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阳首先肯定邓丽娜的现金数字是对的,他让潘晓明把邓丽娜交给他的50元退还回来。
然后,就先把邓丽娜库包封存起来,因为她的库包现金是对的。
接下来,周阳要查查自己的库包,他已经清点好几遍了,应该不会错,他让潘晓明再清点一下自己库包里面的现金。结果,跟周阳清点的数字一样,但是,就是比总账多出50元!
郁闷!周阳定下心来,每个环节再重新从脑子里过一遍。他是老出纳了,在储蓄出纳柜,除了他,再没有第二个人比他精通了,他如果找不出原因,别人就瞎掰了。
周阳现在看着这本现金总账,脑子里在想着原因。忽然,他眼睛一亮!
他把现金总账上面的数字重新加总一下,
“出来了,找到原因了!”周阳一拍桌子,把那两个人吓了一跳,那两个人这会儿没啥事,中午比较空,无精打采的在那里坐着,
“你找出来原因了?”潘晓明问道,
“原来是总账上面数字加总加错了!昨天就加错了,这是谁加的数字?”周阳说,
潘晓明拿过去总账,他又给加了一遍数字,可不是,加总总数字少加了50元,结果显示,账面数字比现金实际数字少50元。
“你们可真够粗心的,”周阳说,
“昨天是邓丽娜你做库包的,你加的数字,加错了”潘晓明说,“真是虚惊一场,自己吓自己!”
“不是,问题是,今天也把我给折腾死了!”周阳郁闷的说,“赶紧的,把我那50元还给我,”周阳问潘晓明要回了那50元。这样,大家的库包就都没有问题了,本来就没问题。
“幸亏老周厉害,”潘晓明不得不佩服周阳,因为储蓄出纳柜现在就只有周阳他最放心。
“这个一定要查出来的,要不然,你看,邓丽娜库包现金没错,反而把我的库包现金给弄错了,这个转嫁错误是很巧妙的,”周阳说,“我当初就不赞成弄这么多库包,”
潘晓明被周阳这么一说,哑口无言了。
第二天,周阳还是当班,在前台。中午空的时候,就剩下沈洁和周阳两个人,今天是沈洁做库包,潘晓明常日班,中午不知道去哪里休息去了,
“哎,昨天把我给郁闷死了,”闲的没事,中午比较空,周阳跟沈洁聊着,“邓丽娜库包不平,叫我给找出原因了,弄的我也是虚惊一场”
“哦哦,前天你轮休,她的库包就没弄平,”沈洁说,“最后到底是什么情况?”
“她把总账加总数字弄错了,还好,就是太粗心了,”
“哦,对了,前天你不在的时候,有个学校开户在我们这里的,过来取钱,我觉得不太对劲”沈洁小声说,
“有啥不对劲的?”周阳迷惑不解,
“你还记得前阶段,那家学校开学,收款,叫我们银行派人过去帮他们收款,”
“记得啊,后来不是派潘晓明去的吗?”周阳说,“那次是开学收款,我们是代收,对吧?”
“对的,我们开给学校的是现金解款单,这个应该是入账对公账户的,”沈洁说,
“对啊,现金解款单当然是入对公账户,这个谁都知道啊,”
“可是,前天,那家学校来人,要我们把他们那笔钱,入到对私账户的存折里面!”沈洁说,
“哦,啊?这怎么可以啊?”周阳诧异道,“这是公款私存哦!”
“对啊,当时是我接待的,那个人拿了一张存折给我,叫我转,我后来把存折给岳秀英经理了,”沈洁说,
“这个转过来,需要开现金支票,提取现金,然后再存入存折,这个确实需要从会计接柜那里把现金支票传过来,我们才可以提取现金进行操作,不过,这个确实要给岳秀英经理去弄的。”周阳做过会计接柜,对这里的流程了如指掌,
“是这样的,我把存折给潘晓明看,他决定不了,就叫我给岳秀英经理,然后,岳秀英经理说,这笔钱,已经入了对公账户,就不能再入对私账户了,她也没办法的,”沈洁说,
“对的,应该不能转过来,这笔大概多少钱?”
