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机道长齐龙天突然失踪以后,面具人却不张扬,给属下贴身侍卫柳青传出一道命令,严密封锁神机道人失踪的信息,谁要是张扬出去,杀无赦。
杨玉逍神思黯然地在客房里来回踱步,眉间匿藏着些许的阴翳。他细细地琢磨着那场令人匪夷所思的火灾,时而捶胸顿足,时而摇头晃脑。可苦思冥想,依然找不到头绪,纵火者到底是谁?意欲何为?
此刻,陈风志却大大咧咧地盘腿坐在床上,嘴里大口大口嚼着烤饼,吃得滋滋响。他看见杨玉逍魂不守舍地样子,就奚落道:“徒儿,不知你哪根筋搭错了,你来回瞎转悠快一个时辰了!”
杨玉逍停住脚,蔑视地看了陈风志一眼,幽幽地说:“师傅,你能不能堵住你的嘴巴,好好吃的饼,别打扰我,我这会想事情呢!”
陈风志撸了一下花白的胡须,撅起嘴巴,破着嗓门说:“哎呦,臭小子,怎么跟师傅说话呢!遇到事情冷静点,别那么急眉火眼的,你这么沉不住气,将来如何干大事!”
杨玉逍抬眼望了陈风志一眼,语气软了下来,陪着笑脸说:“师傅,你别生气,我也是心里着急,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陈风志突突一笑,嘴角露出一个甜甜的酒窝,说:“臭小子,你与其蹲在这里瞎转悠,能解决问题吗!不如出去好好找找线索!”
杨玉逍感觉自己的脑袋被陈风志犀利的语言狠狠戳了一下,突然面色一沉,笑着道:“师傅,你说的没错!”说着,转身就急急地往外走。
陈风志笑眯眯地看着杨玉逍走出客房,又朝饼子上狠狠咬了一口。
中午,天气燥热的很,客店内吃饭的人寥寥无几,陈风志见杨玉逍出去迟迟没回来,就自个要了一盘牛肉,一碟花生米和一壶酒,狼吞哭咽地吃起来。
这时候,一位模样俊秀的女子进入逍遥客栈店内,陈风志冲她看了一眼,正好跟女子打了个照面。女子冷冷地朝他瞥了一眼,头也不回地找到一个靠窗的地方落座。
女子要了一壶女儿红和一盘韭菜,自酌自饮起来,不觉一会儿,酒喝得面红耳热,眼前发飘。
陈风志孩子般地瞅着女人,眼里划过一丝诧异的眼神。他干笑几声,又埋头吃起来。
她四顾望了一下,周围吃酒的人都懒洋洋的,没一点精气神。手里下意识摸了摸胸前的衣物。
突然一声刺耳的咳嗽声从二楼楼梯上滚下来。她赶紧把手缩了回去。
下来的不是别人,正是面具人段云天,傲气十足地从二楼包厢里下来。柳青紧紧跟随其后,脸色发青,面带杀戮之气,咄咄逼人。身后一竿子人表情肃穆,面带愠怒之色。
女子借着酒胆,站起身来,朝面具人段云天跌跌撞地走过去。面具人眼睛看着前方,似乎没有注意到周围的动静。
快到跟前时,手突然怀里一掏,一把闪亮的弯刀即将拔出。女子又激动又恐惧,她感觉到,心咚咚地跳个不停,几乎要从胸腔里蹦出来似的。她似乎看到了面具人惨死在自己刀下的场面,血腥而有惨烈。
就在她觉得快要得手的时候,老伴娘丁落红像个妖精一样突然出现在她面前,着实让她雷了一下。等她反应过来时,丁落红身体故意撞了上去,手里的刀没有抽出来。女人顿时愕然地站在原地,目光死鱼般的漆黑和落寞。
“哎呀,你这个丫头,怎么这么冒失,撞上我了!”丁落红亮着嗓门脆生生地说。
“丁落红,你没事吧!”面具人转过身,笑眯眯地看着丁落红说。
“哎呦,段爷,这么快就走啊!”老板娘丁落红像一只蝴蝶旋风般地飘到断爷面前,柔声道。
听到她勾人心魂的吆喝声,面具人段云天感觉心里猴酥酥的。
段云天死死地盯着丁落红,怔怔地看着她那双迷人的勾魂眼,手伸出来,摸了一下她粉嫩的下巴,爹声爹气地说:“看来,昨晚的火灾并没有影响到你的心情啊,你还是那么泼辣,那么迷人,透着野性。”
“断爷,走好啊!”
