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无忌大发神威,一举击溃十名强大的长白武者。
众目睽睽之下,朴令正也不好说什么,黑着脸将自己身上的分数牌往地上一扔,也不管围猎还没宣布结束,率先登上了一艘小船。
见到此情此景,负责监督的宗师高手们也是面面相觑,但围猎再进行下去也是无意义,陈无忌风头之盛,无人敢撄其锋。于是领头的不得不站出来宣布今年的围猎结束。
陈无忌哑然失笑,与傲长空他们击掌相贺。那些长白武者垂头丧气地登船,不时对他们投射过来的目光中,有仇恨,也有敬畏。
陈无忌四人坦然受之,上了最后一条空着的船。
一路无言,回到岸上。
他在围猎夺冠的消息像迅猛的风暴传遍了军营。长白国人大都表现得十分愕然,不明就里的天威府则兴高采烈,扬眉吐气。
时无双相当的恼火,在营帐里发了一通脾气。外面的士兵还在兴奋地庆祝,他不敢惊动手下,只得压低声音,“陈无忌!你好大的胆子,你知道你干了什么吗?”
陈无忌两手一摊,“不好意思,忍不住手。”
“你,你,你。”时无双指着陈无忌脸庞的手指激烈地抖动着。他转而扫了一眼其他三人,“你们三个不要以为有他出头就没事!违抗圣旨,是有连坐之罪的。”
他铁青着脸,想了想,扭头就走出去,显然是要赶去长白国人那边,看看有没有挽救的办法。
柳风殇见势不妙,便想追出去解释几句。陈无忌拉住他,在他耳边低低地说了几句话。柳风殇将信将疑地看着陈无忌。
陈无忌推开他,“快去吧。”
柳风殇一跺脚,急急忙忙地去追时无双了。
傲长空大是奇怪,“无忌,你和小柳说什么了?”
陈无忌道:“我跟他说,时副将无非是想完成两国联姻的任务,现在朴太子被我们弄得灰头土脸,娶我们的公主是没那么容易了。”
“可是他们也有一个公主啊。我让柳师弟告诉时副将,何不改为替我们那两个王子提亲,这样也可以让两国结成联盟啊!”
傲长空击掌道:“妙啊,无忌,你真聪明。”
雨吹雪也颔首道:“不错。这是一个很好的变通之计,就看柳风殇的三寸不烂之舌能不能说服时副将,时副将又能不能说动长白国王了。”
这是天已入黑,护卫们来请他们去吃晚餐。席间多人对陈无忌表达了敬意,陈无忌也放开心怀,与他们喝了一点酒。
两个时辰后,时无双才和柳风殇回来。当即又屏退闲杂人等,在大营内议起事来。
柳风殇悄悄对着陈无忌轻摇了一下头,似乎事情没有往想象中的方向发展。
时无双叹道:“你们以为我们不知道长白国现在政局不明朗吗?”
“早就衡量过了,尽管长白国现在是朝臣与皇族相持不下,但目前优势最大的还是太子一系。”
“勉强可以与他抗衡的乃是掌握长白国军权的天海胜三大将军。”
“你道长白国王为何非要让三公主下嫁给朴令正,他就是想借此帮助朴令正抢夺军权啊!”
“至于你们想到的让长白公主朴银花嫁来大夏的李代桃僵之计。我刚才探过长白国王的口风了。”
“结果是换来一笑!”
“我看到天海胜三那莫名其妙的表情,我才明白,长白国王一定是与他有过某种协议,说不定就是将朴银花嫁与他的子嗣!”
他连珠炮似的说了一大通,陈无忌等人听得目瞪口呆,想不到长白国的形势如此微妙。
时无双恨恨地说道:“我也不想再去自讨没趣了。明早拔营我们直接回大夏。”
他对陈无忌冷笑道:“至于你的所作所为,我会如实上报朝廷!”说完拂袖而去。
傲长空哼了一声,“我们大夏到了这个地步了吗?要看藩国的脸色?”
雨吹雪道:“我观察多日,发现长白国的军队的确有一种剽悍之气,军容鼎盛,随便一队人马都比得上天威府的精兵。”
柳风殇道:“我们若想荡平西域,借助北人的力量是最好的办法。”
陈无忌道:“为什么一定要荡平西域?是,我们弄丢了飞沙关。那又怎样?”
“那地方本来就是五十年前我们才从西域人抢过来的。”
“现在西域人势大,将它抢了回去。这也不过是回到五十年前的情形而已。”
“属于中原的玉门关以东一直以来都寸土不失。我们大夏到底失去了什么?”
“打了这么多年仗,死的有中原人,也有西域人啊。所以有什么放不低的仇怨?”
其余三人面面相觑,这些话固然是陈无忌在发牢骚,但在这里说说还好,若是让别的人听到,只怕会惹来是非。
陈无忌扬起手挥了挥,“不说了。睡觉。”
他习惯性地在帐篷角落里找个地方躺下。
傲长空叹了口气,正要离去。帐篷外有护卫喊道:“陈少侠,有人找!”
陈无忌不耐烦地说道:“谁啊?三更半夜的,还让不让人睡觉!”
护卫大声答道:“是昨晚那个宫女!”
帐篷内安静下来。
片刻后,傲长空打破沉默,“啧啧,无忌,你真是天生驸马命啊。”
柳风殇的语气带着些艳羡,“无忌师兄风流倜傥,叫人好不羡慕!”
雨吹雪道:“无忌,现在正值多事之秋,多认识一个人多一条路。你还是去见见吧。”
陈无忌想了想,闷闷不乐地说道:“也罢。就去会她一会。”
他掀帘出去,跟着那个传话护卫来到营门口。昨晚那个身材高挑的宫女冷着脸在等他。见到他出来,也不说什么客套话了,转身就走。
陈无忌扶着额头叹了口气,不紧不慢地跟了上去。
那宫女袅袅娜娜地在前面走着,却不是往长白国大营那边走去。越走越僻静,离大营越来越远。
陈无忌忍不住在心里嘀咕,不会是那些番人输不起,故意诓他出来打闷棍吧。
一念及此,他不由提高警觉,凝神留意四周的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