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个不明白的地方,那就是刚才,自己的手臂上那里来的力量?
本来,影子是快要掐死自己的,自己手上力量怎么突然变大了?
现在,张真试着感觉了一下手上的力量,和平时没有什么两样。
人在危机的时刻发挥出了自己的潜能?
倒是有这个说法,姑且这么认为吧。
终于确定外面见到了光柱是影子弄出来的,张真放心了,就像一直记挂着的,见到就踏实了。
张真拿出手电筒,现在他不怕暴露自己了。
敌人已经跑了。
他倒是希望他再回来,那样就可以解决这个隐患了。
光柱扫向整个车间,车间空旷辽阔,机器什么的都已经收拾掉了,就剩下没有价值的一些纸箱和塑料壳子,应该是当初卖掉机器时残留的垃圾。
惹人注意的,是在厂房的一角,有几个做到了一半的蜡像。
果真是有蜡像的。
是谁在这里鼓捣这玩意?
在这么偏僻的地方,心理有问题。
张真走过去,可是不知为什么,手电筒忽然就熄灭了,这是新买的家伙,他知道这不是质量的问题。
那几尊蜡像忽然消失在视野里,车间又是陷入一片黑暗。
张真闭眼,再睁开,眼睛就适应了当前的黑暗。
这段路已经烙在他的记忆里,就算闭着眼睛也能走到那几尊蜡像旁边。
漆黑的伸手不见五指的情况一般很难遇到,现在的世界,光源太多了,何况这里还是在大都市附近,溢出的光线都能让人看到一些东西。
按照记忆,再有两米左右的视线,张真走到了蜡像摆放的地方。
记忆中的摆放位置,并没有蜡像,向左走,向右走,刚才的几尊蜡像都不见了。
虽然手电筒在这样的环境下不能使用,但是他还准备了别的光源,打火机。
他不敢使用手机,万一那种神奇的力量再将手机给他弄坏,还得花钱买。
打火机小小的火苗窜了起来,朦胧的光线亮起,那几尊肢体不全的蜡像再次出现在眼前。
究竟哪一尊才是流泪的男孩?
张真从这几尊残破的蜡像上也看不出那具是男孩的样子。
这里好像没有要找的那尊蜡像。
那一尊奇特的蜡像摆放在那里?
张真映着小小的火苗,四下里察看,远处是看不到的远黑暗,是不是远处还有别的蜡像。
手电筒已经不能用了,远处有什么东西必须走近才能看到。
任务必须完成,张真就走了过去。
走着走着,忽然脚下一绊,有一个什么东西抓住了自己的脚脖子。
张真的第一感觉是有胶带,那种包装箱子外面的胶带。
低头,是一只手。
一只单独的手臂,雪白的手臂。
是刚才看到了残破的蜡像。
蜡像手指扣住了张真的脚脖子。
张真蹲下来,将蜡像手臂从脚踝上拿下来,拿下的过程中不免扳折了蜡像的两根手指。
对不起了。
要是手指扳不断,那条手臂也没有法子从脚踝上拿下来。
张真了解那些蜡像,总是半夜的时候出去做一些义工。
刚才这样,也是阻止自己去车间的最深处。
那里究竟有什么?蜡像手臂要阻止自己。
可能那尊哭泣的男孩就在车间的最深处。
那是一具可怕的蜡像吗?
“谢谢。”张真向地上残破的蜡像手臂说,然后义无反顾的往前走。
后面又是咚的一声响,张真扭头,一具半身的蜡像倒到了地上,砸的地上尘土飞扬。
“你在提醒我不要过去吗?”张真回身,将那具半身蜡像扶了起来,将它身上沾染的尘土吹了一下。
然后他就继续往车间深处走。
一声叹息从身后传来,张真深深呼吸一口气。
一口很大的木箱横在路上,木箱有一人多高,一米多宽,像一个很大的家庭用的那种冰箱。
箱子的正面有四个商标一样的黑字,是用黑漆喷上去的:东方物流。
箱子是直竖的,就像家庭的冰箱一样摆放姿势。
这是一个很奇特的摆放姿势。
众所周知,这种体积的物体如果想要稳重,就要横放在地上。
竖着放很容易碰到。
何况,东方物流那四个字也是横着喷上去的。
箱子上面满是尘土,但是没有打开。
自从走进这个矿大的车间,张真还是遇到第一个不像垃圾的东西。
箱子里有什么?
张真不禁很好奇,虽然明知道箱子不会有什么贵重的东西,但是他还是驻足了。
手上有铁钳子,上去咬住木箱的边缘,用力一拉,箱子打开了。
随即,里面的一件东西倒了下来。
是一具尸体。
从外貌上来看是一具男尸。
一股浓浓的尸臭扑鼻而来,张真不禁一阵的恶心。
凶案现场。
男尸还皮肉还没有完全的腐烂,褶皱的皮肤紧紧的裹在骨头上,稀疏的头发根根直竖,倒到了地上又脱落了一些,在头部的周围撒了一圈。
张真曾经从电视史上看到千年不腐的辛追夫人干尸,和这具男性干尸的体貌特征大体相符。
不过辛追夫人是死了两千多年,而这具男尸应该是死去不太久,最多超不过一年。
他穿了一件纯棉运动装,下面的白色球鞋,看样子年纪不会大。
张真想起了一件新闻,曾经他在网上搜索关于这间蜡像馆的消息时,看到过一个新闻,说是四个青年到这里郊游找激情,结果第二天被人发现三个青年死在了这里,一个青年下落不明,只找到他的一根手指。
检查了一下干尸的两只手掌,果然,干尸的右手小指不见了。
可以确认,那个失踪的青年就是眼前的这具干尸。
他怎么会被装在箱子里?
而且放在这个蜡像馆车间?
是那个哭泣的男孩做的吗?
刚才那一条蜡像手臂阻拦自己前进,现在又发现这么一具干尸,那个哭泣的男孩究竟是多恐怖的存在?
这里许多的蜡像都是无名英雄的存在,怎么那个哭泣的男孩这么暴力?
他简直就是个异类,自己要劝这样的一尊怪异的蜡像改过从善,简直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见面他不杀自己就错了,还会听自己絮絮叨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