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都是我多此一举了呗?”
池顿尴尬的坐在地上,一副灰头土脸的样子。
光是想想,池顿都不得不为方坦的那精湛的演技感到佩服。
方坦丢给他一个金色的吊坠,说道:“这东西能掩盖那小姑娘身上的魔气,你只要将它佩戴在她的脖子上,只要不是她故意显摆,就没人会发现她魔族的身份。”
这东西入手,池顿看了两眼,立刻跑过去将其挂在了锦鲤的脖子上。
一瞬之间,她身上那原本还在到处四溢的魔气平静了下来。
想到这,池顿又有些尴尬了。
原来方坦早就准备好了,唉,真是令人无奈啊。
不过池顿还有个问题,他说:“可是……您之前不还劝我,早些放下之类的……”
“蠢笨!”
方坦怒呵了一声:“你若是与她撇清关系,到时候我只要让她假死一下,谁能知道?听我的那会出这么多岔子?”
“可……您没跟我说啊?”
池顿一脸的苦相啊,他怎么想,都不记得方坦曾经说过这些。
“嗯?我没说吗?”
方坦也是一脸的疑惑,他也不记得自己有没有和池顿说过这些了,该不会因为上了年纪,就有点忘事儿吧?
想了片刻,他也懒得想了。
虽说按照方坦原本所想,有一个各自安好的结局,是非常好的一件事儿。
如今池顿被人归为魔族,定是会被所有人所唾弃。
虽然看上去局势一片惨淡,不过逆境逢生也不乏是一种好事儿。
方坦看着池顿,意味深长的说:“小家伙,你接下来打算去哪儿?”
这个问题,好像刚刚有人问过了,池顿看了眼林道如,林道如努了努嘴,让他回答问题。
池顿说:“逃呗,往北边跑,您不是说灾咒很可能是从北域传过来的吗?我打算带她去看看,如果有办法解决,那就再好不过了。”
“嗯,北边,是个好地方。”方坦自语了一句,又不出声了。
池顿和林道如站在那儿,也不知该说什么,俩人都闭嘴,默默等着方坦开口。
“暂时不要去,你要先向南行!”
方坦这么一说,林道如不淡定了,他说:“啊?您让他往南去,可越往南,宗门势力越是密集,您这样不是让他去送死吗?”
“他?”
方坦冷眼看着池顿。
“这小子一拳打爆我灵州岛的时候,怎么就没人觉得那些神海境是在送死?”
呵呵……这老头,还在为池顿毁了他灵州岛的事儿而生气呢。
池顿想了想,脸色更难看了。
“我猜,您是想让我去引蛇出洞吧?”
咔嚓!
啪!
椅子左边的把手也被方坦拆了下来,丢到了池顿的脑袋上。
“这会儿怎么就聪明了,之前你的脑子都被丢狗肚子里去了吗?我的土灵脉啊,老夫现在真想一掌拍死你!”方坦气呼呼的指着池顿骂,池顿也不敢说话。
方坦倒是没用多大力,就是这长辈生气的时候吧,还是那句话,你得听着。
点头术!
嗯嗯,啊啊!您说的是!
方坦让池顿往南行进,就是为了引出黑塔其他人,池顿现在带着一个魔族,有理由站在所有修士的对立面。
立场,与黑塔一般无二,那样肯定会有人来主动找他的。
靠池顿这个饵,把那群深藏不露的家伙引出来。
这就是方坦的计划。
若是池顿往北去,那边荒凉无比,宗门势力稀缺,他的名声也就传不开,到时候等黑塔找到他,也不知道得多少年以后了。
他必须以身犯险,反其道而行之,不能跑,得去搞事儿才行。
黑塔只收那些无法被世人所容之人,池顿现在这个样子,还不太够。
等方坦骂够了,池顿才开口问他想问的话:“之前,我在灵州岛放出灵气的时候,您为何不杀我?”
“你说你身上的那点魔气?”
方坦反问道。
池顿点点头,林道如疑惑:“什么灵气?”
池顿运起了一丝灵气,给林道如看,林道如皱眉,细细感受了一下说:“真是稀奇啊,你这灵气无论是看还是感受上去,都是魔气,可它的本质却是灵气,这是如何做到的?”
“是用的你那融血入体的法子吧?”
方坦并不意外的说,池顿点点头。
“我有一种功法,能炼血入体,可以获得一部分的血脉能力,为何和北离宗撇清关系,我喝了点她的血。”池顿指了指锦鲤。
“诶?说起来,你之前那一拳的力量是怎么回事儿?”
方坦忽然问道。
池顿挠头说:“说来巧合,貌似她的血脉天赋与我这种修炼防御功法的人相性极佳。”
到了现在,池顿也懒得和方坦掩饰什么了,将自己融合魔族血脉获得的天赋都说了出来。
方坦追问他:“这个持续多久?”
“半刻钟多一点。”池顿老实说,方坦皱眉。
“这等天赋,哪怕在魔族之中也甚是罕见,这姑娘来历不简单啊。”方坦看着熟睡中的锦鲤,语气凝重的说。
“你不是想知道为何我感觉到你身上有魔族血脉之时,还未杀掉你吗?”
方坦又将话题转回到了这个地方。
池顿点点头,他想不通,那个时候自己与方坦其实已经有决裂的意思,对方难道就一点都不怀疑自己?
“你还记得,你用泯灵木威胁我何事来着?”
方坦看向池顿。
池顿说:“条件是您得护着北离宗。”
“对!一个不惜牺牲自己,将自我置于险地,也要保全宗门友人的臭小子,称不上魔族。你尚有一颗人心,只要这人心不乱,你的命我来保。”方坦的话,如一个铁锤,敲打在池顿的心上。
“老夫一生见过许多人,杀过许多人,我杀的人中,没有一个是天生的恶人。”
“所谓的恶人根本就不存在,每个人的人生不同,境遇造就了他们的立场。
他们的曾经,也曾有很多正义之举。
只是人心啊,乱了,没了,这些失了人心的人不再称得上人之一字,老夫就杀了他们。”
方坦的眼中,满是凶光。
“所以,老夫可以说,这一生,从未杀过任何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