到一块去。”
“嗯。”
甄玉秀心中仍是有些忐忑不安。
接下来的两日,因为张本煜的刻意回避,长须者虽然几番想找他恳谈,但都谈不起来。
张本煜的打算很简单,等到大家以真面目相对时,再谈正事,此外便没必要增进感情。
直到这日午后,马车经过连日来的艰难跋涉,终于到达了虎啸山脚下的清水镇。
张本煜二人所乘马车不停,继续往山上家的方向驶去。
甄玉秀悄悄撩开车帘朝后望去,长须者的马车“嗒嗒”地跟在后头,毫不避忌。
“二哥,他们还跟着呢。”
张本煜听车轮声便知道了,微微一笑:
“忍了两日,还是早些说明白的好,免得大家都憋得辛苦。”
甄玉秀忧心道:
“他若真是太白书院的院主,那可真是了不得的人。二哥,说不定你会被他说动,你虽然看不见,可才识却不弱于人,他若想招门客”
“你在怕什么?”
“我爹爹就是朝廷里头的人,可最后却那里头就是个大泥潭,能像包大人那样的人,少之又少。我不希望你也被搅到那里面去。”
张本煜握了她的手,微笑道:
“放心吧,我平生最厌官场,无论他怎得说,我也不会去的。快到家了,你可饿了?”
马车,正从竹桥上驶过,“嘎吱嘎吱”地响着。
甄玉秀自窗口望出去,便看见竹林掩映之中被雪装点的飞檐。
还可见隐隐有炊烟袅袅上升,亲切感油然而生,欢喜笑道:
“我看见了!有炊烟,家里有人!”
“有人?”
张本煜倒未料到,细想了下,几位师兄妹都没可能回来,难道是师父回来了?
“会是谁?”
甄玉秀问他。
“大概是师父。”
想到师父在家,张本煜也很是欢喜,道:
“你也正好可以正式拜见他老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