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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嘞!”
伙计收钱的速度极快,见这魁梧得不似凡人的黑脸大汉如此好爽,伙计在心底乐开了花。
因为今儿摊主不在,这一串铜子少说也能留下那么个来。
这犹如巨灵天神投胎转世的黑脸大汉,兀自坐在竹椅上,即便坐着也和寻常人一般高矮。
而与他对坐之人,却是个皮肤白皙脸上生了些许雀斑的青衫书生。
两人坐下,黑脸大汉便开口道“王道友,照我说你直接将东西甩给他不就行了,何必冒着遭劫的危险多此一举呢?”
这青衫书生看着不大,年纪不超过三十岁,拿着桌上的茶壶为大汉斟了一杯茶水,随后递去说道“非我要多此一举,而是不这样做难以解清因果。”
“喔?”
黑脸大汉有些奇怪,问道“不知其中有何说道?”
青衫书生为自己也倒上茶水,轻抿一口后,平淡道“韩道友,你可还记得我二人与之何时结缘的?”
黑脸大汉沉思片刻,摇头道“韩某如今脑袋不灵光,忘了。”
青衫书生摇头笑道“是啊,时间有些太久了,往事皆已成空,我还独在梦中。”
“千年缘,万年情,情深缘浅最伤人,那日长江河畔的回眸所见,却让我信了天地间真有轮回。”
“长江河畔,貌似有些印象,哈哈,记得当年我就在长江边揍那小子来着。”黑脸大汉哈哈笑道。
青衫书生看着杯中茶水,默然道“这些年来你我东躲西藏,但终归会被找到,我已有预感杀劫将至,若这次历劫失败恐怕就要真灵泯灭了。”
见书生心绪不宁,黑脸大汉哈哈笑道“天要杀我,我也杀天,怕个球球,我韩天立纵横一生从未输过,哪怕被那贼婆娘算计落到今日这般境地,我韩天立依旧没有败!”
“身为人杰,死亦鬼雄,此去黄泉招旧部,旌旗十万斩阎罗!”
青衫书生听后也是笑道“我倒也不怕什么,这次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不愿再与之沾惹因果。”
“你起先归还天命石,又送其进入药府,便算还清了那份恩情,可这也让他兄妹生离,你三番五次作弄他,使他对你我怀恨在心,甚至在‘玉境’中发现你我身影。”
“如此因果横生,我若直接送出剑去,只能了解过去的因果,但这份因果却消除不了。”
“故而我在市集卖剑,他来寻我,缘起于他,他来试剑,还是缘起于他,我再还剑,便不会凭添因果,你出言相劝,有恩于他,也算抵消揍他的亏欠,最后他失铜钱而得仙剑,说来还是他赚了。”
青衫书生悠悠说道,那伙计已经上了酒肉来,只听见客人说了些‘铜钱’‘赚了’的字眼,连忙道“我们小本买卖,其实没有多大赚头。”
黑脸大汉闻声一笑,让伙计一边忙去,又对青衫书生道“你这么做岂非又有恩于他了?”
青衫书生拿起竹筷,刺入了上桌的熟牛肉中,寒光凛冽,犹有剑气。
只听书生冷声道“他既说自己福缘深厚,我便把剑给他又如何,至于今后他是生是死,与我王仕林又有何干系!”
“欠他的我早已还清,他欠我的却根本还不尽,韩道友,王某多谢你引我入道,大恩不言谢,只是此生心死身亦死,若不在天劫之下殒灭,来日必有报答。”青衫书生对黑脸大汉拱手谢道。
黑脸大汉摆手道“不必谢,你的执念太重,今后好自为之吧。”
青衫书生依旧面寒,但声音却不再那般冰冷,只道“若非执念不散,我安能存世至今,恐怕早就湮灭在劫难下。”
黑脸大汉摇了摇头,道“说起来也不怪别人,这路是我们自己选的,这劫也只能我们来扛。”
良久后,韩天立为王仕林斟满酒。
两人对坐竹桌前,纷纷捧杯齐眉。
人于镜前空相,终究诸相无相。
前尘尽去,因果缘结,再看此镜时,始知非前人。
“韩道友,望自珍重!”
“王道友,后会有期!”
……
回到甲木院,秦叶见天色尚早,便打了盆清水过来擦拭断剑,将其上的泥印擦去,将残留的铁粉洗涤干净。
“这剑真的好冰凉,若是夏天用来消暑正好。”
秦叶看着手中的断剑,剑柄呈乌墨色,剑身白玉斑驳,把玩了一会,便放回龙纹木匣中收了起来。
之后两日,秦叶沿着官道往荒坡茶摊去了一趟。
因为长大许多,穿着也和以前大不相同,摊主和伙计没能认出秦叶是曾经被他们打骂过的乞儿。
秦叶向他们描述了李二牛和秦雨的相貌,但摊主和伙计都摇头表示不知。
官道上哪天没有乞儿流浪,他们最恨这些来偷吃捡食的家伙,见到只会驱赶,谁会去记下长什么模样。
秦叶转头又去了过去栖身的草棚,这棚子已经倒塌,看来很久没人住过。
秦叶不甘心,沿着小道往山上走了许久,见到了一个破旧的山神庙,这庙也塌了一面墙,秦叶走到门前时,就有个小乞儿走了出来。
“你是谁?”
那个瘦小的乞儿警惕的对秦叶问道。
秦叶记忆力很好,认出了他是曾经二愣子身后的一个小跟班,只是大半年过去,却好似没有长过一样。
“二愣子呢,叫他出来!”
秦叶来这里找二愣子,一是想找他报仇一踹之仇,二是想打听自己小妹的下落,毕竟二愣子是这截官道的乞儿头子,打听人这种事,找地头蛇更合适。
谁知听到秦叶的问话后,那瘦小乞儿竟然大哭起来。
“二,二哥他死了,他被胡大王打死了。”
秦叶微微皱眉,那个胡大王是个四十来岁的乞丐,平常也经常欺负小乞丐,二愣子脑子一根筋,估计是被那个姓胡的阴了。
既然仇家已死,秦叶自然不会对这些小乞儿出手,当初自己打不过的也只有一个二愣子而已。
重新走上官道,秦叶有些迷茫。
他把荒坡周围都转遍了,却没能打听到任何关于小妹和二牛的消息,他们现在是生是死,他们现在身在何方,这些他一概不知。
走回甲木院,钟大牛帮五人领来了上山的装备,一身青衣,一把柴刀,一个背篓。
一夜之后,五人便被一位王姓采药匠带着从北城门出去了。
离开城门往北行二三十里,入眼见着的便是岐山群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