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平则心下冷笑:“也不知是哪里来的野和尚,竟敢在是非枭境的地头撒野,还惹到我头上,真是不知死活!”想着,就甩手往藏法拍去,喝道:“滚一边去!”
藏法嘿嘿一笑,就抬掌接住,道:“施主,你这样可就大大的不对了,这不损我修行嘛,可见你居心不良,连佛祖也饶你不得!”说着,就功力再催,度平则顿时力弱,只片刻,就被藏法推得节节后退。
藏法一边推着度平则后退,一边嘿嘿道:“赏了僧茶点的,还不走,僧可坚持不了多久!”
萧子申见度平则不是藏法对手,也就不再担心藏法,就提了包袱、长剑,对跪在地上的武月苓使了个走的眼色。武月苓见萧子申眼色使来,忙凄楚摇头。
萧子申明白武月苓是担心家里人受到牵连,就暗叹了口气,略一抱拳,留下些铜钱,转身施展轻功,拔腿就跑。那藏虚见萧子申欲走,就嘿嘿一笑,纵身追去。
藏法见状,大喝道:“秃驴你敢!”说着,就元功沛运,一掌震退度平则,举步就往藏虚拦去。
藏法与藏虚过不两招,见度平则冷眼瞧了武月苓一眼,又向萧子申追去,顿时大急,喝道:“秃驴,滚开!”说着,就想脱身去阻度平则。谁知藏虚竟是死缠不放,藏法一时也难于脱身,度平则瞬间就远去了。
藏法见状,一时大怒,就十成功催,又与藏虚战了起来。藏虚见度平则已不见,藏法欲阻已无门,就急抽身后退。谁知藏法竟不住手,抬掌直往藏虚不住招呼而去。藏虚忙道:“秃驴,你疯了吗?”
藏法喝道:“住口,你个秃驴,竟半点仁爱之心也没有,你这数十年是参的那般禅!”
藏虚又接数招,腾身而退,道:“释迦牟尼佛是如何成就大道?药师琉璃光王佛是如何成就大道?楼至佛又是如何成就大道?世上法门千万,你修你的,我修我的,我不管你,你也少来管我!”
藏法呸道:“你个秃驴真是好狗脸!世上虽法门万千,总不脱‘慈悲’二字,你竟将大道万法曲解至此,可见你个秃驴是入了魔道。我看你万生万世,当如阐提,再不得机缘了。既如此,不如师弟就送了你去地狱炼刑吧,总好过留在世间害人。”话一完,竟是手不容情,比方才更见凶狠威势。
藏虚见藏法已疯狂起来,又与藏法过了数招后,就寻了个空子,抽身往远处疾疾奔逃而去。藏法见状,大喝道:“老秃驴,你跑什么跑!”话未完,已纵身急追了去。
武月苓见众人都走远了,就起身望向萧子申与度平则远去的方向,既想跟去瞧瞧,又怕更添怒火。想了想,就背了包袱,自回家去了。
萧子申奔逃多时,眼见竟甩不掉度平则,一时大急,只奋力往前直奔。二人直追逐到酉时中,萧子申虽大道风行越见纯熟,奈何终是功力不如度平则,长远奔走下,竟被度平则渐渐拉近了距离,顿时又见心急。
就在此时,萧子申见得左前方有一树林,心下一喜,忙往那林中逃窜而去,只片刻就入了林中。方入林不久,竟见得前方有三位道者打坐,顿时大喜,忙叫道:“师兄助我!”
那三位道者却是来虚子、晜虚子、耳虚子。三人见是萧子申,就站起身来。
来虚子看着一路风尘而来的萧子申,问道:“萧师弟,你这是怎么了?”
来虚子、晜虚子、耳虚子自那夜卫子师介绍后,萧子申虽未入门,但已习了三清武学,也就与萧子申师兄弟相称了。
萧子申知晓度平则不刻便到,见来虚子问来,就忙道:“度平则追来了!”来虚子一听,就问道:“一个人?”见萧子申点头,就转头对耳虚子道:“师弟,你先去前方躲一躲!”耳虚子对萧子申一揖后,转身就往深处纵去。
晜虚子拍拍萧子申肩头,道:“萧师弟,只度平则一人,我们三人联手,自不用惧他。”萧子申闻言,心终大定,就问道:“妙品道长呢?”晜虚子道:“又说与离经大师有约,又说要寻什么神照国的疯和尚,自入了京西路后,就与我们分开了,叫我们自回去。”
刚说到此,度平则已纵身前来,见得萧子申身旁竟多了两位道者,顿时一愣。
来虚子见度平则已入了林,就上前抱拳道:“没想到竟是是非枭境圣子前来,今日有幸相会,道有礼了。”度平则疑问道:“道长是……”来虚子轻笑道:“三清末学,不提也罢!”
