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清浅最后还是同意了,她知道自己和秦墨宣因着昨夜之事,有什么东西已经悄悄改变了。不过,只要自己没有喜欢上他,那么也是可以不用在意的。
而且,他如今最多对自己更信任一些,至少这对于自己来说不算坏事。
一顿早膳相对无言,秦墨宣突然问道:“王后回宫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可想回月家看看?”
月清浅拿着瓷匙的手顿了顿,淡然的脸上有一瞬间的呆滞。因她低垂着头,如汪潭一般的眼眸中的情绪全被如羽般的睫毛遮住了。
怔愣只是片刻,月清浅复又恢复了动作,只是神情却有了几分冷意,她淡淡道:“月家早已覆灭,如今的月府怕也只是一座废宅。回去只不过是徒增伤悲罢了,物是人非,不如不见。”
秦墨宣知道,月清浅的情绪在自己提到月家的时候便已经开始有些低沉了。看来,月家是月清浅心中不可提的事情。
“也罢,若他日你想回去看看,孤便陪你一起,可好?”秦墨宣柔和了语气。
月清浅只是口头上应着,但内心却从未觉得秦墨宣真的会陪自己回月家。
月家早就已经无人了,月府定然已经成了荒宅,秦墨宣身为一国之君又怎会屈尊。而于自己而言,亲人已不在了,这月府又有什么好回的。
月清浅放下筷子,淡淡道:“陛下,臣妾已经用完早膳了,便先回鸾凤殿了。”
秦墨宣也放下了碗筷,道:“孤送你回去吧。”
“陛下想必还有不少公务要处理吧,臣妾怎敢劳烦陛下。陛下若是不放心,便让张总管送臣妾回去好了。”月清浅并不想与秦墨宣有过多的牵扯,像亲自送人回宫这等事情,根本不该在秦墨宣的身上出现。
她很清楚,自己和秦墨宣之间最好便是没有什么感情的牵扯,最好从始至终都只是君臣关系。当然,若是朋友知己,她也尚且可以接受。只希望,他们之间,谁也不要逾越一步。
秦墨宣见月清浅拒绝,虽然对于月清浅突然的抗拒有些不解,但还是答应了她的请求。
“张泉盛。”秦墨宣看了月清浅一会儿,才唤人。
“奴才在。”
“送王后娘娘会鸾凤殿。”
“是,奴才遵旨。”
月清浅内心松了口气,面上还是一副淡然的样子,道:“多谢陛下,臣妾告退。”
一路上,月清浅都在奇怪秦墨宣为何突然会提起月家,难道仅是因为昨夜两人之间关系的进一步亲密?还是说,秦墨宣在查月家,并且查到了些什么?
若是前者,那还好说。可若是后者,月清浅却是有些心凉了。即便知晓秦墨宣查不到什么,但是却会觉得秦墨宣始终不够相信自己。
不过,自古君王多疑,查月家却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一桩事情了。
月清浅回到了自己的鸾凤殿,谢嬷嬷、秋月、秋水等人赶忙迎了上来。
“娘娘,您昨日去陛下那儿,怎的也不同奴婢们先说一声,害得奴婢们可担心了。好在后来谢嬷嬷告诉了奴婢们,不然奴婢们还以为娘娘丢了呢。”秋月好一阵担忧地说道。
月清浅笑了笑,暂且抛下了心中的担忧和疑虑,道:“昨夜本宫出门的时候,你们可就在这院中玩闹啊。看你们玩得如此开心,也就没有打扰你们。何况,本宫已经告诉了谢嬷嬷。”
秋月也不再说什么,不过娇俏的脸上很是开心,道:“娘娘,您昨儿个是在陛下的承乾殿内过的夜。如此看来,陛下待娘娘果真是极好的。”
身后的众人也满是替自家娘娘开心,谁都清楚,陛下的承乾殿内,从未让任何人留宿过。至今为止,也只有自家娘娘昨日是在承乾殿内留过。
月清浅心中很清楚,昨日能留宿在承乾殿内不过是个意外罢了,她不过是比宫中的那些女子都要特殊一些才有此殊荣。但这殊荣却也不是她想要的,不过,这倒是提醒她了。
宫中耳目众多,她昨夜留宿于承乾殿内的事情,此刻怕也是传遍了后宫,倒是又成为了众人的眼中钉了。
“娘娘可用过早膳了?”秋月关心的问道。
月清浅点了点头,道:“已经在承乾殿用过了。”
秋月等人又是好一阵艳羡。
谢嬷嬷却是直接让人各忙各的去了,只留了秋月和秋水二人在月清浅身边伺候着,而自己则是提醒道:“娘娘,这各宫妃子马上便要过来请安了。”
月清浅知晓谢嬷嬷的意思,两个人都是人精,说的话倒也不用太过明了。她点了点头,便让人下去安排了。
今日早晨,八成又是一段争风吃醋的戏码。
“听说,昨儿个晚上,王后娘娘在承乾殿留宿了?”李嫣然问道,艳丽的脸上颇带着几分羡慕嫉妒。
月清浅淡淡道:“是啊,昨夜即是中秋又是陛下生辰,本宫身为后宫之主,理应留宿于承乾殿。怎么,李夫人觉得不妥?”月清浅瞥了她一眼,目光中含有几分威慑。
李嫣然心里那个嫉妒啊,昨夜她也是和着一众妃子一起想见陛下的,奈何陛下就是不肯见她们。就这样白白错过了这么好的一个机会,而且还让月清浅占了便宜。
她可是打探得十分清楚,月清浅昨晚又是送长寿面又是替陛下吹奏曲子之类的,最后陛下让月清浅留宿承乾殿了。今日陛下下了早朝回来,还与月清浅一同用了早膳,后宫之人除了月清浅从未有人有这等殊荣。
李嫣然心思百转千回,但碍于身份却也只能讪讪道:“哪敢,只是这是陛下初次让人留宿承乾殿,嫣然与众姐妹很是羡慕。也不知道妹妹们何时有娘娘这等福气,哪一日也能够留宿承乾殿里。”
“是啊是啊。”有不少人跟着应和,倒都是时常跟在李嫣然身边的那几个女子。
对于李嫣然的酸言酸语,月清浅早就已经习惯了,常常左耳进右耳出当做没听见。
月清浅转了转手中的杯盏,道:“都好生服侍着陛下,以后总是有机会的。”当然这话儿不过是随口说说,毕竟秦墨宣也只是将自己当成了一个稍许特别的存在。(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