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清浅皱了皱眉,道:“若之后还有人传出这样的流言呢,陛下也用这种办法吗?”
秦墨宣看到月清浅担忧的神情,温和地笑道:“那你觉得该用什么法子?”
月清浅道:“陛下这法子虽然可行,但却只能让这流言止住一段时日。不久之后,若还有这些流言,陛下再用这法子,只怕会给人留下暴君的形象了。”
“百姓之口便如同那滔滔不绝的江水,最好的办法不是堵截,而是疏通。这两种方法,陛下这段时日的治水,应当是再清楚不过了。治水如此,治人也是如此。不过……”
月清浅微微一笑,“这最终的掌控权,依旧握在了陛下的手中。毕竟,要怎么疏通,以及那疏通的路线,皆由陛下决定。”
秦墨宣勾了勾唇,道:“清浅,你这般聪慧,幸亏是被孤娶了。”
月清浅有些脸红,不过却是道:“那陛下接下来,却又打算怎么做呢?”
秦墨宣笑了笑,宠溺地刮了刮月清浅的鼻子,笑道:“自然是按照你的想法办,你这么急匆匆地过来,想来并非只是单纯地来为我说解决方法的吧。”
月清浅忽地一笑,道:“臣妾也很庆幸,所嫁之人,是陛下这般圣明的夫君。”
不过,她突然意识到自己这么说似乎有些不大好,耳根顿时红了,脸色也有些不自然,染上了些许的红晕。
秦墨宣微微顿了顿,而后爽朗一笑,在月清浅的唇上飞快地印下一吻。
月清浅怒嗔了秦墨宣一眼,脸上红彤彤的,“陛下怎的这般不正经。”
秦墨宣在她耳边低声道:“清浅,我是你的夫君,亲你是理所应当,怎么就不正经了。况且,是你先撩拨我的。”
月清浅一时之间,竟是不知该如何反驳,只是怒瞪着秦墨宣。
秦墨宣轻笑,顺势捏了捏月清浅的脸,道:“清浅,你生气的样子,真是可爱。”
月清浅这会儿是生气也不是,不生气也不是。她觉得,自己越发被秦墨宣吃得死死的了。
秦墨宣自己笑够了,倒也收敛了些,握住了月清浅的手,笑道:“好了,不逗你了,说正事儿吧。”
月清浅那五彩缤纷的脸色,这才好了些,道:“那陛下倒是猜猜看,臣妾想的具体的办法又是什么?”
秦墨宣略微思索了下,笑道:“你打算让众人知晓你的身份?”
月清浅点了点头,道:“这是止住流言,最好的办法。臣妾的身份只要公之于众,流言的方向便会立刻逆转。到时候,只需要陛下安排几个人引导这流言的方向便好。陛下觉得,这方法如何?”
月清浅笑着看秦墨宣,后者略微思索了下,却是沉了沉脸,道:“这方法,孤不同意!”
月清浅有些错愕,问道:“为何?”
秦墨宣却是没有正面回答月清浅的问题,只是道:“总之,这个方法并不好,孤不会同意。”
月清浅有些莫名其妙,想不通秦墨宣为何会这般反对。明明他猜到的时候,并没有沉下脸来。
“那陛下想怎么做?”月清浅见秦墨宣丝毫没有要采用这个方法的意思,便问道。
秦墨宣的目光中微微带着点冷意,道:“流言之事是个圈套,唯有先查出那源头才行。只有抓住这背后之人,才能从根源上止住流言。”
“臣妾的这种方法,和陛下的这种方法,并没有冲突啊。况且,敌暗我明,此事怕是不好查。陛下为何就不肯先用臣妾的法子呢?”月清浅皱了皱眉。
这时,她忽然想到了李菲菲,心中一凉,苦笑一声道:“陛下是怕心尖上的人误会什么吧。”
秦墨宣微微怔了怔,有些意外。
这个表情落在月清浅的眼中,却像是被说中了心事一般。
月清浅心中有些苦涩,便告退道:“臣妾还有些事情,先行告退了。”
说罢便匆匆走了。
她想,秦墨宣的心中应当还是有自己的位置的,只是没有李菲菲重要。也难怪,他们之间的结局竟是那样的。月清浅捂着胸口,那里好疼。
原来,心痛是这般的感觉。
月清浅苦笑,果然,丢心了便是真正的如同身负枷锁一般。
秦墨宣看着月清浅离去的背影,无奈地笑了笑。
他是真不能用她的法子啊。
如若京华的那位知晓了,还不知又要做出什么事情来。况且,如今他自身便是不安全的,如若那些刺客知道了她的身份,那她便危险了。
王后的身份,本就不比侍女的身份,那般的让人忽视。
