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没头没脑的话，听得宁采臣一头雾水：

“我去管什么？”

“他们、他们孤男寡女同处一室，连灯都熄了，还能做出什么好事来？”

李馆馆指着门口方向直发急道：

“你倒是去管管啊！”

得知缘由的宁采臣愈加无措，满脸为难之色：

“这等事情，我怎好去打扰。”

他看看李馆馆，又看看自己，心想你我二人也是孤男寡女同处一室，如何还能去说别人。

“他们还没有成亲，万一阿猫姑娘让他占了便宜，怎么办？”

李馆馆不满道。

“张公子应该不是这样的人吧？”

李馆馆凶神恶煞地看着他道：

“知人知面不知心！”

宁采臣无言以对，只能道：

“你担心的话，去看看便是。”

“我怎么能去，你去！”

“我？”

宁采臣连连摇头，道：

“我没干过这种事，还是你去吧。”

李馆馆横眉立眼，咬牙切齿地瞪他：

“难道我就干过？”

两人四目相对，半晌，宁采臣犹犹豫豫地劝她道：

“我看张公子本就是为了娶阿猫而来，他们两情相悦，我们还是不要多事的好。”

李馆馆想反驳他，却又无话可说，沮丧地往长凳上重重一坐：

“他们两情相悦，那我怎么办？”

“你你不是还有我陪着你么？”

烛光下，宁采臣双目微微闪着亮光。

“那有什么用，你又不是他。”

李馆馆并未看他，仍旧陷在自己的哀怨之中，垂头丧气道：

“你说说，我哪里比不上阿猫？”

宁采臣倒未失望，只是微微一笑，道：

“你自然很好，只可惜不是她而已，张公子心中大概也是这么想的。”

李馆馆怔了怔，突然若有所思，抬眼望向苏倾，满腹疑惑问道：

“难道，你和我一样？”

宁采臣不答，只叹道：

“你以为伤心的，只有你一个人么。”

李馆馆呆望着他，心中五味杂陈，乱成一团。

“你的手还疼么？我给你换些药吧，好得快些。”

她盯了他良久之后，终于道。

“谢谢。”

宁采臣抹抹额角冒出的冷汗，笑着点点头。

次日天刚破晓，隐隐听见窗外声响，想来是宁采臣起来蒸馒头。

甄玉秀睁开双目，借着从窗外透进来的晨曦，悄悄端详着身畔的人。

他睡觉时的模样，与平素不大相同。

眉目，虽还是一般俊朗的眉目，大概是极放松的缘故，却又透着些许稚气。

看上去，倒比寻常更让她心动几分。

心中欢喜无限，甄玉秀情不自禁地抿嘴一笑，忽然听见外间传来李馆馆叫唤宁采臣的声音，方知李馆馆已经回来。

甄玉秀轻手轻脚地起身穿戴起来。

梳妆时，她本习惯地要梳成原来少女时的发式，忽然想起自己自昨夜起已为人妇，遂含羞给自己梳了妇人的发髻。

因想让张本煜还要多睡一会儿，甄玉秀悄悄出门，随即便将门掩好，朝灶间走去。

灶间内的情景并不多见，宁采臣在生火烧水，而李馆馆则在揉着面团。

她明看见甄玉秀进来，却硬是视而不见，更加发着狠劲用力揉着面团。

甄玉秀不禁有些尴尬，看见李馆馆回来，她自是放心不少，只是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开口。

她走到李馆馆身边想帮忙：

“李姑娘，我”

她刚开口，李馆馆便掉转了身子，拿了后背对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