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婷婷和江赫银走了之后,明健热情接待了沈小乙和他的老公丛海哲。明健知道,他们两个看问题从来都很客观,不会因为其他因素影响自己的判断。
一般情况下,家庭和睦的夫妻,在一起生活一段时间,看问题的观点就会相同或像似。海哲和小乙本来都是很知性的人,经常的家庭聚会让明健对他俩非常有好感,谈不上多么要好的朋友,但是,遇到事情的时候,明健知道,他们能客观地分析和评判。
“我姐怎么样了?”小乙问大姐夫明健。
三个人的表情都很严肃。明健在亲人面前也不想假装坚强了,他的泪水在眼眶的深处往外涌,他转过脸去。
海哲走向前,抚摸他的双肩,“不要担心,会好起来的……”
平时说话笨拙的海哲,此刻,他想找出更多的安慰语言,又实在想不出来,他表情焦急地看着明健低垂而忧伤的眼睛。
小乙此刻心疼姐姐小甲,也很同情明健,她第一次看到明健哭,心里很不是滋味。
“我们可以见见姐姐吗?”
“当然可以。”
明健在前面带路,拐过一个长廊,来到了小甲的病房。这里属于一个院套的角落,一颗高大的法国梧桐树覆盖了窗前望远的天空,不知何时雨停了,偶尔有水滴从树叶间滑下,滴向大地,明亮的阳光从太空的云隙间普照大地,也投射到树叶间,地上漏下斑驳的光影。
此时是初夏时节,小甲的病房里没有阳光,靠西窗的一张单人床上躺着一个看起来有点瘦弱的高个女人,她就是小甲,相隔一段时间,沈小乙已经看不出来姐姐脸上的荣光,有的只是憔悴又略显浮肿的脸庞,小乙看到姐姐的第一眼,几乎吓坏了,她用手掩唇,唏嘘着看了明健一眼。明健看到了小乙眼里大大的问号。
“……”明健无奈地耸耸肩,这时,丛海哲走过来,温情地看着小乙,他想要安慰她,在她如此伤心的时候给她慰藉,小乙趴在海哲的肩头低泣。
小甲目光呆滞地看着他们,她似乎已经知道小乙他们是为自己难过,她低头,眼睛却向上看过去,漏出白色的眼仁。
小乙终于走过去,拉着姐姐小甲的手,“姐姐,我是小乙,你不认识我了?”
小甲面无表情,一直看着二妹沈小乙。她似乎想起了什么,对小乙说:“我要回家……”
小乙看看明健又看看海哲,说:“姐姐想家了。”
这时一个护士走过来,给小甲量体温、测血压,给她喂药……
小乙看不下去了,对明健说:“姐姐为什么要吃这么多药,没有病也吃出病来了。”
明健看了护士一眼,转回身对小乙说:“这些都是镇静药,不然,她就会发疯一样的打人,一次跳院墙差点摔坏了腿。”
“她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姐姐的病不是好了吗?她上次病好了之后,能回公司上班了,说明她已经康复了,为什么又……”小乙越说越激动,大大的嗓门惊动旁人。
小甲愣愣地看着她。
海哲连忙把小乙拉到一边,让她保持冷静。她已经哭成了一个泪人。
她没有想到姐姐能变成这样,她和海哲走出精神病院,立刻给三妹小丙打去了电话。
“姐姐现在的情况你知道吗?”小乙拨通了小丙的电话,一边啜泣一边说。
“怎么啦?我一直忙工作,除了自己的公司好要照顾姐姐的公司,我不能让她辛苦经营的公司倒闭,我在帮她。”小丙强调说。
“你就知道公司,姐姐连一个正常人的生活都没有了,还要公司有什么用?”
“你怎么知道她好不了?困难都是暂时的,我们都要帮她度过难关。”
“我看这次不比上次,她病得很严重,连我都不认识了,呜——”小乙说着,泣不成声。
“不要这么说,我相信姐姐一定能恢复正常,她只是一时想不开,没什么大不了的,只要姐夫对她不离不弃,她终有一天可以恢复到常人。”小丙坚定地说。
小丙想的是,姐姐就是因为担心姐夫明健被别人抢去了,害怕姐夫离开她,才得的病,如果姐夫一直和她在一起,她终有一天会明白,时间是医治心的伤痛最好的良方,小丙从现在开始就下决心不再和明健联系,她要让姐姐相信她。
“你这么自信?”小乙半信半疑。但转念,她又想起了小丙从小预测过的事情从未失误过,她的心开始放松了,小乙有点释然,不那么悲伤了。
小乙希望姐姐小甲能像妹妹小丙说的那样,有姐夫一直陪着,她最终还会好起来。她把希望完全寄托在了姐夫明健身上,希望他在姐姐康复之前,寸步不离。
回到家的沈小乙几乎每天和姐夫打电话询问姐姐的情况,目的就是想知道姐夫是否真的在陪伴姐姐。
病中的沈小甲每天吃的药让她一睡就是十几个小时。明健在她睡着的时候才敢接小乙的电话,不然,让小甲知道了,她还以为明健和其他女人电话聊天呢。
明健和沈小丙想的一样,他就是要寸步不离地陪伴妻子,让他相信,自己是忠于他们之间的爱情的,尽管,他们的爱情早已转化为亲情,这种亲情由两个孩子爱甲和爱健维系着,任何时候,明健都不可能背叛他们的母亲。
明健不是一个喜新厌旧的人,更不可能为了追求和所爱的人在一起就违背当初和小甲的诺言。
明健和沈小甲结婚之初的想法和处境与如今大相径庭,但明健不会为了个人的幸福背叛当初的感情,更不会因为小丙的出现,让小甲陷入艰难的境地,只是小甲多虑了,她还不真正了解自己的丈夫明健,他其实是一个知恩图报、坚守诺言的人,他有坚定的信仰和崇高的人格,这一点,小丙已经感受到了。
小丙更不可能因为和明健三观相同,谈话投机,心有灵犀就置姐姐于不顾,更不可能失信于和张小弋当初的承诺,他既然选择了小弋,选择了他的家庭,为了帮家里还债,她宁愿牺牲自己对爱情的信仰,而选择物质带给她的家庭和事业,她就会这样一直和小弋维持下去。
每个人择偶的标准不一样,同样一个人不同时期的择偶标准也不一样,可,人的一生真正的爱情只有一次,也许一生走过,也没有遇见自己的爱情,就这样稀里糊涂地对付一生。
小丙和明健尽管遇见了自己的爱情,但已经错过了生命的时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