说着,朝院落的方向走,脚步轻捷,如一阵风一样。快走远了,丁落红叉着腰嗤嗤地笑,笑里面带着酸里吧唧的味道。
院子里一切都安排妥当,几个伙计低头哈腰地牵着马匹从马厩里出来,那几匹健壮的枣红马,刚吃过新鲜草料,正仰着头打着饱嗝。
伙计们拱手向段云天施礼,段云天面色一喜,叽叽咕咕地说了半天,便转身给柳青使了个眼色。柳青忙不迭地从怀里掏出一些碎银赏给了马夫。
段云天离开逍遥客栈之后,客店里又恢复了热闹。逍遥客栈依然重复着一天循规蹈矩的营业,她依然做自己的老板娘,生意贼火。
丁落红走到女子面前,投来讥讽的嘲笑说:“姑娘,你悠着点吧!我的地盘我做主,我不想看到血腥,更不想看到你倒在血泊中,染红了我的逍遥客栈。今天的饭我请了。”
女子冷哼一声,迈着婀娜的步子,气急败坏地走出客店.....
杨玉逍为了找到一点蛛丝马迹,一门心思想像破解纵火之谜,真的拿出了血拼的架势。他坚信,真相一定会水落石出。于是,他顾不上吃饭,但又不能伸张,怕遭人非议,落个偷鸡摸狗,鬼鬼祟祟的罪名。
杨玉逍小心翼翼地走到那所房间,之前神机道人被绑架的客房。门敞开着,便好奇地走进去,见一个打扫客房伙计正在一扫帚一扫帚的扫地。杨玉逍的目光跳跃着,在屋子的边边角角搜索着。
扫地的伙计突然停下来,细细地瞅了瞅杨玉逍。那小子,看起来很敦厚,面容清秀,一幅书生模样。他注视这杨玉逍,说道:“这位客官,你有事需要我帮忙吗?
杨玉逍眼珠子咕噜一转,盈盈地笑着说:“哦,我们的人刚走过,不小心把一个青铜色的手套丢下啦,我来找!”
两人开始像扫雷一样,房子里翻了了底朝天,但不见手套的踪影。
小伙子摊开手,露出一脸沮丧地表情说:“找不到了,这里没有,是不是在半路落下啦。”
杨玉逍眼里闪过一抹寒光,扯着嘴角道:“怎么回事呢,我记得就在这里落下的。”
杨玉逍的眼睛咕噜咕噜一转,目光像萤火虫一样快速地跳动着,突然目光落在一块古朴典雅的茶几上,停住了,上面摆放着一个漂亮的花瓶,十分的耀眼。
杨玉逍走了过去,捧起了花瓶,灿灿地笑着说:“这个花瓶造型别致,精巧绝伦啊!
那伙计扑哧一下笑了,嘴角露出一个讨人喜欢的小酒窝,与油黑发亮的眸子搭配起来,越来越好看,越来越动人。
“那是不值钱的东西,我们每个客房里都有。”小伙计憨厚地笑着说。
“是吗,我也是略知一二,望海涵。”杨玉逍敷衍地应对着,目光渐渐落在了茶几背后的墙壁上。
那块墙壁有点凸凹不平,隐隐约约中似乎有一个模糊的手印,上面覆盖着淡淡的一层面粉。
杨玉逍咳嗽了一声,转过身,说:“这位小哥,看来我的手套的确在半路中丢失的。叨饶了!”说着向小伙计拱手施礼,便走出了大门。
杨玉逍径直走向饭店的后堂,见门前写着四个打字:“闲人免进”。他在门前徘徊了一阵,干笑了几声,便大胆走了进去。进入后,他发觉厨子们都齐刷刷地看着他,用一种异样诡秘的眼神盯着他。
一个肥嘟嘟,满脸横肉的胖厨子见了,放下手中的活儿,拿着菜刀摇摇晃晃地走出来,气冲冲地问道:“这位客官,你擅自闯入圣地,成何体统?”
杨玉逍,安静地说:“这位师傅,我听说这里有一个大厨,技艺精湛。我专门来应聘厨子的。”杨玉逍抬头,定定地望着胖厨子,说:“师傅,问你个事,你们逍遥客栈收不收厨子啊?”
胖厨子目光凝滞,射出一道蔑视的冷光,一本正经地说:“看你嬉皮嫩肉的,不是那块材料,你也有资格应聘厨子?”
杨玉逍冷冷地说:“不是我,是我的一个远房亲戚,学了几年厨艺,想在更广阔的空间发展。”
胖厨师撇撇嘴说道:“你要找的人,是我们厨师主管,名叫朱君宝,人称厨神,是我们逍遥客栈的一块金子招牌,老板娘器重的很。”
“我很想见见他!他现在什么地方。”
胖厨师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摇摇头说:“真不巧,昨天晚上,她的母亲突然病重,他急匆匆地走了。”
杨玉逍心里一惊,浑身突然像喝了回魂汤一样,精神呼啦一下振作起来,缠绕他心里的阴霾似乎消散了。
“他住在什么地方?”
“段天崖附近的一座破旧的瓦房里。”胖厨师说道。
“既然不在,我先告辞了!”杨玉逍刚要准备从屋内退出去。
“大胆狂徒,竟然擅自闯入逍遥客栈厨房。”突然一只有弹性的玉手拍在他的后背上。
杨玉逍愣怔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如被石化的雕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