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北大哥,跟我们说说青魇山的事吧。”
坐在东陵前往岚阳的动车上,四人分坐两排,左右望着对面的南北,好奇的提议道。
到目前为止,左右关于青魇山的了解,仅限于地点在彩云之都岚阳,至于其他,一概不知。
左右深知自己孤陋寡闻的恶习,因此也曾谦虚的问过依贰和帝翼,甚至连童童和山猫大人也没有放过,但结果,众人众鬼皆是一概不知。
左右惊疑之时,对青魇山的好奇也愈发深沉了起来。
只不过前几天忙着打包行李、买票、退房,所以有关青魇山的事,左右便也没来得及问。
现如今安安心心的坐上了动车,旅途枯燥,自然是询问和听故事的不二时机。
“其实也没什么的。”
憨憨一笑,南北便开始跟左右他们说起了青魇山的“黑历史”。
华夏国历史上,但凡沾着“山”字的,比如茅山、龙虎山、青城山,绝壁都是一个个庞大到不行不行的大宗门,可青魇山却是个奇葩。
青魇山上上下下,从掌门到门徒,一共就只有一个人,那就是南北,而且青魇山并无山门,或者说到处都是山门——只要南北走到哪儿,哪儿就是青魇山的山门。
听南北说到这儿的时候,饶是还尚未明了青魇山的历史,左右三人也被青魇山这洒脱不羁的门风给惊到了,一个个瞪着眼,心里说不出是嫌弃还是佩服。
南北也不在意左右他们的想法,继续自顾自的讲着青魇山的由来。
关于青魇山的由来,其实已经无从考证。
青魇山世世代代一脉单传,而且本着“掌门要从娃娃抓起”的原则,这单传的弟子,都是上一代捡来或收养的弃婴。
虽说凭着这条原则,青魇山硬是香火不灭,传了上千年,可历史洪流中,总会出现那么几个还没来得及把所知道的一切告诉给下一代,就不幸挂掉的上一代。
于是乎,青魇山传是传下来了,可关于青魇山的由来、术法甚至开山鼻祖是谁,全都在历史的洪流中,不幸湮没了。
“所以你们就是个皮包公司?”
依贰心直口快,简明扼要的道破了青魇山的本质。
南北挠了挠头,笑的有些腼腆,“也不能这么说,至少我手中还有一块师傅传给我的掌门石镜,以及几个关于青魇山的传说和典故。”
传说和典故……
左右明白南北身为青魇山掌门,维护宗门体面的良苦用心,可还是忍不住悄悄撇了撇嘴:这两样东西,一般说来,不都是后人脑洞大开,歪歪和杜撰出来的吗……
可想到南北的青魇山听起来已经够可怜了,所以这句腹诽,左右还是烂在了肚子里,没有说出口,反而很体贴的配合道:“既然这样,不如给我们讲讲这些传说和典故吧。”
反正到岚阳还要很长时间,听个故事打发时间也不错。
这是左右烂在肚子里,没有说出口的后半句。
“好,”南北很配合的点了点头:“第一个传说,说的是青魇山的开创者。”
其实青魇山很早之前,还是有山门的。
据南北那已经挂掉的师傅跟他讲,青魇山以前的山门,就在岚阳一个风景秀丽的小山头上。
只是新华夏国成立后,土地所有权受到了法律的重新规范,所以青魇山原本霸占的小山头也被充了公,青魇山这才成了没有山门的散养户。
“青魇山原本的山门其实还在,只是被开发成了岚阳当地的一个景点,在那景点中供着一个女子石雕,去山上旅游的游客,都以为那是开发商特地放置的一件装饰品。
可师傅以前却告诉我,他说那石雕本就是属于我们青魇山的东西,只是太沉了搬不走,又没什么特殊作用,所以才被留在了已经充公的山门中,慢慢就变成了一件装饰品。
师傅还说,师祖以前告诉他,那女子雕像纪念的,很有可能就是我们青魇山的开山鼻祖,就算不是,应该也会是开山鼻祖的恋人之类的。
这,就是有关青魇山的第一个传说。”
说到最后,南北很认真的给传说结了个尾。
哈啊……
齐齐打了个哈欠,依贰和帝翼毫不掩饰脸上的无聊:这可真是他们活了十好几年,听到的最平淡无奇、索然无味的一个传说了。
唯有左右,露出了几分思索的表情。
他不知道如果又归罪与第六感,会被会被人打,不过听南北说到“女子石雕”时,左右本能的就联想到了那日在竹香寺,他在魔越居住的小庭院里,看到的那座女子雕像。
同样都是纪念着一个女子,同样都是从以前流传下来的物件。
左右不确定两者间会不会有什么联系,不过既然想起来了,总得去看一眼才能安心。
“那个,南北大哥,等查到我老爹的所在地后,能不能麻烦你带我去看看你所说的那个女子石雕?”
