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罗帐收起,李汲和女皇、第五兰欣、左武十七剑一起飘落于地。
李汲扬起手,食指冲北门方向帅气地一指,浮光掠影兄妹倒提蛇形软剑,身形化作两道虚影,不带起一丝风声地急掠而去。在夜色掩盖下,犹如凭空消失一般。
两名杀戮者紧握无形剑的空剑柄,并不弹出剑光。二人一左一右,紧随浮光掠影兄妹。
两名挑战者倒拖无锋重剑,两脚与剑锋尽皆离地,凌空踏步,纵跃而出。
主宰者大脚抬起,往地上作势欲跺,虚空踏地,背负着女皇,窜升至三尺多高,身形陡然拐了个直角,疾速远掠。
堕落者、投机者、模仿者和羁绊者随之陆续发动。
第五兰欣赶忙追了上去,紧紧跟着主宰者身侧,寸步不离。
两名助战者同时一振手中的星光竹剑。其中一人笑道:“殿后归我俩,圣主先请!”
李汲自知不是客气的时候,略略点头,身形化作一道虚影,直追了上去。两名助战者,紧随其后。
二十人排成一长列,犹如风吹起的落叶,悄无声息朝着北门方向疾驰而去。
根据褚化吉提供的情报,大火燃起数个时辰后,左武卫主力抵达井都,负责控制正南和正西。
曲滨麾下的右武卫,则负责控制正东和正北。
左右武卫加起来近二十万人,平均每个方向上五万人左右。
这五万人并非普通兵士,而是令行禁止的修者,他们中很多人修为还相当强悍!
李汲曾问褚化吉,左武卫如何笃定自己等人还在城中?
褚化吉很茫然,他也不知,只说是血泣下达的命令!
前天晚上听唐四说,左武卫下了缥缈峰。唐菊和百里羊判断他们将进攻黄州。
当时李汲就觉得不太像!
试想,左武卫已盘踞缥缈峰四个月之久,以获取异彩晶石为最高目标。如今矿场刚开工没几天,便突然抛下矿场,所要办的事一定更为重要。
所以,目标显然不是黄州!
李汲当时就隐隐觉得,左武卫大军冲着左武十七剑而来。
道理很简单!左武十七剑离开血泣身边有十余日。他恐怕早已起疑。
曲滨老奸巨猾,眼见左武十七剑拒绝过府居住,自己挖血泣的墙角不成。便暗中搬弄是非,心生剪灭左武十七剑的计划!
李汲之所以仓促带女皇穿越回苍龙帝国,就是要赶在血泣之前,让女皇与左武十七剑会合!
……
趁着夜色,李汲等人一路狂奔,再往奔行两百余丈便可跨过井河,冲到北城门楼下。
两百余丈的距离,对于这些人来说,太短了。
李汲全力铺散出神念。很奇怪,检视范围之内,并无任何兵士。
踏入炼虚期后,他的神念可延伸至四十丈,这个距离不可谓不远。
难道褚化吉的情报有误?或者血泣、曲滨临时调整了部署?
李汲仔细回想,本能地摇头,不对!
这一路走来,整个北城似乎太过安静了。没遇到任何一队巡逻的士兵!前晚穿越来见唐四时,可不是这样!
当即传音给女皇:“侍月,情况不对。放慢速度!”
言毕展开幻翼,整个人冲天而起,身形疾速抬升至数丈高空。
放眼望去,但见附近坊间街区的房屋周边和街道内,黑压压一大片,塞满身穿甲胄的兵士。
士兵们之中,还有一种坦克大小,长着四足,有头部和尾巴的钢铁怪兽,细看竟是缥缈峰无名谷底见过的那种怪兽法器。
这种怪兽法器,曾射出一种湛蓝色的光焰,将一名缥缈剑宗的元婴期六阶老者瞬间分尸。
怪兽多达十数个,它们的头部此刻均闪烁着微弱的蓝光,全都朝向北城门楼下的那片空地!
李汲被吓得头发都炸了起来!
眼见女皇和左武十七剑快速冲向北城门,再有几丈距离便要越过井河,到达城门楼下。
此时若传音给女皇,再由女皇通过主宰者,号令左武十七剑全体成员。完全来不及了!
他当即纵声长啸,啸声在凌晨的井都上空发出尖厉刺耳的鸣响。同时全速催动内息,华夏之刃的剑光暴涨,投掷向北门楼下的空地!
听到啸声示警,主宰者等人骤然顿住脚步,停在了井河这边,见对面北城楼上静悄悄,只有几个被啸声惊醒的结丹期修者在慌张地四下查看。
这时,便看到华夏之刃拖曳着明黄色的剑光,坠落在北城楼下的空地上。
随之周遭左近响起一片令人难受的嗡鸣声,数十道湛蓝色的光焰轰向华夏之刃的落地点。
苍龙帝国立国已超千年,井都历经数次建设,城防打造的坚实无比。单就这片门楼下的空地,便是一丈见方的大石铺就而成。
但随着湛蓝色光焰的落下,这些大石轰然破碎成漫天碎石。
众人见状无不骇然。
女皇眼见李汲身子鹞鹰般向西边俯冲下去,虽担心至极,却命令主宰者:“备份计划。掉头向东,进小巷!”
左武十七剑和第五兰欣,身子同时向下一矮,几乎贴着地面,像十八条鱼一般,陡然拐进了一旁的坊间街道。
这里也有右武卫兵士,但数量不多,还没反应过来,便被解决掉。
他们沿着井河边的街巷小道一路向东,寻找合适的机会,准备渡河翻越城墙。
按照李汲的备份计划,一旦遇到敌人,他发起攻击,其他人选择另一个方向突围。
现在他们在等一个信号。
突然,李汲的啸声再度传来,跟着是无数人的惨叫和爆炸声。
这就是突围的信号!
女皇一拍主宰者的脖颈,主宰者会意,陡然一个转弯,冲出街巷,直奔井河。其余人紧随其后。
此处的河面有数十丈之宽。他们足底踩踏水面,蜻蜓点水,先后掠过,落到对岸。
岸边便是井都北城墙。
此刻城墙上一片静寂。守卫此处的几名兵士,都抱着长戟跑向北城门。
好机会!
主宰者当即真气下沉双腿,便准备跃上去。
“屠兄弟,你真的要弃我而去吗?”
突然,头顶传来一个沙哑的男子说话声。
不知何时,城墙上多出了一名白袍男子。男子向下俯视,眼神淡漠之中带着一缕忧伤。
竟是左武侯,血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