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本煜只是微微一笑,朝他躬身一礼道:
“伯父,麻烦明日走时,替我关好门。”
“喂?你就这么走了?赏花也不用这么赶啊!”
王遇春一脸懵逼,实在不解。
“伯父保重。”
张本煜将兜帽罩起,朝外走去,身形翩然,很快便被淹没在一片风雪之中。
“赏花?”
王遇春深深皱着眉,怎么也想不明白。
连着十几日,甄玉秀都是独自在房中刺绣,赶出了十几条帕子。
她前阵子绣的帕子,拿了去给绸缎铺,店家觉得很是精致,便给了她二十条帕子,请她再绣一些雅致的花草图案。
见店家喜欢,甄玉秀心中喜不自胜,回去后便埋头刺绣,常常绣到深夜。
李馆馆看她凑在灯烛跟前的模样就连连摇头:
“别说我没提醒你,你这么着可伤眼睛得很,回头要是熬瞎了,看你还怎么绣。”
甄玉秀笑笑不语,揉了揉眼睛,打起精神,继续一针一线地绣下去。
李馆馆见劝不动她,耸肩无法,便开门出去逼迫着宁采臣,剥花生给自己煮甜汤吃。
难得宁采臣好性情,也不见他抱怨过半句,总是老老实实地照做。
只可惜他厨艺有限,做出来的东西也不尽如人意得很,免不了又要被李馆馆抱怨一通,十足是个吃力不讨好的活。
饶他如此,李馆馆终还是觉得小镇无趣,她想走了。
她提出来时,宁采臣与甄玉秀都是心往下一沉。
宁采臣想留她,却又不知道该寻个什么由头来留她。
甄玉秀亦想留她,李馆馆若是一走,自己岂能住下去?
可眼下租房的钱却也还没攒够。
早间的这一顿饭,两人皆吃得郁郁寡欢。
待到将要吃完时,宁采臣才艰难地对李馆馆说了一句:
“不走不行么?”
李馆馆白他一眼道:
“我都住了快一个月了,难道还在这里等着过年啊。”
宁采臣语塞,便没再说话,低着头端着碗筷走了。
瞧着他的背影,李馆馆不明其意,耸耸肩膀,自顾着咬馒头。
“那你预备什么时候走?”
甄玉秀轻轻放下碗筷,忐忑地望着她。
“就这两日吧。”
李馆馆不甚在意地说道。
“若是不着急,就再等几日,可好?”
“急倒不急,就是这里实在闷得很。”
李馆馆咬着筷子无奈地道:
“我又不想回家,连去哪里也不知道。”
宁采臣突然从灶间探出头来,道:
“过几日,镇上要敬山神,热闹得很,你要不要看?”
“敬山神?”
李馆馆眼睛一亮,道:
“好不好玩?”
“挺热闹的,附近镇上的人也都会过来,还会请杂耍班子来,很是有趣哩。”
宁采臣热心地道。
听说有好玩的,李馆馆只犹豫了片刻,便痛快地道:
“那我就再多住几日!”
过了三日,镇上果然热闹起来,便是隔着院墙,也能隐约听见前街敲锣打鼓的声音。
李馆馆一早就按捺不住,想拖着甄玉秀去看热闹。
但甄玉秀手头活计未完,根本无心玩乐,便请她和宁采臣一块去了。
待他们走后,甄玉秀照例把碗筷收拾好,拿到井边去洗。
除了隐约的锣鼓声,四下里静悄悄的,左邻右舍也都去瞧热闹了。
莫说是人,连一只流浪狗都没了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