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莞夜总会之豪华奢靡令人眼花缭乱,在阔绰的卡拉ok包房落定之后,侍者捧上了各种小吃果盘,重点当然是品种繁多的酒饮。
为显摆独特,厂商叫上了一种鸡尾酒,一排排试管盛酒,点燃之后冒出绮丽的火焰,惹得众人拍掌大叫。昏暗的灯光下,众人饮酒唱歌,很快载歌载舞,气氛热烈放纵。
李凡也对鸡尾酒颇感兴趣,无奈无法忽视黄灿眼神的频频暗示,只好改喝啤酒。黄灿低声提醒他,作为工作人员必须保持清醒,以免呆会儿面对一群醉鬼无法收拾局面。
没料想这些只不过小儿科,厂商与一位资深女侍交头接耳之后,一阵击掌声,从包房门口鱼贯而入一排肤白貌美的美女,就那样直直站在众人面前,等待宾客挑选。
黄灿和李凡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对此并没多少惊讶。但老外们估计生平第一次见识如此阵仗,纷纷嘴巴张成o型,继而发出阵阵意味深长的低声欢呼。
“张老板,这是在干什么?太过了!不要再继续下去”黄灿强捺怒火,对身边的厂商悄声说道。
这个场面已经令她出离愤怒,这不是与她的初衷背道而驰吗?回头她势必要与张老板提点一番,但此时此刻又必须顾及众人的颜面不好发作。
“哎,安啦,小意思嘛,这都是常规项目,玩乐而已。当然了,冒犯了女士哈。下不为例。今天所有费用都包在我身上!”张老板半醉半醒,完全不当一回事地对黄灿挥手说道。
“这不是费用的问题”黄灿话未说完,只见张老板又大手一挥“不满意再换一批!”
眼前一排排美女个个高挑妖娆,浓妆艳裹,很快便落座在老外身边陪着喝酒玩色子。也是奇怪,明明互相语言不同,他们倒也能玩得开。
见无法阻拦,黄灿狠狠灌下一口冰水,愤愤嘟囔道“一个个貌美如花,干点什么不好!”
“你也别生气了。世界上本来什么人都有,不是所有的鱼都养在一个池子里面。”李凡见状安慰她“不过一晚上的取乐,只盼着别出什么大事。”
但愿吧,黄灿叹口气。李凡又提醒她“好像你包里电话响。”
她赶紧拿出手机一看,好家伙,五六个未接电话,全是江云溪打来的。她赶紧从沙发座上一跃而起,一边回拨,一边走出包房企图寻找个稍微安静点的角落。
“喂,灿灿,你怎么不接电话呀?”早已久等担心的江云溪一接通便立时问道,但黄灿这边似乎信号不好,他仔细分辨之后疑惑地问“你那边什么声音这么吵?这么晚你在哪儿?”
“对不起云溪,我刚才没听见。我,我在东莞的一家夜总会里面,实在太吵”黄灿赶紧解释。
“夜总会?!”江云溪不禁眉头轻皱“你怎么去那种地方?”
“这不是跟老外出差吗?那个,他们喝多了点,出来娱乐一下。”
“娱乐?诺大个城市就找不到其它的健康娱乐吗?夜总会是什么地方?藏污纳垢,是你一个女生该去的地方吗?”江云溪的语气明显严肃起来。
“你别生气,先听我说。”黄灿生怕江云溪误会,又是焦急又是示弱“是这样的,我们厂商大概也是炫耀奢华的意思,但剑走偏锋了,老外图新奇非要来见识,我拦啦,没拦住。毕竟这种活动也算商场常态,我也是个商务人士,不好显得太小家子气,阻挠大家的兴致。但我保证,很快结束。”
“常态?这么说你不是第一次去这类场所?”
“不不不,是第一次。”
“商务人士就可以理直气壮出入不相宜的场合吗?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这话听过吧?再说,他们要去,你可以找藉口不要随同啊?这么点随机应变的能力总该练出来了吧?”
