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布派周明等人盯着王周,自然是对他还是有些许不信任,尽管王周嘴上说的是信誓旦旦,但谁也不知他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
这个时代的世家观念已经发展的较为全面了,世家子弟人人皆以自己的世家身份为骄傲。
指不定太原王氏给王周许诺过什么宗族身份,再把他那旁系庶出的排位上调一些,王周便暗中倒戈了也说不准。
因此吕布不得不防。
等周明三人领命退出之后,吕布站了起来,负手在房中来回踱步,同时嘴里喃喃自语道“王周啊王周,吕某对你予以重任,希望你不要犯了糊涂才是。”
“倘若你不听劝告,与那太原王氏蝇营狗苟的话,便休怪我心狠手辣了。”
在接下来的两日时间内,整个晋阳城的秩序开始初步恢复,城中的地主豪绅、富商大贾,也都按照之前吕布进城之时所要求的,捐献出了一大批粮食。
这批粮食被吕布分成了三份,大头部分被吕布派人运往南部诸县,主要用来救援界休县等地。
还有一份则留了下来,等贾诩率部众归来之后,酌情运往平陶县、大陵县等地。
最后一份则每日里熬成白粥,发放给城中的百姓,用于充饥。
实在是城中的大户们,也拿不出太多粮食,这些粮食救济百姓们的话,也只能用于一时,因此吕布只能命令省着些吃。
而在第三日清晨,整个晋阳城中便贴出了告示,宣布王周成为晋阳令,在告示上面都加盖了吕布的刺史印,正统权威十足。
关于王周的这份任命,确实在晋阳城中产生了不小的影响,不过却并未到轰动的那种地步。
毕竟太原郡太守和郡都尉,两个重要官职都空置着,再加上晋阳令。
这三个职位当中,无论如何,吕布这新任刺史也要安排最少两个自己人上任。
只是王周一时之间变成了整个晋阳城中炙手可热的人物,毕竟太原郡太守和郡都尉都暂时无人担任,王周就等于是晋阳城的一把手了。
这也就相当于省会城市的市长,而且这还是吕布第一个推出来的“自己人”
说不定和这位新任的晋阳令打好了关系之后,便能够借着这条线,攀上吕布的高门呢。
不过令他们失望的是,尽管自从王周就任晋阳令之后,就络绎不绝的有人上门拜访并奉上礼物,但王周一律拒绝。
虽说不上严苛,但也绝不热情,礼物等更是丝毫未收,俨然一副清官的模样。
而太原王氏中人自然也十分关注王周,他们太原王氏在这一次白波贼事变之中,损失十分惨重。
在高层官员级别上,失去了一位太守和一位郡都尉,而在下层子弟中,也颇有一些伤亡。
因此,太原王氏现在也急需重新壮大,重新获取利益,眼下借着新任刺史的东风,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他们不知是从何处探听得来,晋阳令王周原先便是并州人士,自幼更是长在晋阳。
这下可把太原王氏众人给忙坏了,又是查找族谱,又是询问族中老人,最后果然让他们在族谱中找到了王周的名字。
“三弟,能够确定吗,这王周当真便是我太原王氏子弟?”王隗端坐在位子上,问他身侧的一名中年男子。
“大哥,此事确信无疑,小弟我还仔细比对了一下晋阳令与族谱上所记载王周之间的关系,并询问了族中一些年岁颇长的仆人,此王周就是彼王周!”王隗的三弟王懋说道。
王隗点了点头,但又忍不住皱起眉头,有些头疼的说道“没想到这王周离开宗族之后,居然在吕布手底下得了重用,如今发迹了,却不知他对我太原王氏感观如何。”
王懋并不是特别在意地说道“都是宗族子弟,有何感官不感官的,大哥只消知会一声,想来这王周便会前来拜谒您。”
王隗还是有些顾虑,摇了摇头说道“根据族谱上所记载,王周本是远房庶出,地位着实一般,不见得便会对宗族有何好感。”
说到这儿,王懋也不得不表示赞同,家族的阶级分化和规矩严苛,他是知道的。
嫡系与旁系之间地位天差地别,嫡出与庶出更是截然不同,而又是旁系,又是庶出,那铁定混的不行。
想了想,王懋对王隗说道“大哥,不如我们为王周在宗族内谋个身份,并将他这一支往嫡系拉近一些,再把王周的庶出身份在族谱上改成嫡出。”
“这样一来,想必有王周会对我等表示感激才对,毕竟天下间没有哪个世家子弟不想得到家族的重视。”
王隗略微顿首,肯定地说道“这样也好,那此事便由三弟你去亲手操办,联络上王周,务必将我们许诺给他的这些条件说清楚。”
“如果有必要的话,甚至可以让他参与主持这一次的年初祭祀大典!”
王懋吃了一惊,赶忙问道“大哥,有必要让步这么多吗,年初祭祀大典,不是谁都能够参与主持的啊!”
王隗却十分肯定的点头说道“很有必要,想必你也知道我们太原王氏这一次损失有多么严重,可谓元气大伤,短时间内都恢复不过来。”
“虽然二弟贵为三公,但远在洛阳,且此时洛阳朝政被奸贼董卓所把持,对我们的支持实在有限。”
“与其等着二弟脱出身来,还不如我们自己拿着一些机会,眼下这王周便是个很好的突破口。”
“他晋阳令的身份根本不算什么,但最重要的是,我们可以通过他与吕布搞好关系。”
“眼下天下即将大乱,像吕布这般手握重兵的实权刺史,地位将远远不是以前能够相比的。”
“看吕布这情形,起码能够在并州纵横多年,倘若我们不与他结交一番的话,太原王氏恐怕在并州寸步难行!”
王懋这才明白王隗的意思,一个王周并不重要,但通过王周结交吕布却相当有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