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鸿把几块锦缎碎片甩在了张家众人的面前,大喝一声道“你们还有什么可说的,证据确凿,看来是已经商量好了吧,今夜就准备开城,把城外的那位吕将军给迎进来,到时候我等守城之人俱皆丧命于此,而你堂堂张家又可继续享受荣华富贵,继续当你们的安邑县城第一世家,不知我说的可对”
张家的人这下子就有些慌了,要真的坐实了一个里通外敌的罪名,杨鸿绝对会恼羞成怒的将他们通通斩杀。
要是他们真的做过这种事情被发现了,那也就罢了,但问题是啥也没做,如今还栽在了他们头上,这岂不是大大的冤枉。
张家族长依旧辩解道“不可能,我们家族绝不可能做这种事情,杨太守可要明察,此事定然是有人栽赃陷害,想要摸黑我们张家,坑害我们张家,影响城中的稳定。”
“若是太守对我们张家大动刀兵的话,必定会中了敌人的圈套,岂不是正中敌人下怀,还望您三思而后行。”
杨鸿本来火冒三丈,正准备下令把这些人都给关押到天牢之中去,但是听得这么一说,也不由得冷静了三分。
这番话也确实有点道理,不得不考虑一下,主要还是一个动机的问题,张家没必要这么做,就算不联络城外的吕布,吕布攻破城池之后,也不会把张家怎么样。
杨鸿左思右想,稳妥起见,还是命令手底下的士兵道“吩咐下去,派重兵对张家的大小府宅严加看守,不允许任何人随意出入,没有我的命令,绝不可解除封锁。”
随后杨鸿对张家的人说道“你们说的话,我无法全信,但也给你们一次机会,暂且不将尔等押入大牢之中,若是你们还妄想勾结敌人,那边休要怪我手起刀落”
接着,杨鸿让人把现场的鸟笼和鸽子都收拾一下,在找寻了几遍线索确定没有其他收获之后,才带领着剩下的人回了太守府。
等到杨鸿离开之后,张家众人面面相觑,彼此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最后还是张家老太爷发话。
“既然家族已经被重兵封锁住了,那你们也别想着出去,还是先行内部查验一番,看看有没有少了谁,又或者哪个曾经养过鸽子”
张家上下立马行动起来,这样的家族内部检查效率是非常高的,一番查验之后,立马就找出了缺失的人口。
“回禀族长,是伙房的一名杂役不见了踪影,其他人全都在场,根据其他下人的禀报,杨鸿率领士兵搜查的时候,这名杂役就已经不见了。”
张家族长面色阴沉的点了点头,下结论的说道“那毫无疑问,就是此人在栽赃陷害我们家族,事先将鸟笼藏在了府中,又将鸽子带了进来,故意留下三两片碎片,真是好歹毒的心,这是想要置我们张家于死地啊”
“族长,不如我们现在便去将杨太守请来,把此事的原委告知于他,想必他能够明白过来,此事并非我们张家所为。”
张家族长还没有说话,老太爷就否决了这个提议,说道“此事不妥,尔等认为我们这么一说,杨鸿就会相信我们吗,谁知道这名下人是不是我们编造出来的,他此时已经是铁了心要怀疑我们,除非有铁证,否则一概无用。”
老太爷一番话说的众人都沉默了下来,事实如此,杨鸿心中已经有了怀疑,心理暗示和思维固化的作用是相当巨大的,想要把杨鸿心中对他们张家的怀疑给消解掉,不是三下两下就能够做到的。
“那您老认为该当如何是好”
老太爷沉思了片刻,用手中的拐杖敲了敲地面,问道“你们认为是谁指使这名杂役栽赃陷害我们张家的”
立马就有人回答道“不用多想,必定就是城外的敌军,想要离间城中的势力。”
“不错,你们知道就好,眼下杨鸿对我们已经失去了信任,就算这座城池守住了,我们与他的关系也必定越走越远,日后只要他在河东郡太守任上一日,我们的日子便不会好过,很有可能不出年,所谓安邑县第一世家的名号便要让于他人了。”
“倘若城池守不住,杨鸿也绝不是个心慈手软之辈,一定会趁着城门被攻破之前,干脆杀我们张家之人泄愤。”
“而我们也不曾为吕布攻破城池做出过什么贡献,他攻破城池之后,才懒得理会我们张家,说不定还要为了稳定局势而抱杨鸿一命,你们以为我说的是否可能出现”
众人个个都惊骇不已,有些还面色惨白,张家老太爷是个人精,处事经验十分丰富,也是当了多年家族族长的老一辈,对于这种计谋斗争很有一套。
所以他说的,很有可能就会成为现实,这两种情况无论哪一种,都对他们不太友好。
“老太爷,那您说我们该当如何是好”
老太爷虽然年事已高,面容苍老,但是双目却很有精神,他语气坚决的说道“倘若坐以待毙,我们张家势必难以度过此次危机,不如将计就计,配合城外的并州军,反戈一击,直接拱手将安邑县城奉上,则太守杨鸿必定会被调离河东郡太守一职,而我们张家也可继续确保富贵无忧。”
大家伙都开始思考了起来。
“老太爷,城外的那毕竟是并州军,不知根不知底的,我们真的能够相信他们吗”
“有何不可信的,他们能够派出奸细,离间我们张家与杨鸿之间的关系,甚至让杨鸿对我们产生极大的怀疑,一度还要将我们押入大牢之中,说明并州军早就已经想着,要让我们反叛从而投靠他们了。”
“我们将计就计,则身份就从负隅顽抗的城中守军,变成了识时务者,如此一来,杨鸿也来不及对我们张家下狠手,城池易主之后,我们张家还是有功之家,而非顽抗之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