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汲上一眼下一眼,左一眼右一眼,足足看了霍大长老八百多眼,将他看的直发毛,连声质问:“少宗主,你究竟意欲何为?”
李沦李汰带人追至近前,对此也大惑不解。
李汲忽然直勾勾盯住霍大长老的眼睛:“刚才大长老说,想要杀掉一名长老,须得宗门高层集体点头同意,对吧?”
霍大长老被盯得极为尴尬,勉力露出一脸凛然:“不错,宗门法度不可轻废!”
“杀掉一名长老,须得高层集体点头同意……”李汲喃喃自语,忽然凌空打了个响指,“懂了!不杀,就无须经过高层了!”
他快步走到李重翔面前,使劲往下一哈腰。
霍大长老一脸懵逼:这是唱的哪出,要道歉吗?这剧情转变的也太快了吧?
李重翔更是心念电转,暗中思忖:看来李汲惧怕我等宗门长老手中权力的。如此甚好!趁他将起身,还未起之际,予以重击,说不定能将其击杀!顿时暗暗催动真气,运用于手掌之上。
李汲突然伸出双手,一手抓住李重翔一个脚脖,将他整个人倒提,旋即抡了起来。
李重翔大惊,急速调动内息,想要摆脱控制,却发觉脚腕上的大穴处,疯狂涌入强大无匹的真气。
他正运气相抗,陡然见到,自己的脑袋朝着一块大石,正正地撞了过去。手忙脚乱地护住脑袋,下一刻,大石破碎,石屑纷飞,饶是他修为高深,身体坚如钢筋铁骨,双臂也被撞得剧痛无比,几乎骨折。
他刚收回手臂,又见自己撞向一棵大树。这个大树两人合抱粗细,木质坚硬如铁,一旦撞上后果难以估量。
只好再次双手护头,运真气于双臂。
下一刻,只听咔嚓一声巨响,大树被他拦腰砸断。
相对于石头,树干是有韧性的,也正因如此,它会有反震之力。撞击之下,李重翔非但双臂受伤,还感到气血阵阵翻涌,内息滞涩无比。
他一口还没缓上来,一堵红砖墙又迎面撞了过来。须臾间,墙壁坍塌,红砖崩飞。因未及用手臂护住,数百片红砖的碎茬刺入他脸皮中,登时血染肤发,面相恐怖如鬼!
霍大长老只一愣神的工夫,李汲便用李重翔撞碎了五块大石,三棵大树,外加一堵厚墙。
他不由大惊,连忙晃动双掌,拼命过来抢夺。
李汲手臂随意挥出,顺势抓住他的手腕,往旁边一划拉,将他拨弄出十余丈远。
霍大长老的结丹期一阶修为,在李汲面前虽然不算什么,但也曾威名赫赫,这些年来在玄天宗内更是藐视一切,自然不肯吃亏,当即催动真气,频频发起抢攻。
李汲看也不看,随手将他拨弄得滴溜溜乱转。眼见附近的大石巨木院墙全被砸碎,只好停下来,四下寻找坚硬之物。
霍大长老气得二目血红,张牙舞爪:“李汲,你疯了不成?”
李汲想都不想,直接开怼:“你特么才疯了,我和我堂哥做个兜圈圈的游戏,关你这老不死的何事?”
霍大长老更加生气了,身不由己地浑身发抖:“李汲啊,二长老已死,只需我与百里长老、李长老三人达成一致,便可废了你这少宗主!你并非宗主唯一子嗣,李沦李汰皆可取你代之!”
李汲满不在乎,鄙夷地笑了笑:“那你去废好了!”
顺手将奄奄一息的李重翔往地上一丢,对闻讯赶来的古南说道:“李重翔狼子野心,意欲祸乱宗门,已不适合兼领不归山事务。现在设立不归堂。古南,由你任堂主,从即刻起,封闭山门,整肃不归山诸部。”
霍大长老一蹦老高:“你说设立不归堂就设立?按照惯例,此等大事该当交由高层集体审议!”
李汲目光炯炯,杀气逼人:“按照惯例,你又要横叉一杠子?我爹闭关,我这少宗主监理宗门事务,有何不妥?”
霍大长老登时被闷了回去,他不甘心失败,换个角度继续作梗:“古南,你乃宗主护法,万不可胡乱接受他人任命!”
古南充耳不闻,向李汲一鞠躬:“古南遵命,即刻封闭山门!”
李汲一把拉住他,手拍自己脑门:“糊涂了,有个什么事来着……啊对,三六九你带队去黄州找老孟,你俩办一件事!”说着掏出几张纸片。
三六九翻了一遍,双手奉还:“主人,小九已经记下,无须这些名单了!”
李汲一脸嫌弃:“那没用了,直接丢掉吧。”
三六九随手将纸片扔到地上,小手一招,一百名银翼修者登时追随在她的身后,御剑飞向山门。
直到他们走远,李汲才道:“想了半天还是没想起来,古堂主,你开始吧!”
说罢拽住李重翔的一条大腿,拖死狗一样,转身回了寒碧峰。
古南带人前往封闭山门,李沦李汰等人也尽皆散去。
眨眼间,山道上空空荡荡,只余霍大长老一人。
他很好奇,走过去捡起那些纸片,登时吓得面无人色。
老夫的亲信!老夫的产业!老夫一生的心血啊!
原来,这个家伙老奸巨猾,早看出玄天宗大厦将倾,便暗中将重心转移到了黄州。
为了掩人耳目,他平时也不去查察,每日与这些重要产业的负责人互通有无。
那几张纸乃是份名单,他所有亲信的名字赫然在列!
最初,李汲并没打算将霍大长老如之何,昨晚黄州动手时,他还留了余地,特意放过了他的这些亲信。
但今日霍大长老粗暴干涉他处理李重翔,触碰了他的逆鳞,所以必须让其付出代价。
霍大长老疾奔至山脚,却见山门已然关闭。
古南双手抱臂立于门前:“山门封闭一个时辰,任何人不得出入!”
霍大长老刚想硬闯,立时涌上来一百多名宗主卫士,将他团团围住,护山大阵随之发动。
他无奈之下,只好作罢。
待到一个时辰后,山门重新开放,匆忙赶到黄州时,他偷偷置下的产业里,早已人去楼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