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羊头在刚才一战中表现上佳,成功冲上红土岭,解了红土寨的围。
不过在那一战中,老羊头被神射屯中的几个神射手重点照顾,虽说他机灵,没被远距离狙杀,但也着实惊出了一身冷汗,所以如今的兴致倒不算太高。
被杜长一问,老羊头还未答话,左校却笑道:“还能咋地,老羊头先前与我打赌,看谁能先击退当面之敌,此刻定是自承不如羞愧难当啦哈哈哈!”
老羊头被左校一嘲笑,立刻反唇相讥道:“铁匠你好大的口气,好厚的脸皮,若非我在岭上强攻,解了红土寨的围,常山兵会如此轻易退却么?”
左校却道:“明明是我冲得敌阵承受不住,这才召岭上之兵下来救援,与你岭上又有何干?”
老羊头冷笑一声,说道:“胡吹大气,既然敌阵承受不住,怎不见你凿穿了他?”
左校道:“那还不是你不中用,没牵制住岭上的敌人呗!”
老羊头见他满口胡言,也不想理睬,只说道:“我击溃岭上之敌解了红土寨的围,有红土寨牛当家作证,任你如何胡扯都是无用。”
杜长被他二人吵得头大,忙制止道:“好了好了!左校且先闭嘴,容我问话。老羊头你与常山兵交手下来,感觉如何?”
比起左校的咋咋呼呼大大咧咧,老羊头心思更敏锐一些,总感觉这么察觉出对面的常山兵明明犹有余力,但却连连后退,让出了大片的阵地,透着一丝古怪。
他沉思半晌,方才答道:“常山兵有些难缠,我部冲杀得很猛,不过对面始终能应付下来,也不见有慌乱的情形。而且……而且……”
杜长催问道:“而且什么?”
老羊头答道:“而且敌阵中有一些弓弩手,射得既远又准,着实骇人。红土寨牛寨主素称擅射,能开三石强弓,但险些被敌阵中的弓弩手一箭射杀。我带人冲阵之时,也频频受到其弓弩攒射,不得已手持大楯遮护,但也折损了几个扈从。”
杜长闻言点头道:“敌阵中有不少强弩,此事我故知之,老羊头应对得不错。”
左校却在一旁嘀咕道:“什么强弩,不过是畏敌罢了。”
老羊头只当作没听见,继续道:“岭上的常山兵虽然退却了,但并非不能战,反倒我部下儿郎刚才冲阵时折损不小。”
杜长皱眉道:“你的意思是,常山兵未尽全力?”
老羊头道:“这却不好说,许是他们先战了两场有些乏了。”
老羊头的这份心思其他山贼头目们却不买账,纷纷嚷嚷道常山兵劳师远征,定然抵挡不住他们以逸待劳,被逼退那是理所当然。
杜长虽然比起他人来更多一份小心,但大敌当前却也不能涨他人士气灭自己威风,便好生安抚道:“老羊头与左校刚才多有辛劳,且先休歇一下,稍后或有再施展身手的机会。”
如今老槐谷中的主力大都陆续赶到,手下兵马众多,也让杜长等人底气大增,杜长道:“诸位各自整理兵马,今日我等用车轮战法,不使常山兵得以休歇之机,一战拿下来敌,大显我黑山威风!”
