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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王的眼泪冲刷了他脸上的血迹,他边笑边流泪,止都止不住。他觉得自己这一生就是场笑话,他一直在算计旁人,却没发现自己也一直在别人的算计之中。
小不对他说出母亲的身世,接近他是为了什么?为的不过是他皇子的身份而已。
原来父皇不是对母亲有多心狠,也不是要置母亲于死地,更不是厌恶他。而是因为母亲生下了他,觉得她自己愧对列祖列宗,这才离世的。
顾诚玉说得不错,这一切不过都是他的臆想罢了!
“你们都知道,却只瞒我一人。太可笑了,我就和傻子一样!”靖王人眼前一片模糊,他的眼泪像断线的珠子似的,心中升起一股无力之感。
就连顾诚玉都知道,他却是最后一个知道的。他不明白,为何父皇不早些告诉他?难道是顾诚玉私自扣下这封信?
顿时,靖王怀疑的目光投向了顾诚玉,这顾诚玉到底又在算计什么?是想躲在后头看他的笑话吗?
“这封信给你的时机并无不对,先帝交代过,这封信交给你时,便是你的死期。若你这辈子都知足常乐地活着,这封信便永远也不会交给你!”顾诚玉知道靖王看他眼神的含义,不过是又猜忌他为何到现在才将信交出来。
因为靖王母亲的身份太敏感,不让靖王知道,也是为了护着他。多一个人知道,那便多一份危险。
毕竟是前朝余孽,这样的身份哪里配做皇子?皇上和靖王的母亲一样,所求的不过是靖王一辈子平安顺遂罢了!
不过这小的身份倒是让他有些惊讶了,竟然是青朝四皇子的孙儿,也不知道前朝的余孽到底还存在多少。
不过想来应该也不多才对,因为但凡有财有势,这位小也用不着孤身一人投靠靖王了,说不得现在就只剩下他一人了。
“我的死期?”靖王苦笑一声,是啊!今日不正是他的死期吗?照顾诚玉这意思,父皇还留了后手吧?估计是遗诏,处死他的遗诏。
不过,他原本就不打算活了。
“父皇交代了你什么?杀了我吗?不用你动手,我自己解决!”靖王深吸了一口气,拾起了地上闪着寒光的长剑。
“王爷,你别担心,我会护着你出去的。”小惊,靖王竟然存了死志?
“不,你打不过顾诚玉的。今日咱们一个也活不成,表哥!”靖王冷笑一声,顾诚玉会放任前朝欲孽离开?
顾诚玉点了点头,“你们要想离开,除非踏着我的尸体冲出去,而这绝无可能。不过,你们若能自己动手,那是再好不过,也算给你们自己留些颜面!”
靖王缓缓将剑架在了脖子上,小顿时骇然。不,他不想死!
靖王要死,那是靖王的事。他没有丝毫犹豫,转身向着远处奔去。
顾诚玉冷笑一声,两支袖箭接连从袖口中射出,将小穿了个透心凉。
“非要逼我动手!”顾诚玉冷哼一声,接着便看向了靖王。
“你若是也不想死,那我便将你绑了,任由皇上发落!”顾诚玉知道靖王的脾性,他的风骨不允许他这么做。
靖王苦笑一声,“倒也不必!我又岂是贪生怕死之人!”
“顾诚玉!他们常说我没有心,可那是他们不懂我。而你,是真正的没有心。”靖王轻笑出声,顾诚玉此人冷心又无情。
顾诚玉一愣,随即回道:“那是你不懂我!”
“我不懂你?”靖王顿时觉得可笑,只是顾诚玉不愿意承认罢了!
“也罢!我最后想求你一件事。”靖王突然想起了一件事,而后向顾诚玉说道。
“放心,对你来说,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但与我来说,却十分重要!”靖王充满希冀的双眼望了过来,此刻顾诚玉竟然在他的眼神中看到了解脱。
“请讲!”顾诚玉扫了一眼周遭,见敌军剩下的士兵已经在缴械投降,便知这一切终于要结束了。
“等我死后,还请你将我与我母亲葬在一起。我母亲葬在了报恩寺的后山之中,她的墓碑上只有她的名讳,请你将我葬了之后,在她的墓碑下方刻上我的名字。”
靖王将剑抵得近了些,表示了自己的决心。
“好,我应了!”顾诚玉点了点头,确实是举手之劳,他也没那么铁石心肠。
靖王凄然一笑,最后抬首看向上方的夜空,曙光就要来了,然而他就要永远陷于黑暗之中。终究还是棋差一着,这便是宿命!
顾诚玉亲眼看着靖王颈间的鲜血飘洒开来,染尽了靖王的衣衫,浸湿了他身下的土地。
他不禁有些楞然,回头看了一眼城楼的方向。这个位子,到底害了多少人?封建统治下,这些皇子为了这个位子争破了头。
然而最后竟然一个也没得到,坐上那龙椅的,竟然是一名黄口小儿。
真是可笑,可悲,又可怜!
“王爷!剩下的敌军已经缴械投降,此人该如何处置?”一名小将匆匆跑来,这次的战场,朝廷损失较事后的论功行赏必然少不了。
顾诚玉回头,发现小将手中抓的竟然是容嘉郡主!这郡主竟然还没死吗?
秦缨媛此刻眼神呆滞,整个人再也没了之前的恣意妄为和傲娇,毫无生气又狼狈不堪。
“将其关入大理寺,等候皇上发落!”顾诚玉看了她一眼,便转身打算离开。
其实他心里也在唏嘘,曾经高高在上的世家贵女,如今竟然落得这般地步!所以说,一步走错,就会踏入万丈深渊。
秦国公府已经是京中显赫的勋贵,且国公爷还尚了公主,只要不改朝换代,秦国公府的昌盛至少还能维持百年。当然,这是牺牲秦国公一人换来的。不过在家族大义面前,个人的荣辱又算得了什么?
怪只能怪秦国公妄下决定,几位皇子都是城府极深,玩弄权术的好手。他还凑上去,那不是找死是什么?
只可惜他不但自己找死,还连累了整个族中。在这朝代,一人犯错,可是会连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