不过,见到月清浅吃醋伤心的样子,他又有些高兴,这说明她是真的在意自己。
一开始,本想要解释,但怕她知晓了以后更加执意要用那个法子了。
倒不如就让她误会着,那她还不至于自己找个机会让众人知晓。
月清浅回到自己的住处时,内心还是有些不舒服。
月影见了,问道:“娘娘怎么了,这脸色似乎不大好。可是同陛下吵架了?还是身体不舒服?”月影是知道月清浅去找秦墨宣的。
月清浅淡笑着摇了摇头,道:“没什么,只是微微有些不舒服罢了,并没有什么大碍。”
“可要宣太医?”月影担忧道。
月清浅摇了摇头,道:“不必了,本宫缓一会儿便好,不用劳烦太医。”
“那属下给娘娘去倒杯水。”
月清浅点了点头。
接下来的几天,月清浅都没去见秦墨宣,而秦墨宣也忙于政务当中,没去找月清浅。
几日没见,月清浅倒是想通了一些事情。
果然还是该时刻保留几分理智,不然很容易便成为当局者迷了。
秦墨宣这几日,倒是从那还活着的刺客当中知道了一些内容,但大多都是无关紧要的。不过,倒还是有一件事算是比较有价值的。
那人果然还是忍不住了,经过了这许多年的蛰伏,倒是终于忍不住了,要来吞噬西秦国。
只是,西秦国又岂是那么好吞噬的?
秦墨宣的眼眸中带着冷意。
不过,知道了这件事以后,秦墨宣倒是有些明白,月清浅预言到的关于南楚要来攻打西秦的事情。
明白了她为何当日要提出来此处为他赢得民心的原因,看来这月华城果然与南楚的一战有着密不可分的原因。
这些事情,秦墨宣倒是都多少了解了。但唯独,那日射出的那支冷箭,却依旧迟迟没有查到任何的蛛丝马迹。
这才是让秦墨宣大发雷霆的事情,一想到当日那支冷箭差点射中月清浅的要害,他这心便慌得很。就恨不得将那人找出来,五马分尸了。
秦墨宣的脸色十分不好,看来,对方是派了一个高手吗?又或者,更加不好的结果是那个人就隐在他的身边。
想到了这两种可能,秦墨宣脸上满是寒冰,似乎都能将人冻住了。
他不容许,不容许任何人伤害月清浅!
……
“月影,可知陛下今日去哪儿了?”月清浅问道。
月影回道:“回娘娘,陛下今日去城东看受灾的百姓了。”
月清浅略微沉默了会儿,道:“这几日,流言之事传成什么样了?”
月影迟疑了下,皱了皱眉。
“流言,并未得到控制,是吗?”月清浅已然从月影的表情中猜到了一切。
月影点了点头,道:“娘娘不必在意那些流言,娘娘只需要相信陛下,陛下会处理好这一切的。”
月清浅叹了口气,她也相信秦墨宣可以处理好这一切,但是明明有更好的方法,秦墨宣却为了保护她并不用那法子。
而另外的法子,费时费力,秦墨宣的声誉多少都还是会受到一些影响。
月清浅道:“走,咱们也去城东看看。”
“……是。”月影本想劝说月清浅不要去,但经过这些天的相处,她已经看出来了,月清浅是个外柔内刚之人。
有些事情,她若是决定了,便没有什么人能够说服她。
索性,她便也不再多说什么。
而另一头,秦墨宣来看那些受灾的人。虽身边有护卫护着,但他今日的目的是来看望这些灾民的,便没有像往日那般,有人清理道路。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有些人的心思,便越发地活跃起来了。
“啊~”一个女子应声倒地,就正好倒在秦墨宣的面前。
秦墨宣冷着一张脸,而他周边的护卫们无比淡定地看着这位女子倒地。
今日,这位女子,已经是倒在秦墨宣面前的第五个女子了。
一开始,秦墨宣周边的护卫看到了,还惊讶了下。秦墨宣倒是没什么反应,让人将她扶起来,并且还让太医把了把脉。
结果,太医诊治,那女子一切正常。众人便知晓了那女主是故意的,故意倒在秦墨宣的面前。
大概一开始是想要让秦墨宣能亲手扶自己,结果没想到他是让身边的护卫扶了。
有了第一个女子的大胆作为,其他女子的心思便更加活络起来了。毕竟,这是唯一一个机会,能这般近距离地碰到天子。
若是被陛下看上了呢,那可是一跃飞上枝头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