在依贰和帝翼见鬼变成活人了的表情中,左右不好意思的询问道。
毕竟南北帮着他查出老爹的线索,就已经是帮了他大忙了,再麻烦南北带他跑一趟山上,左右总会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南北倒是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很爽快的点了点头:“好啊,正好我也很久没回山上,祭拜一下以前的山门了。”
“那就麻烦南北大哥了,不知第二个传说,又是关于什么的?”
一拍即合,左右很高兴的打听起了别的传说。
南北似乎也来了兴致,磕着瓜子回忆道:“第二个传说,讲的是青魇山的由来。”
传说很多很多年前,在青魇山还尚未建立的时候,青魇山的开山鼻祖青魇祖师,便是居住在岚阳的那片山林间。
青魇祖师是个闲云野鹤的世外高人,但道行之高,却名扬当时的修行界,无数人慕名前来青魇祖师居住的小山上,或许问道,或是邀战。
奈何青魇祖师性子淡泊,不喜喧闹,因此无论前者后者,皆是选择了避而不见。
后来有一个声名鹊起的术士,在邀战青魇祖师无果后,便得意的在青魇祖师居住的山林上,修建了一座庭院,日日聚众,夜夜笙歌,故意吵得天翻地覆,以向世人证明,青魇祖师其实不过是个徒有其名的软蛋。
那术士吵了七日,青魇祖师却始终未曾露面。
渐渐的,众人纷纷起疑,开始相信了术士的话,认定青魇祖师之所以无论是问道还是邀战,都一直选择避而不见,就是因为他是个空有虚名的草包软蛋。
因这打击,诚心问道之人纷纷而回,而故意滋事之人却在那术士的带领下,齐齐堵上了青魇祖师的家门,嚣张的说要将这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从龟壳里拖出来,游街示众。
后来到底发生了什么,无人知晓。
只知第二日,当山下的人们循着血腥味找上山时,才惊骇的发现,以那术士为首的一众闹事者,通通死在了青魇祖师的家门口,流出来的鲜血染红了青魇祖师门前的整片绿草地,可青魇祖师宅子外十米的范围内,却是滴血未溅,干净的就像是罩了一层防护罩。
至此,人们才知道青魇祖师的手段何其可怕,也知道了原来他一直避而不见世人,不是因为怕,而是因为不屑于见:既然从一开始就知道了结局,又有什么必要出手呢?
事后有人将那一场血腥屠戮,称作了一场“血色梦魇”,而原本的青芒山,也因此改名为青魇山。
“这只是有关山名由来的传说,至于我们青魇山这个门派的创立,是不是与这个传说有关,那我就不清楚了。”
耸了耸肩,南北憨憨的说道。
这第二个传说,总算有了传说的样子,就连先前没什么兴趣的依贰和帝翼,这会儿也来了兴致,听的津津有味。
“果然古人就是好啊,一怒拔刀、行侠仗义什么的,都可以做的光明正大,哪像我们现在,维和两界和平这等理应受人尊敬的事,还要在夜深人静的午夜才能偷偷进行。”
托着腮,依贰一脸无奈的哀叹道。
依贰声音不小,惹得相邻乘客纷纷侧目。
左右坐在依贰旁边,又挨着过道,于是善后的事,自然就落在了他的头上。
“呵呵,不好意思,让各位大哥大姐叔叔阿姨见笑了,我们是大学话剧社的,正在为开学回去的新剧本斟酌台词呢。”
一个解释,众人随即释然,还纷纷对着左右他们露出了赞许鼓励的笑,显然是将他们认定成了是品学兼优、劳逸结合的好少年。
左右谦虚颔首,回过头来,才发现余下三人望着他,脸上写满了惊叹和佩服。
身旁的依贰拉了拉左右的衣袖,压低声音赞叹道:“啧啧,以前真是小看你了,一个连一句真话都没有的谎话撒完,居然还能脸不红心不跳,不错不错,以后填坑就靠你了。”
左右:“……”
这他喵的难道就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