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时辰后,都尉府外。
张全安对着四人道:“等下宴会开始时不要乱说,也不要乱问,听明白没有?”
“听明白了,放心吧大人,我们心里都有数。”
熊刚转口问道:“是不是吴谦?”
“说别人之前,先管好你这张爱漏风的嘴吧。”吴谦毫不顾忌的讽刺道。
夏易见两人又开始斗嘴,摇了摇头,跟着张全安走进门中,突然轻咦一声,看到了几个意想不到的人。
那样貌,没记错的话应该是拍卖会中见过一面的董家族长,董子峰。
可是,他来干什么,这不是巡守内部的宴会吗?
夏易有些摸不着头脑,看董子峰阴沉的脸色,显然也不是自愿来的,那事情就有趣了。
按捺住好奇,几人来到了都尉府中间一座颇为宽广,构架恢弘的阁楼前。
里面的十几张桌上,已经摆放了不少美食。
八珍鸡,糖醋鱼,水晶豆腐,红烧猪蹄
因为背靠云川湖,各种河鲜更是应有尽有,香气缭绕,令人满口生津,食指大动。
张全安带着四人找了一张空着的桌子坐下,不多时,又林林总总来了许多人。
“呵,这下热闹了,不仅是四大家族,连官府的人都来了,难道都尉这是要”
吴谦不敢声张,捂着嘴低声道。
“听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八九不离十,哈哈,总算是盼到这么一天了。”
熊刚眼睛瞟向前桌一个身穿官服,容貌出众,气质一看便知身居高位许多年的男子,若无其事道:
“老弟,给你介绍一下,那位便是云川城的县令,张佳玉了。而他旁边的是官兵的头领,方友林,也是官府中唯一的开灵强者。”
夏易记住他们的样貌,轻轻的点了点头。
熊刚意有所指的笑道:“不过过了今天,云川城恐怕就没有他们的容身之地了。”
夏易自然明白他的意思,如果徐子吟想自立,第一个要铲除的便是官府,其次是毒瘤的四大家族。
他们在云川城扎根多年,地位早已根深蒂固,连官府都奈何他们不得,绝对是地头蛇中的地头蛇。
熊刚又介绍了另外四个都守,分别是宋青云,耿虎,齐振林,姚广。
还有徐子吟的副手白琦,护城军统领雷元贞,他们都是开灵境修为,虽然没有任何气息散发,但举手投足间都带着一股令人心悸的威仪。
他们都是如此,那徐子吟该有多强?
夏易忍不住问道:“熊哥,你知道都尉的确切修为吗?”
熊刚讳莫如深的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夏易见状也不好多问,就这么又等了一刻钟时间,从楼上下来一个仪表堂堂,剑眉星目,气质出尘的青年。
他看起来只有二十五岁左右,实际年龄却在三十岁之上。眉眼间带着一股饱经风霜后的沧桑,双眼古井无波,看不出丝毫情绪。
所有人一见到他,不管愿不愿意,都起身作揖道:“见过都尉。”
徐子吟淡淡的点了点头,温言道:“今天请大家是来举行宴会的,不必多礼,都坐下吧。”
“谢都尉。”
见该来的人都来了,徐子吟满意道:“大家想必都饿了,那话我放后边说,开始用餐吧。”
说着,也不动筷子,就这么含笑看着众人,令四大家族族长还有官府的人都是惴惴不安,如坐针毡。
心里暗骂你这么看着谁有心情吃饭啊,要死要活,能不能赶紧给个痛快的?!
夏易他们却是吃的正香,尤其是熊刚,脸几乎埋在了盘里,吃相极不雅观。
吴谦嫌弃道:“我说你能不能注意点形象,好歹这么多人看着,你不会不好意思我都替你脸红。”
熊刚拿着一个猪蹄大啃特啃,嘴根本没停过,一句话都懒得还。
夏易心里好笑,往酒杯里倒满果酒,又往张全安的杯中倒了点,举杯道:“来,大人我敬您一杯。”
张全安微微颔首,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吴谦反应过来,也赶忙道:“大人,我也敬您一杯。”
酒过三巡,也没管众人有没有吃饱,徐子吟清了清嗓子,所有人见状都放下筷子,摆出聆听的架势。
“差不多了,我也不想浪费大家时间,就直接说了。大家应该都知道江河县被妖魔攻破一事吧,数十万人死于非命,哀鸣之声,彻夜不绝,对我们人族来说绝对是刻骨铭心的仇恨。”
不少人都是点头,露出义愤填膺的神色。
也有小部分人觉得事不关己,完全不以为然。
将每一个人的反应一一看在眼里,徐子吟不动声色道:“更可怕的是,因怨气的积累扩散,江河县形成了一个巨大的魇域,并且正在一点点的往南边移动,估计要不了两个月,就会到达我们云川城。”
“什么!”
所有人都惶然色变。
魇域啊!对所有生灵而言都是滔天的大祸。
如果不及时处理,数不清的生命都要逝去,有人紧张不安道:“那大人,我们应该怎么办?”
徐子吟肃然道:“还能怎么办,要么主动出击,要么弃城而逃,你们觉得我该如何抉择呢?”
众人都哑口无言,主动出击也好,弃城而逃也好,都不是他们想要的结果。
尤其是四大家族的族长,他们所有的根基都在云川城,如果失去了这个基本盘,那以后就算能东山再起也要穷尽好几代人的心力。而更大的可能是家族渐渐衰弱,直至分崩离析。
徐子吟默不作声的打量了他们好一会儿,突然不咸不淡道:“四位家主,你们阅历过人,不知对于此事可有新的见解?”
在众人神色各异的视线中,四人感觉正被架在火上烤,急的后背沾满了汗水。
这个时候说主动出击很可能会被徐子吟带去前线作战,到时九死一生,恐怕性命不保。
说弃城而逃更是会被口诛笔伐,脊梁骨都能被戳断,而且也并不是他们想要的结果。
到底该怎么办?
四人面色发苦,最后还是陈玄觞站了起来,拱了拱手道:“都尉大人,我觉得必须要战,一味地退让并不是解决事情的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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