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汲只为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见她吃痛,当即停手。
问道:“你想达到什么层阶?”
第五兰欣略作思索,才回答:“踏入元婴期,这是一大关口。若能达到四五阶的样子,便是最好!至少得镇住桓樊之流,不用每天受他的气!”
“你可知,双修之时需要男女交合?”李汲问道。
第五兰欣的俏脸瞬间红透,却连连点头,用极小声说:“知道。”
等了良久,始终不见回应,她焦急道:“兰欣乃完璧之身,绝不会污了鬼大人的!”
其实,李汲是在思索怎么摆脱掉她,发现小丫头误会,只好胡诌道:“我乃阴邪之体,一旦双修,阴邪将会侵蚀你的肌体,让你容颜衰老,并很快死去,你可愿意?”
第五兰欣沉默,正当李汲认为得逞时,却听她缓慢而坚定说道:“兰欣深爱鬼大人,只求一生一世。纵然来日无多,亦是无悔。”
说完,一双玉臂如水蛇般再次环住李汲的脖子,睡裙开裂滑落,炙热的肌肤贴在冰冷的铁甲片上,颤抖的红唇迷乱而又动情地亲吻着鬼面具。
终于说实话了……
李汲心中调侃了一句,旋即不由叹息:自己在这姑娘心中,可能只是个模模糊糊的影子,她非但没见过自己的身材容貌,就连声音也无法分清,仅凭一份直觉便爱意绵绵,投怀送抱。多么纯真的少女情怀啊!
他拍了拍第五兰欣的后背,说道:“无需双修,便可将你的修为提升至元婴期五阶之上!”
“既然效果差不多,为何不双修呢?”第五兰欣眼神迷离,娇躯紧紧贴住铁甲片,似乎要将她自己融入这副冰冷的铠甲之中。
为了说服意乱情迷的少女,没奈何,李汲只好许下空头承诺:“过不了多久,我便可修成人形,到时你就不用担心阴邪入体,加速衰老了!”
“真的么?”第五兰欣顿时不再坚持,嬉笑着问,“那需要多久呢?”
“……哦,五年吧!”
“那兰欣等着鬼大人!……鬼大人何时帮兰欣提升修为呀?”
“现在!”李汲暗地里舒了一口气,如释重负。
然而令他意外的是,进阶丹对第五兰欣无作用。细想顿时恍然,这姑娘乃女皇的心腹,若进阶丹管用,她的修为岂非早就踏入元婴期了?
将神念探入第五兰欣体内,沿着她的奇经八脉巡行,良久终于找到了症结所在,连接她丹田气海的一条重要经脉被堵死了!
真气与神念缠绕着,再次探入她的身体,花费将近一个时辰,终于清除掉淤堵,使其重新畅通。
还没来得及告诉第五兰欣,便见她丹田气海里的橙色炫光,迅速由八阶的纯澈,转为九阶的至纯,仅过了盏茶工夫,便呈现出一片莹然。结丹期大圆满了!
冲击元婴期所需的粉色泰晶灵猿内丹,李汲有十五颗之多,何况一人的用量,仅为一颗内丹的六分之一。
所以没犹豫,直接取内丹喂给了她。
大约两盏茶过后,第五兰欣的丹田气海里,泛起粉色的真气炫光。踏入元婴期了!
大概是服用过雪芝草的缘故,第五兰欣突破得特别容易。加之李汲有足够的进阶丹和至纯的天地灵气。这姑娘的修为便一阶一阶又一阶,突破得稀里哗啦。
刚进寅时,她气海里便泛起一片莹然的粉色光华。元婴期大圆满了!
呃……
这个突破速度,置唐菊、杜连城和端木凯于何地啊?
待她气息平稳下来,李汲问道:“要不要冲击化神期?”
“不了!”第五兰欣轻轻摇头。
李汲大奇:“为何?”
“唐菊和杜连城为元婴期大圆满,陆平是元婴期九阶。这些该是鬼大人刻意为之的吧!那么兰欣又何苦快人一步呢?”
微一思索,似乎这话还真有点道理,竟找不出反驳的理由。李汲心中赞许,口中却骂道:“丫头太聪明,小心弄死你!”
第五兰欣用她的小肩膀撞了撞身后的李汲,轻哼一声:“鬼大人想怎样弄死兰欣呀?”
李汲尴尬,虽明知这句话很正常,却忍不住歪歪。
“我的闺女啊!”
忽然,远处传来一个人的嚎哭。声音离得极远,听不太真切。
须臾后,神念将图像传回,是一名年逾古稀的老妇人。老妇人的背驼得很厉害,像一只熟透了的大虾,正拄着拐棍,一步步地艰难向前挪动,边哭嚎着:“闺女,为娘想你啊!”
神念检视到结果是,此人无修为!
这深更半夜、荒山野岭的……若被猛兽袭击,该怎么办?
“走,随我去看看!”李汲借机摆脱刚才的尴尬问题。
……
数个呼吸之后,二人已经出现在老妇人身后的十丈之内。
不过,李汲却放慢了脚步,将速度降至与老妇人相同。
因为他惊恐地发现,这个老妇人所去的方向,正是父亲李道成所留纸条中标识的神庙方向。
第五兰欣亦步亦趋,跟在身侧。
她周身只穿了件李汲的衬衫,光着长腿和脚丫,长发随风轻舞。眼上蒙着的那圈黑布,将她胜雪的肌肤衬托得有些惨白。
此时乃一天之中的至暗时刻,此地又是在荒山野岭,这副形象……
那老妇人不停地碎碎念,一路走着说着,很快便让李汲捕获了一些重要的信息。
老妇名叫徐四喜,因不能生养,不到二十岁便被夫家一纸休书给打发了。从此孤苦伶仃,一个人艰难地维持着生计。
大约在她三十岁时,捡到了一个尚在襁褓中的孩子,从此与之相依为命。
然而,这个孩子一年前却突然失踪,所以她魔怔了。
……
李汲检视了一下老妇人的年龄,大概在七十左右。她三十岁时捡到的孩子,到如今也该有四十了吧?
四十岁,还是个孩子么?
李汲和第五兰欣一路追踪老妇人,大约走了几里路,前方忽然变得宽阔平坦。大路旁边倒塌着一座石质牌楼,掩映在苍松翠柏的幽夜暗影之中。
或许是因年代太过久远,牌楼上的文字和花纹已被风化,只剩下表面粗糙的石柱和石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