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自己,很是奇怪,总觉得看到的,听到的每一件事情,都流露出一丝不和谐的感觉来。
就好像,总觉得事情哪里不对劲,但就是找不出不对劲在哪里。
王奇静静的躺着,然后不停的思考这些让自己头晕脑胀的事情。
突然,他听到,旁边的窗户框上,传来了几声轻轻的敲击声。
“王奇,是我,你醒了吗?”
窗外传来了低低的声音,仔细分辨,正是张余翔这个家伙。
想了想,王奇还是起身下地,然后走到窗前,推开了窗子。
“哈哈,你果然醒了。走,说好晚上要去师傅那儿的。”
张余翔见到王奇醒来,十分开心,鼓动他赶紧出去。
“师傅?什么师傅?”
王奇十分奇怪。
“你忘了?我们俩拜了一位高人啊,他答应叫我们俩剑法的。”
张余翔小声嚷嚷了起来。
“是么……那好吧,你等等,我马上就来。”
王奇想了一下,决定还是跟着他去。转身走到床边,将自己的褂子穿上,也不走大门,直接吹灭了灯火,从窗户跳了出去。
跟着张余翔蹑手蹑脚的翻墙出了自家院子,然后一路东窜西窜,两个人就来到了城市边上那座土地庙中。
远远的打量那座土地庙,就看到大殿中已经升起了一堆柴火,正有人在那里烤火取暖。
“师傅,我们来了!”
张余翔老远就开始嚷嚷起来,生怕里面火堆旁的人听不到。
等到走到近前,王奇这才看清,原来火堆旁正坐着一位老人。只是,这个老人的面貌十分模糊,就像他第一眼见到张余翔一样,仿佛镜中花水中月一般,看不清真面目。
“师傅,我们俩来了,你答应要教我们俩剑法的!”
张余翔赶紧走过去,一边从怀里掏出一包吃的递给老头,一边央求起来。
“师傅好!”王奇也跟着叫了一声。
“哼哼,算你小子有孝心,放心吧,答应你的一会儿就教你。”
老头打开纸包,一看是一些肉食,大概都是张余翔从婚宴上顺来的,他也十分满意,点点头开始吃了起来。
王奇学着张余翔在一旁坐下,也不吭气,两个人一起眼巴巴的看着老头吃完东西,满意的抹抹嘴,这才站起身来。
跟着他走到了土地庙之外,老头随手从一旁的树上折过一根树枝,然后转身面对两人。
“接下来,我就传授你们一套剑法。这套剑法的名字,叫做二十四节气剑法。”
说着,也不等两人发问,他就以树枝当剑,刷刷刷的开始施展这套剑法起来。
很快,一套剑法二十八式全部施展完毕,摆了一个收招的架势,这老头才随手将树枝扔在了一旁。
“怎么样,记住多少?”
“师傅,您这就耍了一遍,我们怎么可能记住啊!”
张余翔顿时大叫起来,十分不服气。
“那你呢?”老头模糊的脸庞扭头看向了王奇,见王奇在沉思,张余翔赶紧推了他一下。
“我,我大概可以试试。”
王奇有点犹豫。刚刚看到这套剑法的时候,他觉得自己仿佛很久之前就见过,并且学过。而且,他总觉得,这个老头施展的剑法,徒有外表,还缺了一些什么。
“哦?那你试试看吧。”
老头用脚将刚刚扔在地上的树枝一挑,就直接挑到了王奇的面前。
不由自主的伸手将树枝随手抓住,王奇犹豫了一下,还是走到一旁。
树枝在手,王奇就觉得,不知道从哪来的信心,自己手中好像拿的并不是树枝,那就是一柄长剑。
他略微回忆了一下剑法的起手式,然后就直接摆开了一个架势。
不知怎么的,这架势一开,他的身体仿佛自带着这套剑法的记忆一般,二十八式剑招如同行云流水,很快就全部使完,甚至流畅度上来说,甚至比那个老头还要更强一些。
旁边的张余翔看的目瞪口呆,那个老头表情看不清楚,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太强了吧王奇!你是剑术天才吗!”
张余翔见到王奇已经施展完毕,直接扑了上来,搂住他大喊大叫。
“我……我不知道……”
王奇觉得脑中又是一阵迷茫,仿佛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一样。
“不错,看来你已经深得这套剑法的韵味。不过,剑招用的再好,缺少了其中的精髓,那就只是花架子而已。”
老头突然开口,似乎是在点评王奇的剑法。
“师傅,王奇都把剑法耍的这么棒了,还缺什么啊?”