度平则见来虚子并不回答,心想:“三清道者,又这般年轻,我还惧你不成!”想着,就一掌向来虚子拍去。来虚子双手圆转,抬掌一接,顿时两掌一交,功劲互摧下,来虚子抵挡不住,顿时后退一步。晜虚子见状,就抬掌运功,一掌抵住来虚子后背,二力一合,顿时震开度平则。
度平则瞧了萧子申一眼,瞬退两丈,看着来虚子二人,道:“原来是太清宫的辈!难道你们竟与那子有旧不成,为何偏来助他?”
度无翼众人虽已回去,亦说了南海情天经历,但他们并不知晓萧子申,再加之度平则对地阳子追杀是非枭境众人之事亦是不岔,想那地阳子虽是叛逆,但也出自三清,所以言语间也不客气起来。
来虚子道:“圣子可知晓他是谁?”度平则哼道:“我岂识得这般人物!”晜虚子笑道:“不只他是人物,我等也是人物,自不劳圣子挂怀。但他既是我等旧识,自然,也自不会让圣子胡来了。”
度平则嘿嘿道:“若是地阳子、太清三品倒也罢了,没想到区区太清宫辈,竟也敢在我是非枭境面前嚣狂,我倒长了些见识!”
来虚子见度平则竟把地阳子也牵扯了出来,想他怕是亦知晓了地阳子追杀之事,就道:“萤火虽,敢与日月争耀;胖婴羸弱,岂不湖海游漂。我堂堂太清宫道者,又何惧一个是非枭境!你也把我道门中人看得忒轻了。”
度平则道:“你们这是定要护他了?”来虚子一愣,瞧了萧子申一眼,问道:“你尚未与他交手么?”见萧子申摇头,就看着度平则,笑道:“是不是定要护他,一会儿便知!”说完,就向晜虚子使了个眼色,二人竟同时纵向度平则。
度平则见来虚子二人同来,就一边往林外退去,一边笑道:“怎么?你们道门也要行这以二敌一的勾当?”
晜虚子一边往度平则逼去,一边哈哈笑道:“江湖传言,度圣主与汤勉之、三光使者等人共拒地阳子一人,虽然结果是狼狈而逃,但总归是多少人对付一个。现在我们就两三人,圣子就担待些吧,说不定你功力深厚,也似地阳子般杀得我们狼狈逃窜呢,那你们是非枭境可就大大的有面子了。”
卫情天寿辰夜间之事,被那些江湖中人宣扬了开来,都道是地阳子一人大展神威,杀得是非枭境众人不住逃窜。虽是是非枭境众人受创在前,但那也是何等威势,岂是轻易能撼!没想到竟不敌地阳子一人,是非枭境顿时颜面大损,竟成了自立境以来最大的笑话,一时是非枭境之人都自觉低人一等了。
度平则听得晜虚子提起此事来本就不痛快,现又见三人皆是讥讽笑脸瞧来,顿时大怒,刚好此时也退到了林外,就停下了脚步。想那萧子申只跟了二人后面,怕是最弱的,就旋身一绕,抬掌往萧子申拍去。
晜虚子怕萧子申有失,忙轻身一退,就到了萧子申身旁,与萧子申同抬掌往度平则迎去。四掌一接,萧子申二人竟力弱三分,正当度平则欲再催功时,来虚子掌风已到身后,度平则忙侧身横移躲开。
萧子申趁着空当,就呛一声拔出剑来,见那度平则修为不凡,自也不敢用威势平平的平阳剑法,暗叹一声,旋剑就是阳脉九卷。
晜虚子见萧子申剑法展开向度平则攻去,忙又纵身跟上萧子申,道掌连出,不让萧子申一人单对度平则。
过不数招,度平则一掌按在萧子申剑身,萧子申受劲,顿时被震退数步,晜虚子忙也退回萧子申身旁,只不离萧子申左右。来虚子见萧子申二人退走,就纵身上前,太清掌法连连往度平则拍去,不让他有喘息之机。
晜虚子看着萧子申,忙问道:“萧师弟,没事吧?”萧子申连忙摇头道:“没事!”萧子申见晜虚子一直不离自己,知晓他是担忧自己修为不足,怕被那度平则所伤,一时大为感动,暗想:“这才是真正的一家人,哪像师尊总欲来算计自己!”见那来虚子渐渐落在下风,忙道:“师兄,我们快去帮手吧。”说着,就提剑上前。晜虚子亦随后跟了上去。
度平则见三人齐至,也有些心惧,忙一边撤掌后退,一边瞧向萧子申,冷声道:“原来是阳脉九卷,怪不得!”来虚子一边紧紧随着度平则,一边笑道:“不是说了,一会儿便知为何定要护他,现在不就知了!”
度平则冷哼一声,见脱不开来虚子道掌,就心一狠,饱提十成功力,直往来虚子双掌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