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子申迷迷茫茫的睁开眼时,只觉得天地昏暗,全身剧痛不止。一翻身下,顿时就往空处掉去,忙急手一抓,顿时就抓在一婴儿手臂粗细的藤蔓上,顿时又牵动身子痛觉传来。
萧子申忙吸了口凉气,随后见上方藤蔓交叉叠叠,竟似是蜘蛛织出的蛛一般,覆盖住约四五丈方圆,自己现在正挂在一边的边沿处。萧子申就手臂劲道略带,顿时又回了藤蔓上。
萧子申略坐了片刻后,待疼痛轻了些,就抬眼往四处看去。见得顶上数十丈高处有一条约七八丈长、中间略宽、两侧蜿蜒合拢的细夹缝。
萧子申这才想起自己被离心从崖上震落下来时,眼看自己就要摔死谷地,自己忙运功往谷底不住拍去,欲以反推之力襄助自己落地,如此或有活命之机。谁知自己掌力到处,却见谷底草植处道印浮现,竟现出一条约两尺宽的缝隙来。自己一愣之下,竟就往缝隙处掉了去。自己慌乱之中往缝隙土石抓去时,谁知因下坠力道太大,略一顿后,顿时又往下面掉去,随后自己疼痛之下,竟就失了知觉。没想到竟掉在了这藤蔓之上,两番算下来,自己倒真是福大命大了。
萧子申摸着饥饿难受的腹部,看着顶上天光,暗想:“天尚未黑,看来自己昏睡的时辰并不长。自己午饭尚未吃,怪不得饿了。”他却不知,现在已是第二日,竟是昏迷了一日一夜,如何还不饥饿!
萧子申余光一扫,见自己包袱亦摔在藤蔓之上,忙过去打开一看,干粮虽已碾烂,也就将就着胡乱吃了些。萧子申略填了肚子,又擦了擦嘴后,才又借着昏暗天光打量起四周来。
自己现在似乎是在一个暗洞里,如今距离顶上出口数十丈,看来从上面是出不去了,还需另想法子。此暗洞看来比顶上缝隙宽广了不少,宽就约莫六丈,长更有近三十丈。萧子申再往蔓藤下一看,竟见下方有一中心位置约方圆两丈的狭长水潭,两边慢慢窄缩而去,却似与暗洞一般长。细看之下,水流竟缓缓往一方流转而去,竟是活水!
萧子申顿时大喜,忙拿起包袱翻身而下,心的落在潭边实地上。这时才看清,此方实地竟有一丈宽,两边沿着水流慢慢变窄,竟有二十余丈狭长;潭深约五尺,潭水清澈见底,隐见不时有鱼游过。
萧子申也没有心思管那水潭、游鱼,忙沿着水流方向行去。待走到实地尽头时,举目一瞧,只见前方石壁处,水流竟似是从壁间洞穿流而过,奔向他方。
萧子申略想了想,就放下包袱,脱了衣衫,忍了冰寒流水,轻身下到潭里,就沿着水流一路游了过去。
萧子申到了石壁阻挡之处,就伸手在水下仔细摸了摸,见那水中石洞竟差不多有两尺宽、近四尺高,顿时大喜。暗想:“若顺了水流而去,只要是活水,总是有出路的,自己先探探路再做计较!”
萧子申随后运气封闭口鼻,就随了水流疾速而去,走了多时,仍不见尽头。萧子申又极目往前望去,前方仍是黑茫茫一片,却并不见有半点光亮。就寻思:“若再往前探去,一时倘到不了尽头,只怕自己就要淹死在这水流洞中了。此时若返回,以自己闭息之法,应尚能回到水潭处。还是慢慢再想法子离开吧。”这么想着,萧子申就佝偻着身子,在水下迅速转身,随后迎着水流往来处返了回去。
萧子申回到水潭时,因闭气过久,再加之水里极寒,已是脸色青紫。忙随手拿起汗衫擦干了身子,迅速穿上了衣服。
萧子申休息好后,又入了水里往水流来处探去。到了石壁处,却只见得几条极其细的窄缝引水而来,别说是过人了,就是大腿也伸不进去。
萧子申暗叹口气,就返回了中间实地,只瞧着水潭发呆。此时却再也不觉得那水里的鱼了,又觉得可爱得紧。
随后几日,萧子申就抓了潭中经过的鱼生吃充饥,四处探查均无出路下,顿时就烦躁了起来。
这日,已是萧子申醒来后的第九日,神思烦乱之下,顿时就运起功力,只往石壁不住砸去。片刻后,萧子申竟在水流上方石壁处一拳砸入了空处。道印闪耀下,萧子申顿时就被手臂冲力带得跌了进去。
萧子申一愣之下,顿时回过神来,抬眼往前方一看。只见不远处地上竟有一个一尺左右的太极图印不断旋转着,散发出淡淡银光。萧子申刹那回头,竟见背后却是一个大大的洞门,洞外水潭却可瞧见。
