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乐麾下的大军开始排成数列,以长蛇阵型进入虎门峡,缓缓通过起来。
而为李乐带路的十几名并州士兵,都开始变得十分紧张,一个个的都手心冒汗,心里像是装了块大石头似的揪了起来。
他们不知道军师和几位将军安排布置的怎么样了,他们只知道自己已经成功的将敌人带到了虎门峡,接下来成功与否便要看军师他们的了。
贾诩所率领的并州军埋伏的位置是在虎门峡后半段,距离出口比较近。
在路口处也是有士兵在守着通风报信的,因此李乐大军刚刚进入虎门峡,就有士兵飞快的向出口赶去报告给贾诩。
贾诩得到消息的速度,远远比在下方通行的白波军要快得多,因此,李乐大军才走了不到虎门峡全长六分之一位置的时候,贾诩这边就已经做好了准备。
正在下方峡谷中通行的白波军士兵们,个个都冷的发抖打寒颤,就连李乐这身形较为健壮的首领也不例外。
此时正是深冬时节,本就十分寒冷,而虎门峡谷下方就是一条冗长的甬道,气流从一边吹向另外一边,就形成了十分猛烈的穿堂风。
李乐军中的一万多名士兵,个个都被冷得鬼哭狼嚎,他们身上也只有普通御寒的棉甲,平日里抵御冬日的寒冷,还算是凑活。
但现在面对威力极大的穿堂风,他们身上的棉甲就像是纸糊的一般,丝毫作用都没有。
李乐骑在高头大马上,手中的兵器早就丢给了自己的亲兵拿着,双手抱在胸前,冷得直打寒颤。
虽然它比普通士兵要多穿一层盔甲,但盔甲的缝隙比较大,在寒风当前也不顶用。
更何况脸部是没有任何东西遮挡的,李乐只感觉自己的脸都快被吹得裂开了。
他哆嗦着骂道“韩暹这个蠢货,简直愚蠢至极!”
“有那么多好地方不呆,非选了个峡谷,还跑到虎门峡那一头驻扎起来了。”
“这数九寒天的,老子还要吹着寒风,穿过这么长一条峡谷去见他,简直是找罪受,等我找到他,非要一刀把他的脑袋劈开来,看看里面装的是什么!”
李乐简直要被韩暹给气坏了,长途跋涉来救援他,给他送粮食也就罢了,居然还要忍受寒风刺骨的痛苦。
上一次在大冬天这么狼狈,还是在伙同郭大起义之前,李乐还是个普通农民之时。
他骂了一会儿,忍不住问一旁的士兵道“现在走到哪儿了,还有多久才能走出去?我已经快要被冷死了!”
士兵陪着笑说道“大帅,这虎门峡我们也没来过,跟您一样还是第一次走,不过看情况我们应当还未走到一半。”
李乐不想再说话了,只是闷着头,顶着风继续前进。
白波军艰难的前行着,走了有大半个时辰之后,终于接近了峡谷三分之二的位置,这也就意味着他们即将走入并州军的埋伏圈之中。
贾诩趴在一侧的坡体上,望着已经能够看见踪影的白波军,眼中露出兴奋,但又带些凝重的神色。
他向后打了个手势,顿时士兵们都严阵以待,而对面的坡体上是由张辽主持大局,他也同样命令麾下士兵准备起来。
李乐此时心情稍微舒缓了一些,因为他感觉迎面吹来的刺骨寒风,好像已经小了不少,这证明自己等人应该已经接近出口的位置了。
只要再坚持一下,便可以顺利的走出虎门峡,摆脱这该死的寒风。
但其实李乐并不知道的是,之所以他感觉穿堂风的威力变小了,不是因为快到出口,而是距离并州军用乱石堆放而成的障碍物越来越近了。
这些乱石堆在一起,不仅将虎门峡给横向切断开来,阻拦了通路,同时还使得从外面吹进来的风只能走乱石上方而过。
李乐再次吆喝着,让士兵们加快行军速度,而走到这个时候,原本还算整齐的队列,早就已经散乱的不成样子了。
那些所谓的一字长蛇阵都已经歪歪扭扭,大部分的士兵干脆挤在一起,成团聚集着向前行进。
最主要的原因便是,这样挤在一起,可以互相之间取暖,使的寒风的威力不那么强盛。
但也正是由于白波军士兵全部都挤在一起,虎门峡中都塞满了人,在这小小的一片范围之内,人口密度极大,几乎找不出别的空隙。
贾诩很是满意的看着下方的敌军,逐渐越过自己所在的位置,越来越多的敌人进入埋伏圈之中。
贾诩丝毫不担心前面的士兵会逃走,反正虎门峡前方都已经被乱石给封住了路,短时间内很难将道路打通。
而就在此时,几名白波军士兵从最前面飞奔而回,一路推开士兵,跑到李乐面前大声的禀报道“启禀大帅,前方被乱石挡住了,弟兄们过不去!”
“乱石,什么乱石?”李乐一下子还有点懵。
士兵急切地说道“大帅,就是前方,不知是何缘由,道路被一大堆乱石给封死了,弟兄们根本过不去!”
李乐感到有些不妙,他慌忙地问道“那些之前向我们求援的士兵呢,到哪去了,把他们给我叫过来!”
李乐的亲兵说道“之前有三两个说是去后面如厕了,其他人属下不曾关心过。”
果然军中将士们找了很久,都再也未能找到那些由并州军伪装而成的士兵。
李乐瞬间感觉自己仿佛落入了冰窟之中,心中的寒冷一下子便超越了身体上的寒冷。
区区寒风算什么,与此时她心中的冷意相比,只不过给他身体上带来些许不适罢了。
李乐也是果决之辈,他当即高声喊道“全军将士速速调转方向,撤出虎门峡,快!快!快!”
后方的将士们虽然搞不懂李乐的命令是为了什么,但遵令而行总是没错。
因此挤在一起的士兵们开始乱糟糟的改变方向,向后转去,准备撤出虎门峡。
不过白波军大部分人马都已经进入了并州军的埋伏圈,再想要出去谈何容易,贾诩怎能如他们的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