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当时说她是金尊玉贵的公主,咱们镇国公府的女眷算什么?都得给她让路,这就是君臣之别。更何况她还让咱们女眷都滚出来给她赔罪,祖母当时也在马车内,您说这不正是不将祖母放在眼里吗?”
“至于找女儿的茬,那就是无稽之谈了。女儿与她素不相识,今日是第一次见,何来找茬一说?还请母亲明鉴!”
见姚梦娴不卑不吭,脸上毫无惧色,说话条理清晰,柯氏的脸色比之前更沉了些。
“你倒是巧舌如簧,可即便当时那公主过分了些,那你也不应该对她动手。这事儿可不好收场,你闯了祸,未免带累府上,罚肯定是要罚的。更何况若是不先罚你,对那公主也无法交代。”
柯氏冰冷的目光看向姚梦娴,那如鹰隼般的眼神仿佛要在她身上戳个洞。
“你也别怪母亲,若是府上先罚了你,大兴使臣那边必定不好再抓住此事不放,这都是为了你好。这些人可不会这么好说话,府上罚你肯定是有分寸的。这都是为了府里,你身为长房嫡女,享受了家族带来的诸多好处,也得为家族名誉担起责任来。”
姚梦娴心中一沉,不知今日等待她的惩罚会是什么。希望宛香机灵些,否则她今日即便不死也得脱层皮。
孝道大于天,父母要责罚你,即便你没有错,那也得受着。
“这样吧!先杖责二十,再跪祠堂一个昼夜!等你伤势恢复一些之后,再罚抄女戒一百遍,让你长长记性!”
柯氏说的轻描淡写,可听在姚梦娴的耳中却犹如平地惊雷。杖责二十?她还焉有命在?
即便杖责有轻有重,但这是柯氏下的命令,难道还指望这帮婆子会手下留情不成?
就连刘妈妈都吃惊地看了柯氏一眼,二十?未免太重了吧?若是将三姑娘打出个好歹来,这又该如何交代?
三姑娘的未婚夫可是朝中炽手可热的顾大人,若是因为太太,这门亲事就此作罢,老太爷和老爷可不会放过太太。
“咳!太太?”刘妈妈轻咳一声,即便太太看三姑娘再不顺眼,那也不能太过了啊!
“太太,顾府的梁妈妈来了!”门外丫头来传话,打断了屋内的说话声。
“让她进来回话!”柯氏脸上一僵,一大清早就派人过来,摆明了是来撑腰来了。
等梁妈妈走后,柯氏的脸色比之前更加阴沉了起来,但她到底还是冷静了下来。
“太太!老太太说您今儿要带着三姑娘去宫中赴宴,怕您忘了,特地派人来提醒一番。”
柯氏皱眉,“娴姐儿犯了这样的错,还让她去宫中赴宴?这不是让人看咱们府中的笑话吗?届时那公主见到了娴姐儿,不管不顾地闹腾起来,这对娴姐儿,对咱们府中,可不是好事。”
“刚才老太爷屋里的管事来了,说这是老太爷的意思。老太爷说三姑娘并无过错,无需避不见人,当正大光明去赴宴!”
柯氏闻言一口银牙差点咬碎,她狠狠瞪了姚梦娴一眼,这是早就去搬了救兵?
“既然老太爷都这么说,那你先回去重新梳妆吧!受罚一事,等从宫中回来再说!”柯氏摆了摆手,索性来个眼不见为净。
她要惩罚这丫头,一个两个的都护着,哼!她倒要看看,那公主可能善罢甘休?
“皇上驾到!”
众臣原本正在交头接耳,闻言立即各自站定,都将目光投向了上首。
如今他们想见皇上一面还真不容易,今儿都是沾了使臣的光,想起来还真是讽刺。
“朕这段时日身子不适,倒是耽误了不少国事。还好有诸位爱卿为朕分忧,朕才能安心养病!”皇上有些沙哑的声音想起,众臣忍不住再次偷偷打量皇上。
尹坤也不由自主地多看了几眼,之前瑾瑜说皇上的身子已经是强弩之末,现在他看皇上的脸色确实有些难看。
“皇上!微臣有本奏!”礼部尚书于正已经忍不住了,今日这么好的机会,他当然不能放过。
其他人见于正出列,也都跃跃欲试起来。顾诚玉耳听八方,自然明白这些人是想抓紧机会来参自己一本。
毕竟自己最近雷厉风行的手段,让一些人吃了不小的亏。
“今日暂且不议国事,而是召见大兴七皇子和使臣!”皇上挥了挥手,他精力有限,也不知能熬多久,自然是先接见使臣了。
“宣吧!”
于正的脸顿时绿了,他无奈地回到队列中,瞪了一眼顾诚玉,憋屈地住了口。
“传大兴七皇子格远与使臣觐见!”
顾诚玉听着殿外传来一声声的传唱声,不禁还是想到了顾万千。认祖归宗,到底还是改了名讳。
看来格远也是不想与顾氏有什么瓜葛的,这次回来,也没见他回去看看自己的祖母!也不知他有没有打听消息,是否知晓他的祖母已经过世了。
“大兴七皇子格远参见皇上!”
“大兴使臣扎尔参见皇上!”
“哈哈!好!七皇子和使臣远道而来,足可见大兴的诚意!”皇上大笑出声,声音中气十足。
顾诚玉在心中腹诽,皇上也真是够拼了,您可得悠着点儿啊!
接着双方寒暄几句之后,便说到了正题。
“在来之前,父皇就嘱咐本宫,一定要拿出足够的诚意。咱们两国若能结为秦晋之好,那是再好不过了。”格远笑着说道。
他的目光不自觉地瞥过左列站定的顾诚玉,好多日子没见了,顾诚玉还是这般清俊高雅。只是对方现在连看都不看他一眼,这让他心里有些难受。
“自然!这打仗,苦的便是百姓!既然大兴诚意满满,那咱们大衍还是希望两国能和平相处的。”
皇上点了点头,大兴使臣不远千里来到大衍,本来就已经放低了姿态。可别到时候提什么过分的要求,他这么说,也是为了提醒一下这位七皇子。
“因此,父皇认为两国友好邦交,和亲便是最好的方法。”格远满脸笑意,心里却在想着,原先他还是一个下人的身份,虽说没签卖身契,但大抵也没什么不同。
然而,他现在却与小叔一同站在了这里,心中不知是什么感觉,总之有些五味成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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