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城派必是为辟邪剑谱而来,不达目的,誓不罢休,这个时候,你还想着你家生意?”岳灵珊却自震惊不已。
“辟邪剑谱已为你华山所得,杀了余沧海儿子的,亦是你华山,与我福威镖局有何干系?便是劫持我夫君,止待请我爹爹出面说和一番,自会化解!”林夫人道。
“已然撕破面皮,你怎还如此天真?还凭你爹爹,止金刀门门主罢了,三流小派,止洛阳称王称霸,放在江湖上,实算不得什么!”岳灵珊无语。
“你敢看不起我爹爹?”林夫人气的面色黢黑,银牙紧咬。
“正道十大高手,哪有你爹爹的位子?”岳灵珊不屑,“却不知哪来的自信?你自在此幻想吧,我去助我师兄!”身形一跃,已窜至屋顶,几个起落,已是消失不见。
“且去通知官府!”林夫人沉吟道。
“是!”自有镖师应喏,前往官府通禀。
“却不可将希望放在外人身上,众兄弟随我去救总镖头!”林夫人喝一声,领着众镖师追出去了。
唐惟一径自去往林家老宅,至离了青城派视线,便折返回去,偷偷尾随,青城派掌门身受重伤,亦未敢于城中多待,挟持林震南直奔城门而去。
“怎么还没有官府阻拦?再耽搁片刻,青城派便出城了,区区几个兵丁,怎挡得住武林中人?”唐惟一蹙眉,心下不满。
不多时,青城派一行已至城门下。
“你们是干什么的?城门已关,速速退去!”城上兵丁喊道。
“杀人放火的倭寇,自便取些财物花花,且开了城门放我等出去?”于人豪高喝一声,“否则将你们杀个干净!”
“倭……倭寇……”城上兵丁立时便乱了,“且稍等,这便开门!”
“……”唐惟一却不知该说什么才好,这东南军备,竟是已荒废至此了,猛喝一声,“青城派通倭啦!”
“再敢胡言,便宰了这肉票,我等自是倭寇,且开门,自不为难你们!”洪人雄大吼道。
“真是卑鄙呀!”唐惟一叹一声,却不知该如何是好。
“师兄,现在该怎么办?”岳灵珊循声而来,落在师兄身侧,问道。
“能怎么办?”唐惟一无奈,“这样的小事,竟让我办砸了!”
“师兄莫要担心,待爹爹问起,我自说是我的原因,绝不让他怪你!”岳灵珊道。
“那好,就这么说定了!”唐惟一道。
“……”岳灵珊。
“师妹,真是谢谢你了!”唐惟一感动道。
“师兄,我真想打你一顿哦,早上的时候,你不是还说你来背锅么?”岳灵珊不满道。
“是你强烈要求自己背锅的,我若是拒绝了,你面上须不好看!”唐惟一振振有词。
“你可以推辞一二的,推三次,方可全了兄妹情谊!”岳灵珊道。
“那好吧,这个锅,我替你背了!”唐惟一无奈道。
“谢谢师兄,我就知道师兄最好了!”岳灵珊道。
“我就知道!”
兄妹二人说话间,那青城派已然出了城门,逃之夭夭了。
“我去缀着他们,你且回客栈收拾行囊,再来出城追我,莫要遗漏什么!”唐惟一道。
“好!”岳灵珊应一声,便欲返回客栈。
“对了,那五个娃娃可送回去了?”唐惟一道。
“皆送至官府了!”岳灵珊飞身而去。
“好!”
唐惟一自去追青城派,岳灵珊便回了客栈收拾行囊,待至客栈门外,却见林平之候在门前,焦急不已。
“岳姑娘,求求你救救我爹爹吧!”林平之见得岳灵珊,扑通一声跪地,苦苦哀求起来。
“你爹爹已为青城派劫出城去!”岳灵珊蹙一蹙眉,“我师兄已去救了,你且回去等消息吧……”便进了客栈,收拾行囊,将房间退了,待出了客栈,却见林平之仍候在外面。
“岳姑娘,我要和你们一起去救爹爹!”林平之急道。
“追得上,你便跟着!”岳灵珊亦未多言,运起金雁功,几个起落已然消失不见了。
“我……”林平之此时见了岳灵珊功夫,方知江湖之大,却自坐井观天了,“江湖中人,皆是这般功夫么?我自炼了家传武功,便觉天下之大皆可去得,却是可笑至极!便是爹爹亦接不住那矮子一招,恐这家传武功……”颓然一叹,便自返家中去了,营救父亲之事,且与母亲商议一番。
青城派一行出了城,半刻不敢停留,止仓惶西逃。
“止赶至衡阳城,届时天下英雄齐至,料那两个小畜生不敢放肆!”余沧海由罗人杰负着,恨声道。
“师父,未料那华山弟子,竟有如此功夫!”于人豪自一旁护着,惶恐道。
“那两个自是岳不群苦炼出来的,功力之深,已入江湖绝顶,恐那方正冲虚,亦多有不如!”余沧海既恨且叹,“尤其是那肥汉,一身功力至刚至阳,抬手间皆有莫大威力!”
“余观主!”一路颠簸,林震南已渐自失败打击中恢复过来,“现在真相大白,少观主是华山掌门之女所杀,我福威镖局与你青城派却没什么冤仇,可否放了我?”
“却是个傻的!”余沧海冷笑吟吟,“林震南,且将辟邪剑谱秘密交代出来,留你个全尸罢了,若不然,必让你尝遍世间千般酷刑!”