萧子申呆了片刻后,立马从洞里回到了外面潭边,转头看时,却是与他处一般无二的石壁。萧子申顿时一惊,又伸手往石壁摸去,入手冰凉,却是石壁无疑!萧子申想起方才自己是一拳砸去后进去的,想了想,就运起太公武经,慢慢往那石壁摸去,石壁道印闪耀下,触感顿时消失,萧子申的手臂已伸了进去。
萧子申再进洞后,暗吞了口唾沫,想起那三清界石碑的古怪,想这怕也是三清界弄出来的。顿时就借了道印淡光,往石洞里行去。
萧子申站在道印旁略一打量,见是一个三丈余长的深洞,两边石壁隐见细的凿刻字迹,前方深处有一个大包袱丢落在地,右边深处角落地上似有一件袍子丢落在哪。
萧子申也不去管那石壁字,就取出火折子晃燃了往那包袱处走去。待要走近时,萧子申眼角余光见那角落的衣袍里似有东西,就眉头略皱,先往那袍子处行了过去。
萧子申走近后,火光照耀之下,竟见衣袍之上竟是一颗干枯、黑色的头颅,突见之下,顿时吓得手一抖。再往头颅瞧去时,竟见头顶石壁上似有几个凿刻之字。萧子申瞧清楚后,见竟是“身中剧毒、心”几字,顿时就吓得避开了。
萧子申不知那人中的什么毒,但见头颅黝黑,干枯不腐,想那毒定非同一般,也不知身子旁边有没有,就不敢再去细瞧了,忙又回走到那包袱旁边。
萧子申蹲下身子后,正要去打开那包袱瞧瞧。谁知手刚伸到一半,立马又缩了回来:“那人既然是中毒身亡,也不知这包袱上是否有毒,还是心些为好。”
想到此,萧子申就收取火折子,然后回转到潭边,纵身上到那藤蔓上,随手折下两根藤条,随后才又返回洞里,用藤条将那包袱夹取到淡光道印旁,随后再用藤条心的将包袱打了开来。
包袱打开后,只见里面却是一本古籍、六张巨大的兽皮及一卷竹简。萧子申定睛一看,只见那三寸厚的古籍上竟写着“太公医谱”几个古朴大字。
萧子申想起昔日卫子师所言:“这味主药叫做‘神农荟’,道山三清界是有图形的!”顿时大喜,忙伸手拿起医谱。谁知医谱入手,才想起“剧毒”来,顿时吓得手一松,医谱又跌落地上。
萧子申急忙伸手对着道印微光细看,却不见有中毒之象,略一运功后,全身精气顺畅,亦无中毒之感,顿时就放下了心。想怕是仅那人身中奇毒,这包袱里的东西却是好端端的。
萧子申此时已放下了心,就伸手拿起太公医谱翻了开来。果然里面记载的均是一些世所罕见的奇花异草,以及其所能治的奇病及配方。里面尚有夹页注明出处、产地及各地称呼,想来是无数先贤前辈补遗的了。
萧子申就按了药名往下一路找去,片刻后,果然发现了神农荟的记载,顿时激动的双手颤抖不已。
只见那书页里记载道:“血霜天星,此花奇异,一年夏冬两开,夏则霜白胜雪,其香浓醉,冬则嫣红胜血,其香淡雅,贫道曾自玉虚峰移栽至昆仑河畔。此花神州各方亦有见闻,南部称之神农荟,北部则呼为紫笼苓。此花主用于心疾、脉虚,先天、后天均有奇效;亦可用于医治神识后天伤损及筋脉重创濒死者类。”下面则细细记述了各类病症的详细方子。
萧子申见了字旁配图后,更是激动万分。只见那花约莫一尺高,枝丫繁杂交叉相应,其花细,花开满枝,状若天星,果如其名!
萧子申见书页旁尚有一夹页,就拿起来细看,一看之下,顿时心就凉了半截。
只见那页则书:“贫道遍查玉虚、昆仑,已无祖师所言之血霜天星踪迹。又与弟子行遍神州,只在北方拔里谷慕容氏地见过五株。慕容家主慷慨,馈赠贫道两株,随后携回植于药园。”落款为太初道人。
萧子申顿时一惊!太初真人不是三清界前代道主么?没想到他竟在北方寻找到了血霜天星,并带回了两株种在药园。可现在三清界哪还有半颗药草,定是被那些不识宝物的灭界贼子毁了去。想及此,萧子申不觉又更恨上了覆灭三清界之人。
萧子申见神农荟已有了着落,自己也不擅医道,就放下了医谱,又去翻看那些兽皮、竹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