张余翔直接嚷嚷了起来,王奇也好奇的看向那张模糊的脸庞。
“缺少‘灵’。”
轰!
又是一阵强烈的感觉袭来,王奇再次觉得脑袋被门挤了一样,又胀又难受。
他好像看到自己突然倒下,听到张余翔在拼命的喊自己的名字,而那个老头,似乎脸庞清晰了一部分。因为王奇看到,他露出了长满胡茬的嘴角,展现出一个无声的笑容。
第三次从昏迷中醒来,王奇发现,自己再次回到了那个屋子当中。
油灯之前就吹灭了,但是窗外的光线已经透了出来,似乎天已经亮了。
晃晃脑袋,王奇坐起身来,感觉虽然头还有一些沉重,但似乎比之前要好了很多。
起身掀开被子,穿好衣物下地,王奇推门走了出去。
果然这里应该是自己的家中。只是,没有见到自己的父母,想来他们已经出门去了。
外面的厅堂中桌子上,留着两个馒头和一叠小菜,想来是给自己的食物。王奇也不客气,坐下狼吞虎咽的吃完之后,转身出了家门。
说起来,要不是有张余翔带路,王奇觉得自己并不熟悉这里的道路。这个城市对他来说十分的陌生,根本不像是……从小在这里生活一般。
今天没有张余翔陪伴,王奇出了大门之后,就随意的开始在城市上到处走走。
一边走,王奇就一边四处张望。他惊奇的发现,这座城市上人倒是不少,每家每户都有很多人。街上的行人来来往往,显得十分的兴盛。
只是,在王奇的眼中,这些人的形象就十分诡异了,因为他们都——看不清脸。
是的,所有人都看不清脸,在王奇看来,完全就是一团团行走的马赛克。
这让发现好几个身材不错小姐姐的王奇,顿时觉得索然无味。
在街上闲逛了一圈之后,王奇不知道怎么走着走着,就来到了一家铺子前面,然后终于看到了自己能看清脸的一个人。
那正是秋名山。
“咦,这不是王奇兄弟吗?怎么样,你好点了吗?”他一见王奇,行了个礼就关心的问到。
“嗯,已经好多了。”王奇赶紧还礼。
“这就好,前天你在婚宴上突然晕倒,可把我们吓了一跳。”秋名山摇摇头,似乎是在回忆当时的场景。
“前天?”王奇抓住了关键词。
“对啊,可不就是前天么。那太叔公子都成婚两日了。”
“这……”王奇顿时觉得又有点混乱。
合着自己前天晕倒,然后醒来去学剑已经不知道是昨天凌晨还是今天凌晨了?
将这个奇怪的事情记在心里,王奇也没有多说,就跟秋名山在这里闲聊了几句。
他们老板开的这是一个布庄,专门贩卖从很远地方运来的优质布匹,所以在城内也算是一家很有牌面的店铺。
聊了一会儿不见其他几个自己可能认识的人,王奇就跟秋名山告辞,准备离开这里,继续到别的地方去转转。
接下来的时间,王奇就是到处转,然后他见到了前天结婚的太叔公子和刘家小姐,见到了刘家两代人。只有这些人他能看清真正的面目,除此以外所有人,他都看不到正脸。
走走停停,王奇回到了自己的家中。这时,他的父母已经回家了。
看到自己的父母果然是能看清脸的,王奇倒是松了一口气。不过自己爹娘两人见到自己从外面回来,可是担心的不得了,因为他无缘无故晕倒,两人十分担忧他出了什么毛病,王奇连连保证什么事都没有,这才被放过。
后面的日子,就这么浑浑噩噩的过着了。张余翔偶尔会来找王奇出去走动,都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他也来半夜找过王奇几次,邋遢去跟师傅练剑。
可不管王奇再怎么试探,这位师傅却再也不肯轻易多说一个字来,也不解释上次说的那句,王奇剑法缺失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王奇这些日子就这么闲着,他父母也不催他干什么,也不管他,似乎只要他愿意,去哪都无所谓。
终于有一天,王奇决定,出城看看。
他也不找张余翔一起,而是一个人揣了两个馒头,就这么安步当车的直接向着根本连城墙都没有的城外走去。
谁知道,刚刚踏上城市的边缘,还没有正儿八经的来到城市外面,突然一阵喊杀声响彻云霄,由远及近的向着王奇冲了过来。
王奇瞪大眼睛仔细一看,分明是一群衣甲鲜明的骑兵,杀气直冲云霄,手里拿着长剑,径直朝着这座城市中冲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