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说话。
唐三本想提醒张本煜,可见到那位拄着拐杖的无须老人,定定地盯住二哥,眼珠子凸得快要掉出来一般
良久,老人才出声:
“你,是谁?”
“在下,昆仑李天一。”
张本煜不卑不亢,答道。
“李天一!”
老人怪笑两声,嗓音沙哑道:
“这是什么烂名字,太难听了。”
老人接着道:
“你应该姓张,只有姓张,才配得上你这模样。”
“在下不解。”
面对这莫明其妙的老头,张本煜的语气仍旧很冷静,问道:
“这是为何?”
见老人失态,年轻忙管事扶他坐下,轻声劝解道:
“爹,这二位是来给您看病的大夫。”
“你是大夫?”
沈红雨又怪笑了一声,
“你哪里像个大夫”
他顿了一下,骤然惊道:
“你、你的眼睛怎么了?”
“在下目盲。”
张本煜淡道,同时心中也微有些诧异。
初见他的人,若非事先告之,甚少有人能看出他双目失明。
而这位沈大人,竟然能在自己未有丝毫举止的情况下,看出此事来。
“瞎了,怎么会瞎了,是谁害的你?是不是李存孝害的你!?”
沈红雨激动地连连用拐杖柱地,紧接着又起身过来。
年轻管事忙边扶边拉住他,低声劝慰道:
“爹,您认错人了,他是大夫,他是我请来给您看病的大夫。”
见他面露狂态,唐三凑近张本煜,声音压得低低的道:
“二哥,这老头不太对,好像脑子有些问题。”
张本煜从沈红雨言语中的癫狂也听出来了,只是他脑中想的是:
李存孝,是咸阳王的名字。
沈红雨为何说是咸阳王害了他?
可是,老满贯曾说,爹爹与咸阳王常在一处狩猎,应该是关系不错,他又为何要害爹爹呢?
沈红雨被年轻管事拉着,那波激动的情绪,也已经过去,颓然坐到椅子上,自言自语地喃喃道:
“你瞎了,瞎了,我也早就该瞎了,他们都该瞎了”
“爹、爹要不我扶您回去休息吧。”
见他情绪如此不稳定,眼瞅着是无法正常看病了,年轻管事连哄带劝地,又把他扶回去休息。
这一去,张本煜和唐三足足被晾了小半个时辰,才又见着这位年轻管事回到大堂。
“真是对不住二位,我们家老爷许久不见生人,所以”
他自是不便说出沈红雨癫狂失常,言语之间,藏藏掖掖。
张本煜倒不以为忤,微笑道:
“方才看沈大人的模样,似乎是将我认做故人。年纪大的人,乍想起从前的人、事,难免会有些情难自禁,也在常理之中。”
“是、是,正是这样”
年轻管事见张本煜反倒替他解围,心头才觉稍宽,也不再隐瞒,叹口气道:
“实不相瞒,我家老爷近几年来,这呆症发得越来越厉害,时好时坏,最糟糕的时候,口中称呼的,都是以前的那些人,倒好像是活在几十年前一样。”
“哦?那头风病是何时开始的呢?”
“比这呆症还早两年,那时疼得也没那么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