“大约有17万呢,”
“啊?这么多啊?”周阳吃惊道,“可以说是巨款了,”
“就是啊,你说我怎么敢做呢?”沈洁说,
“那后来怎么弄的?”周阳问,
“后来,那个人跑去楼上找主任了,然后,主任叫岳秀英和潘晓明一起上去,”沈洁说,
“然后呢?”周阳问,
“后来,他们把现金提走了,”
“哦,提取现金是可以的,如果入私人账,就不行。”周阳说,“不过,他那边会计接柜现金支票提现金,然后再开一个存折存进来,你也说不上他什么,”周阳说,
“为什么呢?”沈洁不明白,
“你想啊,他在会计接柜从公家单位提钱,这个你总是要给人家提钱的吧?人家现金支票手续齐全,你管不着人家,”
“这倒是的,钱是人家单位的,作为一般正常取款,”
“那我提现金出来以后,我可以在你银行储蓄出纳这里,我再存进来,不可以吗?”周阳说,
“这个,貌似我们也拦不住,人家居民存款,你知道人家这个钱是哪里来的?人家就是今天不存,拿回去,明天他又拿过来存,你能说人家什么?”沈洁想明白了,
“对啊,这个就是个变通,企业会计不是那么好干的,”周阳说,他干过企业会计,他知道企业会计不好干,整天的脑洞大开变着法子钻空子,钻政策的空子,周阳因为没有那个脑洞,所以才不愿意在企业干会计。
“估计这就是小金库!”周阳猜测说,“这种事,想咱们小不拉子才管不着呢,老老实实做自己的事吧,”
“哎,城西支行那个李咪,是不是你亲戚?”沈洁忽然问这个,
“哦,是的啊,怎么了?”周阳心里一闪,
“没什么,据说她要调去分行总部大楼去了,”沈洁说,
“哦,你怎么知道的?”周阳说,
“我不是以前在城西支行吗?都这么说的啊,”沈洁说,
“哦,这跟我有啥关系,亲戚又能怎样?”周阳说,
“亲戚可以相互提携啊,你看看我们银行里面,哪个不是拼爹拼妈进来的?进来就是吃香的喝辣的,那些爹妈没本事的,就像我这样的,还不是在最底层混吗?”沈洁说的一语中的,
“也是啊,这是现状,你我都没办法改变的,你就说我吧,跟我一起进行的,现在都有所升迁,哪个不是柜长以上的?”周阳说,
“也是啊,我也是奇怪呢,像你周阳这样的,肯干,又这么卖力,怎么就一直在下面混呢,”沈洁说,
“你知道了吧,亲戚有什么用?还不是自顾自?”
“也是的,有亲戚在一个单位,不一定是好事,我听别人说,你好像被排除了,”沈洁说,
“啥?什么意思?”周阳不解,
“就是说,你可能不被上面人看好,要不然,凭你周阳这样的人,现在早就是经理一级的了。”沈洁说,
“哦,你怎么知道我被排除,排除什么?”周阳进一步问,
“我也不清楚,不过,支行那里早就有人议论了,不过,大家都只顾自己的,谁都不愿意看着别人升上去的,”沈洁说,
“那,他们都说我什么呢?”周阳打破砂锅问到底,
“不是太清楚,只是大家闲聊,说你可能得罪什么人了,要不然怎么就这样落魄到这个地步,白痴都看得出来,”沈洁说,
沈洁的一番话,把周阳就像用棍子蒙头乱打一样,弄的周阳晕晕的,隐约有些道理,但是,又不知道从何而论,云里雾里摸不着头脑。
其实周阳早就有感觉,看看他这些年在行里混的轨迹,就可以看得出一些蛛丝马迹。
但是,周阳在行里确实没有几个真正的朋友,即使有,也不是太靠谱,很多消息,很多内幕,他都无从知道,就连现在的储蓄出纳柜长最后为什么会弄来一个潘晓明,这个结果也是周阳自己猜的,从来没有人跟他解释一下为什么宁肯用一个几乎是外行人来领导这个柜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