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叶猜测李泽元的‘死’,或许与楚钰关系。
毕竟在太虚玉境中楚钰有着鬼神莫测的能力,秦叶对此深有体会。
他与楚钰相遇两年,再算上太虚玉境中练剑的时间,足足有‘十年’之久。
因为得到古剑之灵青睐,秦叶才凭借劣等资质,闯进修仙者的序列,虽然如今还差些功夫,但已经遥遥可望。
这除了他每日勤奋练功外,与楚钰的谆谆教导也有关系,毕竟只要他练功出差错,甚至出剑姿势稍有不对,楚钰都要用白芒所化的长鞭抽打他。
不会皮开肉绽,但绝对痛入灵魂。
被楚钰打多了,秦叶的杀生一剑才得以练成。
这几日,他已经融合李泽元的大部分元魂精粹,将自身元魂补足,同时从他记忆碎片中发现了一些法术和丹方。
对于这些法术,楚钰并未多说什么,让他随便练就是,反正都是鸡肋术法。
秦叶自然不在意她这话,毕竟他才初入修仙者行列,除了用剑之外,多几个法术傍身也是应该的。
不过贪多嚼不烂的道理他也懂,因此只选取了神行术、御风术、灵眸术和火球术。
他如今便已经开始尝试练习施法手诀,只是真元不足,无法将法术施展出来。
在李泽元记忆中,秦叶得知他出自东洲十国中的李凉国。
是李凉国修仙界顶级仙门‘丹雾门’的外门执事。
至于东洲十国是哪十国,李凉国又在什么位置,丹雾门是何等存在,秦叶却一概不知。
李泽元的记忆并不全,秦叶隐约从中获悉,他是被发配到虞国来的。
而整个东洲号称有十万国度,虞国只是其中的无名小国,和这东洲最强的十大宗国相比,虞国只是沧海一粟。
“东洲十国,我倒不是很清楚,但我记得东海外的天墟海中有座天鼎山,剑主将来有机会,可以去那里瞧瞧。”
楚钰神神秘秘的说了一句,秦叶默默记下,今后若走出虞国,说不定还真能去那看看。
至于现在,他坐在去往平安王府的马车中,争分夺秒的在转化真元。
自从御灵台夜宴后,秦叶其实早有前去王府拜访的念头,只是最初杀生一剑未曾练成,实力也就相当于二流武者,实在不好在外行走。
而后因为融灵丹的事,秦叶又耗费四个月时间,而今身体发生飞跃改变,渐渐脱离凡俗界限,他又有杀生一剑,心中有底气面对修仙者。
至于普通一流武者,秦叶已经不放在眼中。
修仙者与武者,有着天壤之别。
那么多人苦苦追求仙缘,为的就是蜕变,这其间有的差距可大着呢!
马车行到平安王府大门。
他下车,就有门子前来相问:“公子所为何事?”
秦叶递上李悠然所赠的竹牌,门子连忙恭声道:“原来是袁先生门下,请随我入府。”
“你便不问我是谁吗,若是刺客又该如何?”秦叶对门子问道。
门子摇头笑道:“公子定是第一回前来听袁先生讲课,他老人家不睁眼便能知晓府中一切变化,就算真有刺客前来,也逃不出袁先生飞剑。”
秦叶点头,知晓这位袁先生是修仙者,不仅有飞剑杀敌的手段,灵识还能覆盖整个平安王府。
对此人,秦叶心中多了几分忌惮。
随门子东转西折许久,秦叶已经进入王府中心,放眼看去望见一片小湖。
那门子在此止步,恭敬道:“袁先生剑庐就在明心湖畔,公子自去便是。”
秦叶谢过门子,见他直接折回原处,便缓步走向明心湖。
才走上这片土地不久,秦叶灵识中就感受到了一缕缕剑光在景观石、树木、花草之中潜藏。
这种感觉与万象宝阙外的那种灵光禁制相似,秦叶自然不会无故触碰。
沿着青石板铺成的小道走过一会,便有一排五六个青茅所结的草庐出现在他眼前。
“小友,来湖心亭一坐。”
突然间。
秦叶耳中听见一道苍劲之声,左右看过后,不曾见有人在身旁。
惊异之际,那声音又传来。
“秦小友果然如悠然所说,才触及先天不久,你不用惊异,老夫方才所用为‘传音入密’的小把戏,我如今在湖心亭中等你。”
秦叶闻声看向湖心,确实有一处小亭立在那。
他不再停留,体内剑芒显露,身子轻如鸿毛,腾身飞度,脚尖轻点湖水,踏波而行。
平稳落在亭中后,秦叶见到一个穿着灰白麻衣的老者坐在亭中。
老者头发非常稀疏,整个人形如一颗苍老枯木,但在秦叶灵识中,老者气息犹如一团紫色剑阳。
之前所遇修仙者都似冬日暖阳,因为真元能温养身躯,但老者的真元与灵识都不同寻常,称之为剑元与剑识都不为过。
湖心亭中有四张坐垫,老者坐在其一,秦叶与之对坐。
而后老者取酒壶满上一碗酒,递给秦叶道:“秦小友请喝,老夫袁枚举,是平安王府的客卿。”
“见过袁先生。”
秦叶行礼后才接过酒。
袁枚举一笑道:“虚礼勿要多言,我观秦小友气机圆满,不日便能突破先天境,将来必是我辈中人。”
“你若不嫌老夫年纪大,不妨叫我一声袁老哥,我叫你秦老弟,省得先生小友叫得生分。”
秦叶闻声诧然,不由道:“这如何使得。”
袁枚举哈哈笑道:“这有什么使不得的,当初我对悠然也是这么说的,但这小子是我看着长大的,我又教过他几年做人的学问,所以他只叫我先生,不肯称我为兄长。”
“你可没受我恩情,喝了我这碗酒,你今后就是我袁枚举的小老弟,谁敢欺负你,直接亮竹牌。”
“见了老夫的竹牌还敢欺负人,老夫也有由头出剑削他们。”
秦叶见此老者已是耄耋之年,可说话行事与少年无异,这莫非就是人老如童?
“袁先——”
“叫老哥!”袁枚举打断他。
秦叶苦笑道:“您总得给我个理由吧。”
袁枚举给自己倒好酒,捏着几粒花生米丢入嘴中,眼珠一转,点头道:“确实该有的理由,容老夫想想如何说服你。”
秦叶哑然失笑,他生性谨慎,从来不会轻易信人,眼前这老者直接表露出善意,却让秦叶不由多想起来。
这世间,从来没有无缘无故的恨,也不会有没来由的好。
秦叶微微品酒,酒烈如火,亦如美人。
良久后,袁枚举哈哈笑道:“有些话老夫不知如何说,不过用不了几日你就能明白老夫心意。”
“老夫已经替苏家镇守一甲子,如今年纪大了,手中的剑慢了不少,原本想让悠然接过老夫的剑,但他修的剑,锋芒太甚,只适合杀人,不适合守门,如今看来,只有你最合适。”
“秦轩……”
“或者说秦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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