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前往怀古村前村的路上,赵子蒙给章所长打了一个电话,章所长半夜接到电话,赶忙联系了所里的户籍警员。
汽车停在怀古村小学大门前的时候,章所长和户籍警不辞辛苦,已经站在学校的门口等候。
户籍警领着三个人去了饶一览的家。
饶一览家没有院子,只有两间平房,房前不同于别家连盏灯都没有黑漆漆的。
据了解,饶一览的弟弟和弟媳妇住一间房子,饶一览搬到117号以后,房子的主人便成了饶一峰夫妻俩——夫妻俩就是在这间房子里面结婚的。
饶一览的父母和小弟住一间房子。
户籍警敲开饶一览的弟弟饶一峰的屋门,饶一峰睡眼惺忪,面对深夜来访的人,他一脸茫然。
赵子蒙示意饶一峰声音小一些,赵子蒙不想惊动饶一览的父母。
“章所长,大半夜的,有什么事情吗?”饶一峰道。
“这几位是市局刑侦队的公安同志。”章所长介绍了一下来人。
“饶一峰,这把钥匙是不是你房门上的钥匙。”赵子蒙将一把钥匙放在手心里,同时将手电筒的光柱对准了钥匙,直接问道。
“钥匙怎么会在你们的手上,我哥哥是不是出事了?”饶一峰不知所措。
“饶一峰,先回答我的问题。”赵子蒙道。
饶一峰从赵子蒙的手上拿起钥匙,走出房门,关上门,然后将钥匙插进锁孔里面,拧了一下,门开了。
“是我房门的钥匙。”饶一峰道。
“饶一峰,谢谢你的配合,深夜打搅,很抱歉。我们走了。”章所长道。
饶一峰示意被吵醒的老婆继续睡觉,然后披着衣服,将四个人送到路口。
他想打听一些情况。
警察深夜造访,手上拿着哥哥的钥匙,饶一峰又惊又怕。
“章所长,我哥哥是不是出事了?”
“饶一峰,怀古村前村拆迁,你哥哥搬离117号以后,现在住在什么地方?”没人回答饶一峰的问题,赵子蒙索性又抛出了一个新疑问。
“我们家地方太小,离开蔡教授家以后,我哥哥在同事和朋友家睡觉。”饶一峰心里七上八下的。
“你哥哥在城南嘉盛花苑买了一处住宅,你和父母知道吗?”赵子蒙接连发问。
“买房子?这怎么可能呢?像我们这样的人家,想买房子,只能等下辈子了。”饶一峰对于突如其来的消息无法相信。
“你结婚的时候,你哥哥饶一览是不是给了你几万块钱?”
“是啊!那是他攒了很多年才攒起来的。”
“关于你哥哥的事情,我们警方现在还不便和你说,你最好也不要四处张扬。打扰你了,谢谢你的配合。”赵子蒙没有和饶一峰解释太多。
几个人转身,大步流星地朝学校的门口走去,只留下饶一峰站在路口愣神。
之后,赵子蒙三个人去了中关粮库。
赶巧,今天晚上,正好是周主任值夜班。
周主任将赵子蒙三人领进饶一览的办公室,饶一览现在好歹也是个领导三十几个人组长,终于拥有了“领导待遇”
赵子蒙用五把钥匙其中一把打开了饶一览的办公桌的抽屉。
周主任说,饶一览还有一个衣柜。衣柜也有一把钥匙。
最后,周主任在饶一览办公桌的抽屉的角落里面找到一把钥匙。
周主任用钥匙打开饶一览的衣柜,衣柜里面除了两套工作服以后,还有一件军大衣。
第二天早晨七点钟,赵子蒙、令狐云飞和项代沫去了箍桶巷。
来开院门的是蔡耀华。
蔡教授因为儿子的事情这段时间精神状态不好,女儿耀华不放心,这几天一直住在箍桶巷陪父母。
她白天上班,晚上回箍桶巷照顾父亲。
蔡大妈和女儿将三个人引进蔡教授的卧室。
蔡教授已经穿好上衣,见来人,准备穿裤子,被赵子蒙按住了:“蔡教授,您不用起床。一大早就来打扰您,很抱歉。”
赵子蒙将蔡教授扶靠在床框上。
蔡耀华搬来三把椅子,让三个人坐下。
两三天不见,蔡教授显得十分憔悴,蔡大妈的神情也很忧郁。
老两口一下子苍老了许多,看来蔡耀辉的事情给他们的打击不小。
赵子蒙觉得有必要让蔡教授夫妻俩知道一些情况。
自始至终,蔡教授夫妻俩给了同志们不少的帮助。
“蔡教授,经过我们的调查,蔡耀辉和离子山的案子没有关系。二老可以放宽心了。”赵子蒙道。
蔡教授直起身,有点激动:“赵队长,我儿耀辉当真和案子没有瓜葛?”
“是的。”
“你们查出凶手了?”
