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浑起了杀心,赫连海二话不说,迎上此人,他的境界瞬间攀至巅峰,罡气凝实,环绕周身。
易浑用刀,他也用刀,两人起手,一个刀身碰撞,就已经试出了对方修为深浅。
一击过后,易浑眼中透着深深的忌惮,他怎么也没有想到,此人身边的这个高大青年,才是在这座山神庙中的修为最强者,虽然他境界上不如自己,可肉身强横程度,对刀法刀意的运用,比自己强的不是一星半点。
赫连海在与易浑一刀试探过后,眼中满是浓浓战意。
在那座地下擂台比斗,境界修为提升后的出战,赫连海从来都没再出过全力,以至于到最后,在那里打擂,让他觉得完全没有意义,起不到丝毫磨砺作用。
所以,他在深思熟虑过后,自愿向公子请调,去往那座黑水监牢里,找寻磨刀石。
然而,即便是在那里,也没能找到让他能够畅快出刀,酣畅淋漓出手的同境强者。
自从跨入这个境界,赫连海一直想与一位同境强者,甚至是化境初期强者大战一场,不留后手,不留余地的生死之战,以验证他目前的实力极限在何处?
只是,一直没有找到这个机会。
当下一出手,赫连海便立马发觉,眼前之人有与自己生死一战的资格。
想到此,赫连海体内的战火愈加熊熊燃烧。看向此人的眼神,除了一战,再无其他。
高晖看向那个扑杀过来的展觉,对秦恒说道:“少爷,此人交给我。”
秦恒点点头,说道:“别大意。”
“少爷放心? 以前您说过,同境之争的生死大战? 要胆大心细,提防暗手? 我都记着呢。”高晖嘿嘿笑了两声? 随后摆出一个极其高明的拳法拳架起手,一身充沛拳意,瞬间流淌全身。
秦恒不再言语,拢袖后退两步观战。
赫连海对付的易浑,是名二品境巅峰小宗师? 以他现在锻心境初期的实力,就算手段再层出不穷? 拥有再多的秘法? 术法? 可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一切都是虚妄? 他根本没有与之对战的资格? 毕竟相差了两个大境界。
除非他愿意掏出压箱底的手段,不计代价,不计大道的损耗? 道基的消磨? 才或许有一战之力。
并且这还是在对方没有暗藏后手? 杀手锏的情况下,一旦对方还隐藏了实力,那么就算他压箱底手段尽出,也无异于蚍蜉撼树。
显然,不到迫不得已的情况,秦恒不愿意如此做。
而高晖对付的那名三品境展觉,秦恒有参战的实力,却不想参战进去。
高晖已经卡在三品淬骨境巅峰瓶颈许久,迟迟未能突破,只因生死磨砺的太少,而且无形间,破境仿佛成了他的一道心魔,他却尤然不自知。
荒城地下擂台的比斗,高晖虽然也参加了许多场,可或许是因为修行的太过顺遂,十五岁便踏入了四品境巅峰,参加擂台比斗之后,一路势如破竹,很快迈入了三品境巅峰。
可之后却再无寸进,这让高晖不知不觉间于心中形成了一道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的心魔烙印,总觉得那二品境是一道鸿沟天堑,无法逾越,面对二品境高手,他永远都不是对手。
因为他心中有了这样的既定想法,所以他从不敢踏足那二品境的擂台比斗场地,一直就在三品境擂台上打来打去。
不经历生死,不破开魔障,高晖永远都不可能破开三品境瓶颈,迈入二品境。
秦恒欲要他在这北行一路,若遇变故,多经历几场生死磨砺,消弭心魔,破开屏障,迈入二品脱胎境。
高晖当初在茶铺里问林桃,是否自己的修行资质,天赋不如赫连海,四品境与三品境之间,相差怎会如此巨大,挑擂这般不堪。
林桃与他笑言,天赋要能决定一切,那便没了天下人口中生性好战的北蛮子。
高晖那会儿,自觉听懂了林桃话中的含义,可是却没领悟内在的真意。
少年心性,苦战勤勉虽好,可那毕竟不是生死之历,擂台比斗,在乎脸面,给谁看?
人生登高,修行中人,又不是人人都是吃气运长大的,躺在家里,呼呼大睡,就能够境界一路攀升,睡出个化境,睡出个与天地同生。
显然登高靠的是生死大战中的一场场感悟。
然而,高晖那时只是理解了林桃那句话的字面意思。
“小友,对付这两人,不知你有几分胜算?”古怀荫不知何时,凑到了秦恒身侧,在他耳边小声询问道。
说话的同时,他两手用力搓着,视线漂移,不停在四处交手的地方来回扫视,可以感觉到,他此刻的内心很紧张,很害怕。
秦恒拢袖靠墙站立,眼神平静,“我说十成胜算,道长信吗?”
“信,怎么不信。”古怀荫顿时满脸喜悦地说着。
只是他说信的时候,眼底深处还是闪过了一抹质疑之色,掩藏极好。
即便是在这样的黑暗中,秦恒也看的十分清楚,但他只当作没看见,微微一笑,“道长,现在你若带着两个徒儿下山,可是最佳时机,一旦过了这个村,可能就没这个店了。”
“真的?外面会不会还有埋伏隐藏的高手,亦或者有山匪流寇,待“食”而捕?”古怀荫有些意动。
秦恒轻轻点头,“真的不能再真。庙外没有人,至于附近有没有山匪流寇,我不知道,毕竟我不是化境强者,可以神识覆盖数十里。”
古怀荫听从秦恒所说,揽着池嘉青与袁红倩,迈步就想要离开这处是非之地,只是刚走出两步,他又忽然带着两个徒儿退回原位,依旧站在秦恒身边。
秦恒不解地看着他,问道:“道长这是何故?”
古怀荫笑容牵强,“老道相信小友,一定能护我师徒三人周全。”
秦恒笑着点破瞎眼老道的那点小人之心,“道长是担心我是故意让你带着徒儿出去探路,看看会否还有那伙人的同伙埋伏在山神庙外,以吸引这些人出手?”
古怀荫顿时老脸一红,心道:“怎么会在这里碰见一个心思如此聪慧的年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