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糟糕。

虽然大白菜最开始摆出了很高的姿态，让王太卡感觉到压力。但说到底，大白菜本身的性格其实并没有那么大的变化。

在王太卡做了一些让步之后，裴白菜心情好了很多，心中的压抑有所减少。终于态度也不像是刚刚那么冷冰冰了。

但是相比较于之前，裴白菜的性格还是要强硬了一些。

两个人像是互相隔绝太久的两个国度，时间的曲折，让彼此都少了一些熟悉和了解。

裴白菜不了解现在的王太卡，王太卡也不了解现在的裴白菜。

所以，就喝酒了。

裴白菜拿起桌子上的真露，看着上面自己的照片，笑着说道：“欧巴，现在还喜欢喝这个吗？”

王太卡看了看那瓶酒，说道：“还好。”

“还好？那就是不好咯？”裴白菜说道：“所以我代言了之后，味道有什么不同吗？”

这话似乎是意有所指。不对，不是似乎，根本就是意有所指。

王太卡没有回避问题，直接说道：“对我来说都是一样的。不管是你，还是知恩酱，这都是一瓶酒而已。”

裴白菜回想起过去，忽然说道：“这还是我第一次以这样的身份，和欧巴这样聊天吧。”

“之前不是说过吗？”

“不一样，之前是威胁，现在是聊天。”裴白菜笑道：“真的是很奇妙的感觉，虽然我出道并不是为了今天这样，但那也确实是我努力的动力。感觉昨天的那些事还在眼前，可是已经回不去了。欧巴，这都是你害的。”

王太卡看向裴白菜，这话明明有些埋怨，可裴白菜的表情分明很开心。甚至因为喝了酒，脸色还微微泛红，十分的可爱。

“所以我应该继续道歉吗？”王太卡问道。

裴白菜笑着摇摇头：“虽然我是那么认为的，但是能走到今天，也有那方面的原因。不管是好是坏，对我来说都是激励。其实......其实我知道我不应该那么说，但是在欧巴面前变得放松，甚至说一些过分的话，不知道为什么，会让我很兴奋。我有些喜欢这种感觉了。”

王太卡估计，大概之前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裴白菜一直是个小受气包，有点憨憨的样子，所以都是王太卡在主导一切，裴白菜就是乖乖听话。

可那样的感觉，应该也让裴白菜失去了很多安全感。因为她不能自己做主。后面的事情，也证实了裴白菜的猜想。

人的心缺什么，就会渴望什么。所以裴白菜现在终于可以掌握主动权了，她虽然无意识怎么刻意的做，但她的潜意识还是希望自己可以放纵一些。

好在，这些放纵只是在王太卡面前。

所以裴白菜说了有些过分的话，就是故意给王太卡听的。像是黑化，但又不是。只能是裴白菜曾经委屈太久了，现在总要埋怨几句，也很合理。

王太卡给裴白菜倒酒，也是有些恍忽。

曾经叫嚷着“再来一瓶知恩酱”，结果现在真露换了代言人。王太卡忽然好奇，问道：“这代言合同不会是你抢来的吧？”

这个怀疑也不是瞎猜，毕竟在此之前，知恩酱已经代言真露好几年了，销量也没下滑，人也没过气，怎么忽然就换了呢？

裴白菜笑着说道：“欧巴，我心里的不甘，针对的只是你，怎么会做那种事呢？不是我抢的，是品牌商主动找上来的。怎么了，心疼你的知恩酱了？”

王太卡本想否认，可想了想这种事自己应该坦诚，知恩酱是很重要的，即使是在裴白菜面前，王太卡也敢这么说。

“不是心疼，但会关心。”王太卡说道。

裴白菜眼神有些复杂，说道：“欧巴，果然是你啊。我都拿着这样的把柄，也看不到你讨好我一下。既然你关心她，怎么不关心我呢？我是一文不值吗？”

“不是，你也很好。人心不是天平，是分不出孰轻孰重的。”王太卡说道：“你对我来说......算了，不说了。我现在理解你了，人要是处在弱势上，不管是多么真心的话，说出来都像是讨好。所以你之前不愿意和我说，我没有资格怪你。本来就是我刚愎自用。”

裴白菜用手撑着头，喃喃说道：“欧巴，你哪里都很好，就是不太喜欢我。”

“还是有好感的。”王太卡说道：“实话。”

“但是这份好感，不够多。”裴白菜说道：“也是实话。”

王太卡哭笑不得：“那你呢？你是真的喜欢我，还是仅仅因为我没有遵守承诺，所以有了执念？”

裴白菜看向王太卡，目光像是一潭碧波，澹澹道：“愚蠢的问题。”

“什么意思？”

“我会在乎一个无关紧要的人，是否遵守对我的承诺吗？我明明已经表达的很清楚了，可是你从头到尾都不相信。所以我说，这是个愚蠢的问题。”裴白菜说道：“愚蠢到，我不想回答，只想揭穿你。”

王太卡挠挠头，没办法反驳。因为裴白菜现在看的很明白，反倒是王太卡有些拎不清了。

裴白菜的态度已经表现的很明白了，只是王太卡不知道，裴白菜为什么喜欢自己。

感情的事情，是没办法用心理学预测的。完全无序，无理由，无规则。王太卡只觉得裴白菜的恨，或许更真实一些。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现在的处境。现在很明显是裴白菜占据上风，而且又恨的如此真实，王太卡真的不能确定这一切的真假。

也许裴白菜的报复方式，和当初王太卡的一样呢？先让王太卡爱上，然后再揭穿是一场骗局。

有这种可能吗？有啊，当然有！裴白菜现在做的事情，很多就是王太卡曾经做过的啊。

所以这才是最大的顾虑。王太卡真的说不准，所以不敢信。如果没有这个顾虑的话，他早就张开怀抱接受裴白菜的爱意了。反正自己绝对不会吃亏。

难搞啊，真的难搞。现在裴白菜已经不是当初的小白花了。

王太卡只能如履薄冰，走一步看一步。

这场感情的零和博弈才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