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无忌潜踪匿影,走了半夜,走出了大雪山的范围。
月色照在冰雪世界,朦朦胧胧如像梦境。天空又下着鹅毛大雪,视野受限,这对陈无忌来说反而是件好事。
他运转水之武意,全身笼罩在森森水汽中。他飞掠的速度又快,感觉像是一个大雪球在风雪中飞快地滚动。
如果想快点回到夏朝的燕州,往西南方向直去是最近的。但陈无忌故意调整了一下方向,朝着盛京所在的正南方狂奔。
一边跑,一边将武意往外发散,探测敌人的气息。也只有他这么丹田真气储备充足,气海庞大武意够多的武者,才能如此不计消耗地燃烧武意。
大概跑出了二十里,放眼望去,依然是一马平川的雪原。陈无忌却敏锐地感应到了人类的气息。
他立即放慢脚步,收敛了武意,伏下身形,隐藏在雪花里,借助风势,无声无息地靠近。
在冰川的一个狭缝里,有两个细细的声音在交谈。
“真是见鬼了,大半夜的还要守在冰天雪地里。”
“嘘,为太子办事,你还敢有怨言?”
“不是我说。夏朝那小子会有那么傻吗?都拜进雪山老祖门下了,还不赶紧抱着大腿,躲在山上不出来。”
“那小子胆大包天,专与我们太子作对。已经有情报说他今晚就会下山啦。”
“哎,就算他想走,也应该走西南那边吧?总不会从这里去盛京啊。”
“遇不上岂不是更好。我们就是来交个差。那小子扎手得很,还心狠手辣,真真是个煞星。”
“总比不上和他一起的那个臭婆娘吧?那个臭婆娘可太狠了,孙老三那队人栽在她手里,一个活口都没留下。”
“所以说啊,我们就站个岗,放个哨好了。若是看到他们的踪迹,赶紧报讯才是正道。”
“强者就该让强者去对付。”
“我听说太子都请动他的师傅去搜捕那个臭婆娘了。估计很快就能解决这事啦。敢来我们长白国闹事,真是不知死活。”
“嗯,我们就等着好消息好了。”
陈无忌从他们的话语中听出来了。朴令正果然设下了埋伏,还调动了不少人手监视着这片冰原。而米雅也暂时没事,一直留在这里与长白国的人周旋。
可是,雪海茫茫,该怎么联系上米雅呢?
陈无忌沉思了片刻,决定冒险一搏。
他先在雪地上坐下,恢复了气力后,抖擞精神,从腰间拔出一柄长剑。这是他在大雪山上找到的兵器,当时找不到顺手的陌刀,就干脆拿了一把长剑防身。
陈无忌仰天发出一声长啸,响彻云霄,风雪震动。
前方立即跃出两条人影。
陈无忌仗剑徐徐行走,慢慢地迎上去。
“是他,是他!”有人大声惊呼。
陈无忌骤然加速,剑光开路,破开风雪,直直地飞掠向前。
那两个人不敢迎上他的剑气,狼狈地滚到左右。
这还是陈无忌手下留情,没有痛下杀手。他头也不回,身与剑化为长虹,穿透风雪径直南下。
那两个人眼睁睁地看着他走远,颤抖地往天上放了一朵绮丽的烟花。
这是太子府迎敌的信号。尽管风雪很大,但是特制烟花的光亮穿透力很强,百里内可见。
整个冰原骚动起来。漫天飞雪中,人影闪动,数不清的武者们纷纷朝着这边赶来。
陈无忌故意显露身形,剑气卷起雪花,声势浩大,像一条白色的巨龙长驱直进。
很快,一个宗师大成级的高手出现在他面前,怒喝着:“兀那小子,竟来送死!”手中长刀斩出耀眼白光。
陈无忌速度不减,剑意弥漫,不偏不倚地迎着刀光而去。
刀光瞬间消散,剑意势如破竹,轻松穿透了那人的护体武意,在那人惊骇欲绝的目光中,陈无忌的长剑将那人从头到脚劈成两半。
阳极真火一战建功,恐怖如斯!
陈无忌将身法提高到极致,一溜烟地掠过,半点血光不沾身。
嗖嗖嗖,十几个宗师级高手从风雪中现身。
不同的武意激荡而来,呼呼不绝,盖过了风雪声。
陈无忌剑光暴涨,一剑出,百剑生,狂暴的武意将雪花都撕得粉碎。
有人惨叫着丧命,有人痛苦地呻吟受伤,有人慌忙后退。
只有一个高大的剑客不为所动,挺剑来应。
剑光纵横,利剑相击,金玉之声不绝于耳。
陈无忌保持着速度冲前,迫使着那个剑客一边后退一边挥剑。两人快速的位移中不知道互换了多少剑,飞雪都被两人的激荡武意逼压到分出一条长路。
陈无忌的阳极真火夹杂在浩荡的剑意中,发出淡紫色的幽光,在白夜中显得绮丽而诡异。
两人不停歇地相斗,那个剑客远比不上陈无忌的气息悠长。就在他要换上一口新的真气时,陈无忌的剑光无情地撕开他的保护网,在他的脖子上一闪而过。
下一刻,一颗表情狰狞的头颅冲天飞起,尸首两分,染红了雪地。
陈无忌将剑尖在一片雪花上一点,雪花无恙,他的身体已经荡至十丈开外。
身后的追兵踌躇不前,陈无忌朗声说道:“朴令正,你个缩头乌龟躲在哪里?快出来让无忌大爷试试剑!”
后面的喝骂声不绝。似乎被他激怒,那些武者又靠近了些。
陈无忌放声大笑,“冚家铲,在盛京等着我,我去找你!”
他猛然提高速度,飞快地消失在前方。
那些武者面面相觑,有人又放出一朵特制的烟花。好歹也要尽尽人事来交差嘛。
陈无忌又朝着南方狂奔了十里之遥,尽管刚才以剑立威,但冰原上还有着不少的高手正在围拢过来。他故意说出那句要去盛京找朴令正的话只是故弄玄虚而已。
陈无忌扫视了一圈,发现长白国的武者还没围过来。他跺跺脚,腿上爆发出炽热的火意,消融冰雪,他的身体立即陷入厚厚的积雪中。在淹没过头的时候,他挥舞双手,散发冰冷的水意,遇气成冰,聚拢旁边的大雪。
如此这般,地面上立即恢复了平坦,鹅毛大雪又下得紧,很快就掩盖了所有痕迹。就像他从来没到过这里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