众头目纷纷大声呼应,气势倒也惊人。
而在贼人们的对面,颜良静静看着贼人们兵马调动。
随手张燕调集各山寨精锐大举训练多时,但贼兵们的训练程度看在颜良眼里仍旧不值一提。
就说刚才老羊头与左校两支先锋部队被调下去,换后续兵马跟上,在兵力一前一后交接的时候满满的都是破绽,若是颜良有意,刚才便是大好的出击机会。
颜枚与牛大都曾派人前来请示,是否要抓住战机反推,然而颜良却忍住了,按照他的剧本里,显然这一两千小虾米不是主菜,没必要使出全力反而把贼人给吓着。
当后续的两股贼兵接替上来后,颜良吩咐前线继续演下去,不过却要在演戏的同时,尽量多造成些杀伤。
刚刚替换下老羊头与左校的两支人马原本都满怀着期望,准备好好表现一番,从而时候多分些缴获与赏赐。
但对面常山兵的防御却十分严密,让他们冲了好几阵都没获得太大的成效。
常山兵的阵型十分清晰,最前排或是刀盾,或是戟士,第二排则清一色长槊兵。
由于长槊的长度要比黑山贼所用的矛、戟普遍长上一截,所以在接战的面上,最前排的贼兵几乎要应对对方前两排士卒的同时威胁。
而让老羊头十分忌讳的强弩手也布置在战场两边的高坡上,不时用弩箭来压制贼兵的攻势。
这两名新近替换上来的头目打了半天发现自家损失不小却难有作为,当然不甘心。
其中有一人亲自组织了一波敢死队冲向了战场侧面的高坡,想要先期绞杀讨逆营的弩手,占领高地。
不过他的这个计划一定是无功而返,他们刚刚迎着密集的箭矢来到高坡下,从山坡后边就绕出一队骑兵,一阵猛冲就把这批敢死队员给冲了个七零八落。
虽然在茫茫黑山中道路高高低低,并不是骑兵的最佳发挥场所,颜良此番也没有多带骑兵,只是数百骑而已,但数百骑对付这些零散的小股兵马最合适不过。
分兵袭扰失败的两名贼帅只得重新把注意力投入到正面,与讨逆营的步阵继续鏖战。
战场上的形势陷入了僵持阶段,颜良暗暗点头,说道:“火候差不多了,贼人怕是要忍不住了。”
与方才老槐谷援兵刚到,成功解围红土寨,逐退红土岭下之敌的势头相比,此刻的战局显然没能让杜长满意。
而其他贼帅也纷纷抱怨起来,以为被派去的二人战力不行,战意不坚决,所以才让常山兵得以坚守。
尤其是左校更是叫嚣道:“方才就不当换我下来,不然有这些时候,早就把常山兵打得七荤八素找不着北了。”
杜长对此颇觉得尴尬,方才被派去的二人都算是自己的嫡系,本想让他们捞些功劳,没想到却表现不佳。
这个时候,杜长派去绕小道打探消息的亲信也回了过来,虽然虎尾寨方向仍没有消息,但平头寨、大包寨却已经联络上。
二寨都表示前方有常山兵阻截道路,不过若老槐谷大军能击败常山兵,他们定然举寨而下,阻拦其撤走。
杜长便决定继续往正面增加人手,不仅仅从正面山道上进攻,更从两侧山坡上一并发起进攻。
贼兵一旦发动了起来,颜良就察觉到了动向,心道果然是沉不住气了。
既然贼兵不再留力气,那这边势必也要加把劲,把局面再演得逼真一些。
黑山之中地势高低起伏,黑山贼们常年在山地间行走,爬山爬坡也有一套,他们沿着山道两旁的山坡密密麻麻攻来之后,讨逆营将士果然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
先前小股骑兵绕前攻击的方法面对大股部队来袭就不起作用了,颜良只得从步阵中分出一部分步卒掩护弓弩手边战边走。
随着两侧的弓弩手且战且退,两边的贼人渐渐对正面的步阵形成口袋包夹之势,场上的天平渐渐有向黑山贼倾斜的趋势。
杜长见战术开始起效,不免内心振奋,为了更好的督战,更把自己的将旗往前移动,准备随时增援。
在贼兵的猛烈攻打之下,讨逆营的步阵也开始后撤,从红土岭下一片相对平坦开阔的谷地退入了身后更为狭窄的山道间。
贼众们见颜良的讨逆将军大纛也开始后撤,纷纷鼓噪着叫嚣着,好似胜利就在眼前,只需稍稍探一探手便能摘取果实一般。
到了这时候,就连小心谨慎的杜长都以为胜利可期,便挥军让前方的部众继续压前,追入了狭窄的山道中。
