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陈无忌的拳意快要打到哈赤儿身上的时候,哈赤儿身上冒出一团烟雾,然后他整个人都凭空消失了。
隐术。北地最神秘的一种功法。修行此术的人可以在瞬间移动,瞬间消失,快如鬼魅。是一种让人防不胜防的刺杀术。
陈无忌感到后脑风起,立即侧身扬拳。哈赤儿的身形在身后闪现,匆忙地与他对了一拳,立即又消失不见。
陈无忌第一次遇到这么神出鬼没的对手,再也不敢托大。他将武道之意散发出四周,竭力感知气流的变动。
想不到哈赤儿将气息收敛得无形无声,就像他根本没出现过一样。
观战的傲长空等人也面露迷惘,别说看见和听见,就连感应都什么也感应不到。
陈无忌保持着拳架,目光在周围一掠而过。这段比武的斜坡视野开阔,大一点的石头都没有,哈赤儿根本没有藏身之地啊。
他冷哼一声,身上武意流转,作出坚固的防御。他迈开步伐,缓缓地转了一个小圈,将周围的景况全部扫视了一遍。然后沉腰扎马,闭目凝神。
气氛变得诡异,几十个人鸦雀无声,安静得连小石子滚动的声音都变得大声起来。时间都仿佛静止了。
可能是过了一个刹那,也可能是过去了漫长光阴。陈无忌动了,他双足一蹬,用腰发力,左手向下,右手的拳头高高朝上轰出。
怒火冲天拳法第二式,以拳问天。
拳风浩荡,劲道之大,让拳头所指方向的空气都变得动荡不安,主动分出一条大路。这些气流随即化为大风,吹得山石震动,树木倒伏。周围旁观的人情不自禁眯起眼睛,头发飞扬,衣衫乱舞。
这一拳又被陈无忌渗进了日光之武意,攻击的范围大幅增加,目光所及,无所不在。
哈赤儿的身影在半空中闪现,立即中了六七下拳风,身子摇晃,挣扎着要再次隐现消失。
陈无忌不再迟疑,这次他早作好准备,身子以不可思议的角度扭动,弹起,再扭动。
鱼龙变,同样是精妙无比的身法。
这一次陈无忌施展得出神入化。
砰,两道纠缠在一起的身影跌落地上,泥土沙石四处飞溅。
当尘埃散去,众人看到了目瞪口呆的一幕。
哈赤儿双脚陷入土中一尺,两股战战,像是就快要站不稳。陈无忌骑在他背上,两腿从他腋下穿过,将他双手往后别住。大概是施展了千斤坠的功法,让他像背着一座大山般,腰骨都快要断了。更气人的是陈无忌一手揪着他的头发,一手锁住他的喉咙。这下子就算他是隐术老祖也无计可施了。
“好!”傲长空拍手道。
哈赤儿喘着粗气,从喉咙深处挤出了几句北地话。
柳风殇耳尖,笑着对陈无忌说道:“无忌师兄,他认输了。”
陈无忌便松开了手脚,退开五六步,呸了一口,跺跺脚,两手在裤子上擦了擦,又搓了搓,“这番人可真是太油腻了。差点锁他不住。”
哈赤儿狠狠地看了他一眼,气鼓鼓地走回人群中。
柳风殇跟着过去和他们一番交涉,最后美滋滋地提着一个鼓鼓囊囊的布袋回来。
他拍着袋子,发出叮叮当当的撞击声,“他们的分数,大概有三千分。”
雨吹雪问道:“总分一般是多少啊?”
柳风殇道:“按照惯例,通常是一万分。”
傲长空皱眉道:“那至少要五千分在手才有点把握。”
陈无忌道:“再去抢一点。”
那个袖手旁观了半天的宗师高手显然知道他们在做什么勾当,但他一言不发,面无表情地纵身跃下山坡。
四人也开始下山,路上见到落单的武者就冲上去群殴,以他们四人的功力,自然是无往而不利。这样到了山下,又多抢到了一千多分。
陈无忌仍有不解,“你们说那个哈赤儿的隐术是怎么回事?竟然能收敛气息到那种地步,还可以来如如风,神出鬼没。关键是那地方也没什么藏匿之处啊。”
雨吹雪道:“嘿,我倒是想明白了。说穿了也简单。那就是他仗着身快,一击不中马上遁回人群中。他们之中有数人修行的也是这种功法,他压低了气息,我们自然感知不出。”
众人恍然大悟,原来如此,这隐术到底还是要靠障眼法才能出其不意。
这时候日头西斜,快要到黄昏了。几十艘小船停泊在岛的西侧沙滩,静静等着围猎结束。前呼后拥的朴令正得意洋洋地站在滩头,犹如鹤立鸡群。
柳风殇低声道:“无忌师兄,现在该怎么办?”
陈无忌道:“简单。对付这些四肢发达的番人我最拿手。把那个袋子给我。”
他领着三人大摇大摆地往人群走去。两者相距十丈的时候,迎着众多充满敌意的目光,他收住脚步,将那个袋子往朴令正脚下扔去。各种款式的分数牌叮叮当当地从袋口蹦出来。
朴令正沉下脸,冷冷地盯着他们。
陈无忌叉着腰,下巴一仰,“太子殿下,赌一把?”
朴令正举起手往下压了压,制止住骚动的手下。他大步从人群中走出来,与陈无忌对视,“赌什么?”
陈无忌道:“我这里有四千分,你也拿四千分出来对赌。我们一局定输赢,你可以叫你那边最强的武者出来。”
朴令正笑道:“我现在稳拿第一,为什么要跟你赌?”
陈无忌道:“这就是你们番人的待客之道吗?请我们来看热闹?不与我们交一下手,你这个第一名未免胜之不武吧?”
他换上一副夸张的表情,大声道:“你不会是怕输吧?还是怕了我?”
“要不,我不上场,那边三个俊男美女,你随便挑一个。”
朴令正的手下中,听得懂中原话的早已怒不可遏,听不懂的看陈无忌的神情也能猜出他没什么好话,顿时群情汹涌,叫骂声四起。
陈无忌视若不见,双手抱拳在胸,嘴角依然挂着嘲讽的冷笑。
朴令正喝住激动的手下们,面沉似水,心里对陈无忌恨之入骨。这些夏朝人怎么回事?不是说好了互相合作,助成他夺冠,帮他在夏朝扬名吗?现在跳出来挑衅是怎么回事?
陈无忌继续火上加油,“要不,你挑十个能打的出来。”
“我一个打你们十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