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昱问鄂明来,道:“鄂千户。那你觉得我此次将田翔送到水西安家,他们会如何处理?”
鄂明来回道:“我想这会出乎安家的意料之外。但是他们依然会解决此事。我估计他们会将田将军放回来。”
陈昱一听,忙问道:“他们为什么这么做?”
鄂明来笑着说道:“道理很简单。我们将军与侯爷的梁子已经结下了。安家接下来只需坐山观虎斗就是了。而以侯爷的实力,收拾我们将军,那是易如反掌。当然,安家也许最希望看到的结果就是,您能将我们将军直接杀了。”
陈昱颇为赞同鄂明来的看法,他只是有些不解。说道:“水西安家在贵州那可是土皇帝,与其他几家又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只要他们不造反,朝廷拿他们没有办法。田翔就更惹不起了。仅仅因为田妙妙,就痛下杀手。这有些不可理解呀。”
鄂明来说道:“侯爷。我现在都怀疑,水西安家那天是故意让我们将军看到田妙妙的。”
这番话,彻底把陈昱镇住了。他说道:“你可有什么依据。”
鄂明来说道:“这倒是没有。我们将军是出了名的好色。这一点,他们安家自然是知道的。那日寿宴,贵州有头有脸的人去了很多。酒席中间,出去解手的人很多。为什么偏偏我们将军就遇到安妙妙了呢?这难道不可疑吗?”
陈昱笑着说道:“也许安妙妙也见到了其他人,只是你们将军好色,把她放在了心上。”
鄂明来摇了摇头,说道:“侯爷。您有所不知。只要是正常的男人,哪有一个不好色的。别人我不清楚。其他几个卫所的指挥使也是这样。所以我觉得这里面有蹊跷。”
陈昱听了,说道:“就算你分析得是对的。那安家为什么这么做。动机是什么。”
鄂明来说道:“侯爷。这我就不知道。我估计无非就是他们与大明之间的博弈吧。毕竟我们安南卫是要监视他们的。”
陈昱笑着问道:“你为什么和我说这么多。有些话,可不是应该和我这个生人应该说的呀。”
鄂明来恭敬地说道:“思明侯是我辈学习的楷模。文武全才,带兵打仗、造福百姓,都是能手。卑职对侯爷心生向往,可惜一直无缘相见。今日见到侯爷,那是异常激动。自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陈昱与鄂明来初次见面,也不知道他的这番话是真是假。但是,他的心情非常好。就说道:“做人,我觉得还是坦诚一些比较好。你今天的表现非常好。我觉得你比田翔强很多。担任安南卫指挥使绰绰有余。”
鄂明来拱手说道:“侯爷。还望您能在朝廷面前多多为我美言。”
陈昱摇了摇头,说道:“如果我为你向朝廷说话的话。你信不信,朝廷绝不会让你担任这个安南卫指挥使的。”
这是实话。朝廷绝不会任命一个与陈昱关系紧密的指挥使的。
陈昱继续说道:“不过,我可以反其道而行之。故意说你的坏话,或许可以帮助你拿下这个位置。”
鄂明来素来以脑袋灵活而著称。但是在陈昱面前,还是差了很多。他一听,就明白了陈昱的意思,高兴地说道:“那太好了。我先谢谢侯爷了。侯爷日后有什么差遣,尽管吩咐。”
陈昱摆了摆手,说道:“你先不要高兴得太早。此事八字还没一撇呢。我马上就要前往水西安家。永宁州这边,你能够尽快掌控,那你升为指挥使一事,就希望很大了。”
鄂明来自然明白这个道理。
第二日,陈昱与鄂明来上演了一出好戏。
陈昱召集了安南卫诸位将领,告诉大家准备在永宁州留下一个卫所,协助大家进行防守。
安南卫这帮人自然知道陈昱的真实意图,绝不是协助大家,而是要趁机占领永宁州。但是,陈昱的实力摆在那里了,在这个情况之下,谁也不敢说什么。
倒是鄂明来站了出来,明确表示,陈昱不应该在永宁州驻军。
陈昱岂能听他的,就表示,这件事已经定了。你们只有遵从的份。
鄂明来丝毫没哟退缩,当场就慷慨激昂地训斥了陈昱,并且表示,如果陈昱在永宁州驻军的话,大明朝廷一定会认为他这是要造反。
陈昱旁边的诚阳子、刘大龙等人听了,也纷纷劝解陈昱不要驻军。由安南卫来处理即可。如果安南卫无法做到,己方再出兵不迟。
陈昱见自己的属下也这么说,就同意了。但是他故意安排鄂明来负责安南卫,并且表示,如果鄂明来做不好,待他从水西回来后,就先把他杀了,然后再留下军队驻守永宁州。
放下狠话之后,陈昱就率领军队,押解着田翔,前往水西安家。
鄂明来都没有出去恭送陈昱等人,而是躲在自己的府上。
其他人员既佩服鄂明来的勇气,又为其感到担心。有些小人则在那里窃喜,期待着陈昱诛杀鄂明来的那一幕的到来。
陈昱的行军速度并不快,晃晃悠悠地就本着水西方向而来。
当他刚刚踏上水西的地盘,就遇到了等候在那里的安孝文。
陈昱对此并不感到意外,安家对整个事件的经过把握地如此恰到好处。对于自己前来水西,自然是早就得到了消息。
安孝文笑着迎上前来,说道:“侯爷。为了我们安家,付出这么多,我们安家感激不尽。我爷爷特命我来迎接侯爷。”
陈昱暗骂一句老狐狸。但是面上依旧是微笑着,说道:“安公子,太客气了。田翔这个王八蛋竟然敢抢夺你们家的商队,影响了咱们之间的贸易往来。这太不像话了。所以我就把他给押来了。任由你们安家处置。”
安孝文回道:“侯爷。我们家哪有那么大的权力,还处置堂堂朝廷的武官。我觉得还是侯爷还决定田翔是死是活吧。”
陈昱温柔地说道:“那安公子觉得这个田翔该如何处置呀?”
安孝文面露惶恐之色,说道:“侯爷。您吓到我了。我哪有资格来谈论对田将军的惩处呀。您太抬举我了。”
陈昱没有说什么,就在安孝文的陪同下,缓缓向着水西安家的方向进发。
陈昱知道,安家主事的是安老爷子。安孝文充其量就是一个马前卒而已。自己难为他,没有什么必要。既解决不了问题,又显着自己有些小气。有本事去找安老爷子算账,何必为难一个年轻人呢。
是呀。年轻人为什么要为难年轻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