其实不用他指挥,面前的贼人早就杀得兴起,撵着讨逆营步阵而前。
黑山间的山道弯弯折折,走过山道的人都知道,视野只能看到这条山道的尽头,一旦有山势阻隔,其后有什么布置完全无法预知。
当黑山贼们气势如虹地追着讨逆营的步子,转过一道弯时发现面前的道路稍稍开阔了一些,而就在前方一处山坡上,已经有一支人马列好阵势。
讨逆营将士们迅速摆脱了追兵的纠缠,来到那处缓坡之下重新结阵。
当追在最前的贼兵叫嚣着往前追赶时,缓坡上却射来了密密麻麻的箭矢。
贼人刚刚从拐角转出来,队形拉得稀稀落落,走在最前的大都是手持长矛、长戟的轻兵,至于拿着厚重盾牌的贼兵则落到了后头。
当这一阵箭雨落下后,这些甲胄不全的轻兵可谓是死伤惨重。
而在这处缓坡上的弓弩手站了好几排,由于天然的坡度,弓弩手们根本就不需要采取分列射击完前进后退让开位置的战术,直接可以站定在原地施射。
每当一排之首的士官挥下队旗,发出射击的号令,这一排的数十名射手就齐齐发射。
而这处山坡上,手持弓弩的射手站了足足有十几排,多达千人以上。
随着旗帜一面面举起落下,一排排瞄准精确的箭矢当头落下,洒落在一小片狭小的山道中间。
若是从另一边的山头看去,箭似飞蝗,源源不绝。
跑在最前方的贼人们承受了这一波箭雨死伤惨重,有一些见机不妙想要止住脚步后撤。
然而狭小的山道却成为了他们后撤的阻碍,前面的人想要后退,后面的人却仍旧不知前方的变故,仍推推挤挤地向前涌,在那处拐角处便形成了人挤人的现象。
而更令贼人们丧胆的是,讨逆营步阵往两边一分,一支骑兵从阵中而出,径直往拐角处就冲了过来。
若是在刚才,贼兵们气势如虹的进击时,这数百骑兵或许不会吓到他们。
贼兵们只需要稍许把阵型保持得密集一些,骑兵便不敢进前。
因为轻骑兵虽说能凭借速度冲入步阵,杀伤最前的一些敌人,但一旦陷入步兵的泥潭之中,便会攻守易势,反落入步兵之手。
然而这处拐角的贼兵方才受到好大一波箭雨打击,正是丧胆之时,见骑兵气势汹汹而来,更加剧了前方步卒的恐惧心理,纷纷往后退避。
当人挤人达到了临界点之后,便会有人不慎摔倒,演变成踩踏。
PS:差五百字没写完,老规矩先凑凑数,一会刷新
左将军领豫州刺史郡国相守:盖闻明主图危以制变,忠臣虑难以立权。是以有非常之人,然后有非常之事;有非常之事,然后立非常之功。夫非常者,固非常人所拟也。曩者,强秦弱主,赵高执柄,专制朝权,威福由己;时人迫胁,莫敢正言;终有望夷之败,祖宗焚灭,污辱至今,永为世鉴。及臻吕后季年,产禄专政,内兼二军,外统梁、赵;擅断万机,决事省禁;下陵上替,海内寒心。于是绛侯朱虚兴兵奋怒,诛夷逆暴,尊立太宗,故能王道兴隆,光明显融:此则大臣立权之明表也。
司空曹操:祖父中常侍腾,与左悺、徐璜并作妖孽,饕餮放横,伤化虐民;父嵩,乞匄携养,因赃假位,舆金辇璧,输货权门,窃盗鼎司,倾覆重器。操赘阉遗丑,本无懿德,犭票狡锋协,好乱乐祸。幕府董统鹰扬,扫除凶逆;续遇董卓,侵官暴国。于是提剑挥鼓,发命东夏,收罗英雄,弃瑕取用;故遂与操同谘合谋,授以裨师,谓其鹰犬之才,爪牙可任。至乃愚佻短略,轻进易退,伤夷折衄,数丧师徒;幕府辄复分兵命锐,修完补辑,表行东郡,领兖州刺史,被以虎文,奖蹙威柄,冀获秦师一克之报。而操遂承资跋扈,恣行凶忒,割剥元元,残贤害善。故九江太守边让,英才俊伟,天下知名;直言正色,论不阿谄;身首被枭悬之诛,妻孥受灰灭之咎。自是士林愤痛,民怨弥重;一夫奋臂,举州同声。故躬破于徐方,地夺于吕布;彷徨东裔,蹈据无所。幕府惟强干弱枝之义,且不登叛人之党,故复援旌擐甲,席卷起征,金鼓响振,布众奔沮;拯其死亡之患,复其方伯之位:则幕府无德于兖土之民,而有大造于操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