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吴风的地址,张真找到了“碧圆”小区的楼下,付了车钱,让出租车离去,张真仰头看这个小区的楼房。
人总会在习惯性下寻找自己的目标。
要是从某个窗口看到段雨晴正好探出头来,岂不是完美。
这座楼大约有十几层,样式有点旧,应该有二十多年以上了。
段雨晴住在这样的地方,看来不是什么富豪类的身份,吴风说的没错,那个表弟是在骗人。
至于表弟为什么骗人,等见到段雨晴答案就一清二楚了。
张真从小区门口的一个小摊上买了二十块钱香蕉,第一次上门,空着手太失礼。
小区门口有一间保安亭,里面有一个保安,从窗户里可以看到那个保安正在低头玩手机。
上班时间这样渎职,可见虽然有物业,也是物业与居民的关系不会协调。
这是一个永久的矛盾。
张真低头就从窗户口走了进去,等张真走进去三十多米,保安仍旧没有抬头,这样的保安形同虚设。
一号楼近在咫尺,两步就跨了进去,一进楼梯口,就能闻到一股很特别的气味。
这种气味无法分辨出究竟是那一种,是好几种气味混合在一起的。
段雨晴的家在九楼,张真转到电梯间,看到电梯门口贴着正在维修的字样,果然,老旧的东西就是奄奄一息。
张真又转回楼梯,一层层的往上爬。
年轻力盛,爬九层楼梯也不感觉什么。
904号,张真一转头就看到了这扇门,上去敲门。
稍等,门开,开门的是一个五十来岁的中年阿姨,头发稀疏,一脸在愁容,看模样和段雨晴并没有半分相似之处。
“请问这是段雨晴家吗?”张真客气的问。
“你是······”中年妇人眉头皱了一下,问。
“我是她朋友。”张真说。
中年妇女看了张真手里拎着的香蕉,问“男朋友?”
张真尴尬的笑笑摇摇头,说“不是,普通朋友,段雨晴她在家吗?”
“不在。”中年妇女简短的回答,却并没有迎他进门的意思。
张真看妇女一直堵在门口,不让自己进去,就感觉里面可能会有事,更何况妇女脸上欠奉的“有客自远方来,不亦说乎”的表情,更让张真怀疑这是一个很
奇怪的家庭。
这样的家庭看来生活也并不太富裕,可是这样并不富裕的家庭却舍得给女儿买车。
要说这是一种溺爱,这得溺爱到成什么样的程度啊。
张真觉得无论如何也得一探究竟。
“她去那里了,怎么联系不上她?”张真问,不管中年妇女那一张脸无论怎么拒人于千里之外,他都表现出笑容可掬。
“我也不知道,你走吧。”说着中年妇女就要关门。
张真很快的一手将门推住,问“阿姨,我是从很远的地方坐飞机赶过来的,光坐飞机就坐了十几个小时,求你让我见她一面吧。”张真见普通的套路不行,开始哭惨,多半的中年妇女都是有同情心的。
十几个小时的飞机,那特么是从外国飞回来的。
中年妇女多半没有相信张真的信口开河,表情上没有一点变化,这时候从屋子里传来几声剧烈的咳嗽,然后响起了一段很怪异的唱腔,显然有是人在唱戏。
但是种演唱水平,是属于那种别人唱戏要钱,他唱戏要命的那种。
要多低劣有多低劣,要多难听有多难听,而且就算张真并不新欢戏剧,也知道这唱腔根本不在调上。
但是,他的主意并没有打在这几句怪异的唱腔上,而是开始的几声剧烈的咳嗽,那几声咳嗽显然是身体有恙。
“叔叔,怎么了,咳嗽这么厉害?”张真问。
“不管你的事。”妇女用力关门,但是被张真用手推着,一时她也关不上。
“我正好有一副治疗咳嗽的偏方,可以给叔叔试试。”张真谄笑着往里挤。
“治不好的。”中年妇女无情的说,横身挡在门口。
“放心啊阿姨,这个偏方不花什么钱,就几块钱,很容易的。”张真随口胡诌。
似乎不花钱几个字击溃的中年妇女的心理防线,她手上的劲卸了,门被张真推来,张真顺势走了进去。
客厅很是杂乱,沙发上满的要换洗的衣服,茶几上摆了很多东西,好几样是香烛纸钱,还有一个怪异的纸人,面貌十分狰狞。
中年妇女看到张真的眼光落在茶几的香烛纸人上,横过身子将张真的视线挡住,说“你有什么偏方?”
“我要先看看叔叔的情况,才能定夺。”张真说。
“跟我进来。”中年妇女将张真带到向一间卧室走去。
张真顺势将手拎的香蕉放到了茶几上,借势仔细看了那纸人一眼,只见纸人的腹部写着几个小子庚戊年4月16日戊时赵正。
张真的眼光没有再在纸人上停留,跟随中年妇女进去卧室,卧室当中站立一人,个子不高,很瘦,穿着一件松松垮垮的短裤,上衣是一件发黄的背心,面目苍老,眼光浑浊呆滞,正摆着一个戏台上的造型,咿呀呀的吊嗓子,但是也许他的嗓子有问题,时而出声时而无声,那样子怪异的从未想象,看到有人进来,浑然不觉,依然陶醉在自我的世界中不可自拔。
“这就是叔叔?”张真眼光盯着那个唱戏的不知分辨不出多大岁数的人,问中年妇女。
中年妇女点头。
张真想到客厅茶几上那个纸人身上的生辰八字,很有可能是眼前的这个人的,但是那个生辰八字的下面署名是赵正。
段雨晴的父亲叫赵正。
开什么玩笑。
不过还有一种可能,段雨晴是跟了她母亲的姓,虽然这种几率很小,但是也不能排除。
“叔叔这是怎么了?”张真问。
“前几天还是好好的,不知怎么就成了这样。”中年妇女说。
“没有去医院吗?”张真问。
“去了,医生检查是脑萎缩,没有别的办法。”中年妇女冷冷的说,显然生命的残酷已经将她对生活的热情榨干,对于什么都表现不出兴趣来。
脑萎缩?
很熟悉的一个名字。
好像最近遇到过这几个字眼。
要问张真从段雨晴家里看到了什么,请看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