黄灿在电话一头气结,江云溪句句反问紧逼,她却无话可说。难道她本人就愿意涉足夜总会牺牲自己宝贵的睡眠时间陪别人吃喝玩乐?说来说去自己无非是为了工作,工作哪儿有完全称心如意的?她辛苦打拼到今天要面对多少困难,又岂止这一桩?她容易吗?怎的江云溪只顾发泄不满,完全不能体谅自己的处境呢?
她心情原本就被刚才的乌七八糟搅和得乱糟糟,只好耐住性子继续解释“云溪,你说的都在理,我懂。但工作上我总也有苦衷和难处,不是如你所说可以那么轻松解决。好歹我也对你报告完备,没有撒谎掩饰吧?就凭这一点”
“相爱的人之间诚实本就是底线,更何况我们长期异地。黄灿,假如事业女性是这么一个做法,那倒不如不做!”江云溪似乎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你什么意思啊?!”黄灿被他最后一句话当头一棒,震得太阳穴突突直跳,声音颤抖起来“今晚不过是偶发事件,你怎么可以就此否定我的工作?我的职业生涯?”
“难道你的心里只有你的职业生涯,没有其他?你只考虑‘你’,而不是‘我们’?”
“我怎么没有?这哪儿跟哪儿?算了云溪,我不想同你吵架。现在已经晚上十二点多,顶多一两点这边也就结束了。你早点睡,我们过后冷静了再谈。”黄灿怕越描越黑,不等江云溪继续,匆匆挂断电话,深呼吸好几次稳定了情绪,才步履沉重地朝包房走去。
她不知道的是,被挂断电话的江云溪心情简直糟糕透顶。
原本在接到妈妈打来的电话,得知老爸又因病住院的消息时,他不得不将家里的现状、与黄灿的前路安排、甚至求婚最佳时间都全面慎重地考虑了一遍又一遍,心烦意乱之时打给黄灿想要共同商讨一下,谁知打了好几次都没人接。他本来心事重重,这一下子脑袋里冒出许多疯狂不祥的想象,担心她出事,担心她病倒,担心来担心去,就差冲出家门,包台车从香港飞驰到广州去找她,却原来人家正陪着一大帮男人在夜总会那样污糟的场所声色犬马!
江云溪扔下手机,一时间心情沮丧至极。他想起了老爸病床前的叮嘱,事与愿违。
黄灿回到卡拉包房,也不再说话,甚至懒得看周围的莺莺燕燕杯来我往,反正男人们玩得正酣,也不得闲心理会她。她一个劲喝冰水吃果盘,直到肚子隐隐作痛,正好找着个离开的借口。
独自回到酒店,她草草洗漱然后蒙头大睡。
“叮铃铃!乒乒乓!”
不知过了多久,她被十分嘈杂的声音吵醒,瞄到床头柜时钟,半夜2点。
“谁呀?”她拧着眉头披了浴袍去开房门。却见猛敲房门的是李凡,这家伙一脸的惊慌失措。“这么晚,干嘛呀?”
“出事了!我没办法,只好吵醒你。”李凡哭丧着脸解释“你走之后,扫黄打非的警察来了,jan被抓起来了!”
“什么?!怎么回事啊?”黄灿一个激灵睡意全无,“你慢慢说!”
原来一行人玩乐本已到尾声,厂商和franz、k都已离开包房,站到外面抽烟解酒,只有jan一人还留在包房里,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和人做什么不可描述之事,连外面扫黄办的人来了都没察觉,就这么被抓进局子里问话去了。在厂商的阻拦下,franz、k都避险回到酒店,franz不信任厂商打的保票,一定让李凡来叫黄灿处理此事。
“都怪我,乌鸦嘴。”李凡说。
“跟你有毛关系?都说了这些娱乐场所势必接受整顿,非要以身犯险。这个jan,不知死活!”
黄灿咬牙切齿。生气归生气,事情必须解决。她匆忙换装,与李凡向派出所方向打车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