“你是为我林家辟邪剑谱而来?”林震南惊震不已,忆起为青城派劫持逃窜时,唐惟一自言去老宅取辟邪剑谱,便皆自明白过来。
“此时亦没什么多嘴的,便告知你,亦没什么!”余沧海冷笑,“除却辟邪剑谱,你福威镖局有什么值得我青城派劳师动众?”
“想是那华山,亦是觊觎我家传武功了?”林震南失魂落魄。
“还没傻个彻底!”余沧海眼珠儿一转,冷冷一笑,领教唐惟一功力,自知华山底蕴之深,自是瞧不上林家辟邪剑谱,虽这林震南落入己手,已没了生路,却亦不与他解释,自让他恨华山便了。
“我林家辟邪剑谱既是青城、华山极欲得之之神功,为何我却接不得你一招?”林震南道。
“你问我,我却去问谁?想是你修行不得其法便了,福威镖局好大声势,却原是你那爷爷唬人!”余沧海冷笑。
“……”林震南羞愧至极,思量之前与妻儿商议对策时,方自放言三剑斩了那肥厮,不想转眼被揭了面皮,竟被那肥厮一脚踢飞的余沧海一招生擒了。
“余观主,我林家辟邪剑谱之奥妙,想是确藏在老宅中,止先祖严禁子孙后辈翻看罢了,如今想来,恐是已被那肥厮得了去,你且放开我,我自去讨要了来,你我共同参详罢了!”林震南道。
“哦?”余沧海神色一动,想来却未与福威镖局结下死仇,若有这主家出面,再邀集武林同道同向华山发难,想来却能自华山取回辟邪剑谱。
“余观主意下如何?”林震南道。
“人雄,放开林总镖头!”余沧海声色和缓许多。
“是!”洪人雄应一声,自收了剑去。
“咱们回福州城吧!”林震南心下一松,“我自会出面,向那肥厮讨要!”
“福州城却是回不得了!”余沧海摇头,“那二人武功高强,现下回去,恐被灭了口,且去衡阳城,衡山派刘正风金盆洗手,届时武林同道皆至,于会上向岳不群发难,那岳不群顾惜华山声誉,便是不想交,亦要非交不可!”
“好!”林震南一咬牙,“咱们速去衡阳城!”
“快快赶路,不可耽搁!”余沧海喝一声,“务于七日内赶至衡阳城!”
一行人立时加快脚步。
唐惟一尾随青城一行,见那林震南未着人看押,亦随着青城派赶路,心中便生出不祥。
“确实办砸了!”唐惟一亦不追了,止返回去会合小师妹,“且看这大明王朝,有多少魑魅魍魉!”
“师兄,青城派逃到哪了?”岳灵珊携着行囊于城外十里处遇见师兄,问道。
“向西逃了,想是去衡阳参加刘正风金盆洗手,我见那林震南未被看押,随着青城派赶路,亦没个劫持的样子,想是那余沧海把锅推到咱们华山身上,两家合做一家,便不去追了,先去寻间书铺,将辟邪剑法刊印成册,将他一军,以免会上这二人向师父发难!”唐惟一道。
“皆是我任性,才惹出这大麻烦!”岳灵珊懊悔不已。
“算不得麻烦!”唐惟一摇头,“所幸我修行先天功,记性极佳,止看了一遍,那辟邪剑谱已尽记得,止以先天之法改了那邪门功夫便了!”
“此不是将先天功泄了么?”岳灵珊讶异。
“我欲天下之人,皆习先天功!且止以先天功为凭,改了邪道法门罢了!”唐惟一道。
“那便无碍,虽先天功泄出去,亦未碍得什么事,却总为不美!”岳灵珊道。
“你二人怎在此停了?我家老爷呢?”林夫人携众镖师追至,却止见兄妹二人,未见丈夫,立时怒道。
“你家老爷恐为那余沧海策反了!”唐惟一叹一声,“观其行踪,恐是去了衡阳城与我师父发难,我却无需去追了!”
“那青城派不是什么好东西,你华山亦未见便是好的!”林夫人知丈夫暂时无碍,便自先松一口气,“听岳女侠所言,你取了我林家辟邪剑谱,却付之一炬,我却是不信的,且将辟邪剑谱还来!”
“小师妹,你这样弄,会让我很被动的!”唐惟一瞅一瞅小师妹,颇为无语。
“嘿嘿!”岳灵珊讪讪一笑,“我华山岳女侠光明磊落,才不屑哄骗妇人!”
“偷取别家家传武功,亦算得上光明磊落么?”林夫人冷笑。
“是我师兄偷的,又不是我偷的!”岳灵珊辩道。
“……”唐惟一。
“……”林夫人。
“好啦!”唐惟一摆手,“我自修行有成,已有过目不忘之能,那辟邪剑谱我已尽数记下,本欲将这害人功夫毁了便罢,却为时事所迫,便将它写给你吧!”
“城门已关,现下却是回不得了,前方十里处有个客栈,自有纸笔,你且写出来,我看看是怎么个害人功夫!”林夫人道。
一行人便自去了十里外客栈。
客栈内灯火通明,一张八仙桌上,自摆了笔墨纸砚,林夫人执笔,众镖师皆于四围警惕。
“武林称雄,挥剑自宫……”唐惟一背诵辟邪剑谱。
“什么?”林夫人正欲下笔,闻得唐惟一所言辟邪剑谱开篇八字,却是惊得落笔,好好一张宣纸,便自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