“我们来就是要告诉二老,我们找到真凶了。”
“凶手是谁?”一旁的蔡耀华问。
“饶一览。”
“啊?凶手是小饶?”蔡教授圆睁双眼,他有点不敢相信。
“这——这你们该不会搞错吧!小饶能做下这么大的案子?”
“真没想到,这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蔡大妈道。
“赵队长,把文物卖给耀辉的人是谁?”蔡教授问道。
“也是饶一览。”
“既然是饶一览,我儿耀辉应该认识啊!”蔡教授对案情不是很了解。
“饶一览伪装成老年人和蔡耀辉进行的交易。”
“他还有这本事?我们还真小看了他。”
赵子蒙从皮包里面拿出一个透明塑料袋,里面有一把铜钥匙:“蔡教授,蔡大妈,你们还认识117号饶一览房门的钥匙吗?”
蔡教授从赵子蒙的手上接过钥匙,认真看了很长时间。
“怎么样?”赵子蒙着急道。
“想不起来了。老太婆,你看看。”
蔡大妈从蔡教授手上接过钥匙,反复看了两遍,然后摇了摇头:“年纪大了,记性越发不行了——搬家以后,117号的钥匙,我们全扔了。”
“我们在怀古村后村住了那么久,住进去的时候,我们让耀辉把所有门锁全换成了新锁。天天挂在裤腰带上的东西,怎么就记不得了呢!”蔡大妈非常自责。
生活中,越是常在手上——或者常在眼前出现的东西,到了关键时刻,越是容易忘记。这就是熟视无睹最好注解!
“赵队长,让我看看。”蔡耀华走上前来。
“据饶一览交代,这把是他117号房门的钥匙。我们来就是想证实一下他是不是说了谎。”赵子蒙道。
蔡耀华从母亲的掌心上拿起钥匙:“赵队长,我也曾在那间厢房里面住过,那是在姓饶住进去之前。有时候,我爸爸身体不适,我不放心,会在那间屋子里面住一两宿。”
蔡耀华将钥匙拿在手上看了又看,极力地思索着。
赵子蒙、令狐云飞和项代沫都在等蔡耀华的答案。
“赵队长,在我的印象中,那间厢房的钥匙,比这把钥匙小一点。”蔡耀华一边说,一边转身,“赵队长,等我一下,我回家去一趟。”
“那把钥匙是不是还留着?”赵子蒙已经明白蔡耀华要做什么了。
“院门的钥匙和那间厢房的钥匙是放在一个钥匙链上的,我平时不喜欢随便扔东西,我回去找找看,应该还在。赵队长,这把钥匙是不是非常重要?”
“非常重要。这把钥匙是饶一览钥匙链上的钥匙,他去年在嘉盛花苑买了个房子。”赵子蒙点头道。
“他有房子住,为什么要跑到117号来租房子?”蔡耀华疑惑道。
“这个人不像表面上看到的那样,我们在嘉盛花苑没有搜到任何东西,我们怀疑他另有藏东西的地方,如果这把钥匙不是117号东厢房的钥匙,那它们就一定是——”令狐云飞道。
“我明白了。赵队长,你们等一下,我去去就来。”蔡耀华瞬间理解了令狐云飞所表达的意思转身就走。
“我们用汽车送你回去,然后再把你送回来。”令狐云飞道。
“行。”
“请稍等片刻,蔡教授,自从换过锁以后,在搬走之前,你们就没有再换过锁吧!”赵子蒙拦住了蔡耀华。
“没有换过。耀辉换的锁全是最贵的锁,质量非常好,卖锁的人说,用十年八年都不会坏。”蔡教授道。
“现在怀古村正在拆迁,我想知道,饶一览所租住的那扇东厢房的房有没有什么特别的记号?”
“门上是红漆,门后面钉着三个挂衣服的不锈钢钩子。队对了,门上还有一副对联,是曹先生写的,对联的内容是‘春风杨柳万千条,六亿神州尽舜尧’。”蔡教授道。
赵子蒙、令狐云飞和项代沫告别蔡教授夫妻俩,随蔡耀华走出箍桶巷。
蔡大妈将三个人送到巷口。
十几分钟以后,汽车停在医院宿舍区的大门外的空旷处。
蔡耀华跳下车,冲进大门,赵子蒙和令狐云飞紧随其后。
走到一栋楼下,蔡耀华道:“赵队长,你们在楼下等着,我一会就下来。我家在六楼。”
蔡耀华冲上楼去,她一边上楼,一边从挂包里面掏出钥匙。
楼下有一个花坛,赵子蒙、令狐云飞和项代沫站在花坛边耐心等待。
楼上传来“噔——噔——噔——”的脚步声。
不一会,两个人听到了开门的声音。
五六分钟的样子,从楼上传来响亮的关门声,蔡耀华走到栏杆边大声道:“赵队长,我找到了。”
她一边说一边挥手,她的手上拿着一个钥匙链。
紧接着又是“噔——噔——噔——”急促的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