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审讯室外，隔着单向透视玻璃，萧楠也算是见到了这位“白色杀人魔”。
这是一位五十多岁的男子，很安静的坐在轮椅上，身型瘦如枯槁
，脸上带着慈祥的笑容，让人难以相信他就是那个犯下十七起命案的杀人犯。
“应该没错吧。”曹廉问旁边的同事。
“杨新超，也就是凶手带来的每一张带有唇印的布纸，经过比对，比较清晰的几个都和对应死者的吻合……而他用来压在死者嘴唇上的盒子也和以往死者的吻合。”
曹廉听到确定的回答后点了点头，便是看着里面的凶手。“看来他二十一年没犯案就是因为这双腿不行了吧。”
“没错，我们第一时间联系了杨新超的看护，据说杨新超这腿自从出了车祸就瘫痪了，少说也有二十年的时间了。”
知道了事情的经过，曹廉便是让李克南和一位伙计进去问话。
“说吧，什么名字。”李克南进去坐下便是问道，眼见这杨新超没反应，便是呵斥道。“问你话呢？没听清、”
“阿，让抓到陈言一的人来我才会说的。”杨新超说话声倒是很轻，竟是让人觉得有些彬彬有礼。
“你认识陈言一？”李克南偷瞟了眼外面。
“不熟，但是认识。只不过我们都看出彼此是双手沾满鲜血之人。”
“这人出车祸前是位医生，就是前段时间还在大诊所看诊，近两年身体不行才退休。”旁边的警察对曹廉轻声说道。
“这人还挺聪明的。”萧楠看了眼杨新超便继续说道。“一般医生可以比较容易搞来麻醉药品，而这人十七起犯案丝毫没用过，显然是精心想过不让人联系到自己和医学行业有关。”
“克南，你出来吧。”曹廉对着麦说道，李克南听到耳麦的声音便是主动起身退了出来。
“阿楠，你和我进去吧。”曹廉起身便对萧楠说道。
“我？廉哥，这不合规矩。”萧楠愣了下。
“没事，审讯的是我，找出嫌疑人的破绽可也是顾问工作的一部分哟。”
既然曹廉都这么说了，萧楠自然没法拒绝，而且萧楠这个问题男生还真有几个问题想问这看起来平平无奇的连环杀手。
……
“小孩子？”杨新超见到曹廉的一瞬间倒是忍不住笑出声。
“呵呵呵。”曹廉坐下的一瞬间，顺便徒手把桌子旁的水杯给融了。
“人不可貌相先生，可就是他亲自给陈言一带上手铐的哟。而且，你不说也很难会有人把你当成白色杀人魔，是吧。”
萧楠坐下倒是笑着说道。
“所以，就是你们两个抓到陈言一的？”
萧楠点了点头，当然严格意义上来说制服陈言一的是柱国先生。
“说吧，你为什么要自首？”曹廉自然是和萧楠提前商量好了要问的问题，这也是萧楠想知道的。
“这次自首主要是对那些死者的愧疚。你们不会以为我会这么说吧。”杨新超突然笑得有些狰狞。
“那让我来猜一下吧。”萧楠笑道。“你是想协助我们抓住杀死今早那位女生的凶手。”
那杨新超笑容突然凝固，随即端正在轮椅上坐好。“不愧是能抓到陈言一的家伙。”
“没错，这次我是来帮你们抓住今早犯案的凶手的，尽我良好市民的责任。”
“那你说吧。我们听着。”萧楠有些轻佻的说完，反而是翘起了二郎腿，让曹廉有些诧异。
不过曹廉稍微想了想，好像有点明白了萧楠这么做的道理：“对呀。你说吧。我们赶时间呢。”
“你们也知道了，凶手不可能会是我。我这双腿已经残了二十一年了。”
萧楠和曹廉相视一笑，点了点头。
“所以！模仿我的肯定是个拙劣的冒牌货！”眼见萧楠和曹廉这态度，这杨新超倒是有些着急。
“杨先生，别着急，喝口水慢慢说。师姐，麻烦你去倒杯水给杨先生。”曹廉对着打字的录入员说道。
“不必，我没事。”杨新超便是继续说道。“我还知道这人是谁，因为我的事情只和他一个人说过，凶手也一定是他。而且他杀人的数量应该和我差不多。”
看着萧楠和曹廉面面相觑，这杨新超就更是心急如焚了：“凶手是林裕！现在在苍南大学当客席教授！”
曹廉假意摸后背挠痒痒，实则是对着后边单面透视玻璃的伙计比了个手势，让他们行动起来。
“这个嘛，杨先生，关于你说的也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证据，我们很难凭你一面之词就去查这么一个人。”曹廉笑道。
“而且杨先生，其实对于你是否是十七起杀人犯的凶手，我们也还不确定。”萧楠和曹廉开始“配合起来”。
“怎么不是我！我不是带来了吗！证据！上面还有我的指纹，还有那些女人的皮屑！吻痕！你们赶紧搞清楚呀！”杨新超显得很激动。
“杨先生别激动，这需要一些时间去查你也是知道的。你也知道，收监你是必然的，顺便一提就算你是假的，我们也是要告你一条妨碍公务罪的。”曹廉一脸平淡的笑道。
“什么假的！我就是真的！那些女表子，贱人，穿着白色丝袜肯定是去钓凯子！出轨！都是贱人！”
“小副组长，偶像，刚刚查到的消息，这人的妻子好像失踪了三十多年，一直没有消息。”李克南用耳麦与萧楠曹廉交流道。
“杨先生，你这就是偏见了，并不能证明这些人就是你所说的贱人。”曹廉不急不慢的说道。
“就是，我跟你说。我把那贱人藏在了一个没人发现的地方，没人发现的！我带你们去！那个人就是贱人！”杨新超有些激动，差点从轮椅上摔下，得亏萧楠扶得快。
“既然杨先生执意坚持，那你告诉我们地址，我们的手足会去找的。找到就能证明你不是假的。”萧楠自然又嘴贱的提了一嘴。
“不是假的！我就是真的！给我纸和笔，我给你们写！写地址！”杨新超激动的嘶吼道。
……
“那个偶像，你是怎么知道这白色杀人魔自首是为了供出真正的凶手的。”李克南自然有些好奇。
“很简单，他嫉妒今天早上的凶手。”萧楠说罢又看了眼审讯室里面的杨新超。
“他下半身瘫痪了二十一年，对于他而言，不能再杀掉他所谓的“贱人”内心肯定是很痛苦的。
而且我事前已经和廉哥分析了今早那起事件的凶手和白色杀人魔不是同一个人，但应该是认识的。
对于他而言，他犯下的十七起案子是他的赫赫战绩，如今不仅被人冒名顶替，而且这人他应该也认识。所以他肯定知道，这个人杀人的手法比他高超很多。最关键的，那个人还能继续享受他的快乐，而他腿脚不便，如此看来无非就是两个字，嫉妒。”
萧楠说到这里却是冷哼一声。“如今看似是一记可怜虫的姿态，但是也只不过是行走在人间，遭了天谴的恶魔罢了。”
“阿楠，查到了，刚才杨新超说的林裕的资料。而且，这林裕在死者优美子所在航班的乘客名单里面……”曹廉拿着资料挥手示意。
苍南大学的客席教授林裕吗……
萧楠知道，如果杨新超只是失去了能力的恶魔，那么这林裕应该就是货真价实的……
隐蔽于世间的恶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