暂时摆脱暗藏的感染者和尸鬼后,摩托车载着李予进入了房子集聚的地区内。这里有着更多的感染者,他们似乎对外来者有着不善的目光。
面对着众多的警惕目光,搭乘李予的摩托司机高声大叫,“神道院的使者。”一路往前,但吸引了更多的原住居民,他们层层立于屋下或屋上围观。
但他们亦无意动手。
车进入到一处机车仓库前,门前高台上立着壮汉一名,远远就向李予拱手。
“神道院使者!”壮汉高声喊着。
“我不认识你,请问你是这里的主事吗?如果不是,请换你们的主事出来和我说话。”摩托车刹停,李予从后座下来,对壮汉说。
白头发男子亦奔随而至,但是刚到,便被周遭戒备森严的暴徒用qiang给指住了。白头发男子稍稍惊愕,随即冷漠地将他们置之不理。
“以这种qiang的杀伤力,对付一个感染者,似乎没有效果。”白头发男子傲首而立。
忽然屋内传出来一把油腔满满的声音,“呵呵,来者都是客,你们怎么能这样对待客人?要客气知道吗?”
只见门口现出肥腻的中年男人,约四十五岁,穿着华贵的衣服。光是他脖子上那串坠得压断脖子的银项链,就足见他豪富之巨。看着此人,白头发男子眉目一冷,更是高傲得无法正视对方。中年男人先朝李予拱手,再朝白头发男子拱手。
“我家世代是甄城的车行巨头,可以说我是个富二代。相必各位都清楚,现今可怕的感染病到处流行,得病者都是疯子一样到处的咬人。如果被他们咬到的话,立刻就变成了相同模样。真是一群令人丧胆的行尸走肉。”
“哦,你应该是这里的主事吧?我叫李予,从神道院而来,此次正是为此事来给大家带些礼物,对付这些尸鬼。”
李予将背包拿下来,打开呈现在各人眼前。包里满满的都是些银器,如果平日里拿出来的话,没准他们都会眼馋得要流涎。但是现在,各人都忧心忡忡,没有一点生存的希望。
他们聚集在此,目的不过是简单的生存,而并非贪求钱财的暴徒。
“哈哈,”油腻男人大笑,“这些我们也有,不但有,比你带来的还多得多呢。”
他朝着手下暴徒挥手,立刻有十八个人扛着九大箱的银器,陈在李予前面。各种各样的银器什么样式都有,只差没有见着银盾牌。
神道圣经里记载,防御最后的就是银盾牌,它既可以抵挡攻击,又可当做是武器来攻击尸鬼或感染者。
“都是纯银吗?”李予惊讶的问,如此多的银器,他们竟然一个都不用?
“都是纯银。”油腻男人回答,“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我们试过了,单靠银器并不能阻止疾病的传染。”
正在他们讨论着银器的时候,忽然有个手下走过来,附在油腻男人的耳边悄悄说些话。
随后油腻男人叫声,“带她进来。”
那手下匆匆离开。
油腻男人向李予和白头发男子摆手示意进仓库去,“两位请随我进来,我们到里面去坐着谈。”
白头发男子很抗拒地摆手,“免了,我们站在说话就可以。”
李予亦是不同意,“我就在这里说吧,而且我还有些事情要办,不阻碍你们。”
油腻男人戳着手点了点头,“也好也好,先把这里的事情了结先。实话告诉你们,如果银器有用,我们就不用对这里严阵以待了。别看这些人都手脚不灵似的,为了生存,他们可是不敢有半分的懈怠。”
“实际上,在来的路上,刚路过查岗的两人,声还未吭一下就嗝屁了。”白头发男子无不嘲笑的说。
“咳咳,”油腻男人假装咳嗽掩饰自己窘迫,“我们都知道了。这事在这里也能看得一清二楚,是他们太麻痹大意,本该由前门守卫去接应的,他们怕怠慢神道院的人,所以才急于将你们带进来,结果忽略了藏在黑暗中的杀手。”
“怕怠慢神道院的人?”白头发男子冷笑一声,但也没有逼问下去。
就刚才两个查岗的感染者来看,他们的态度好像并不是这样,其中必定另有隐情。只是在别人家的底盘里,也不好将此事揭穿,弄不好反目成仇,要调查的事情就难办许多了。
突然,在层层的屋宇深巷之后传来嘤嘤的哭声,凄惨如洪渊深处的幽灵之音,悦悦扣人心头之痛。如此悲惨之音,是一个妇人的哭声,但望油腻中年男人,似乎并未在意,他真的未听闻吗?
“这是哪儿来的哭声,这样的教人心中悲凉?”李予寻声往巷子里看,漆黑中看不见任何东西。
油腻男人拉了拉李予的胳膊,“兄弟,如果你是来送银器的,我现在收下,并且请你替我向神道院道谢。”
“不仅如此,我来这儿还有一事要探明真相。请问这里可曾住着一个出租车司机?”李予推开油腻男人的手。
“没有。我们这里什么司机都有,就是没有出租车的,我们都有好几天没有外出了。现在外面这么乱,恐怕一眨眼就会离开人世。”油腻男人叹了口气,“我当初也是在外出的路上遇上感染的人,因为他们的追杀,差点就没命回来。好在遇上这里的人给救着,他们安排我到这里居住。说起来真是让人担忧。”
真的是这样的吗?李予心里如明镜,一个流浪的商人,被救下来,然后成为了他们的老大?这多少也买不到的主事者可由他轻易担当吗?
“嗯,我知道了。不过我还是想四处看看再走。”李予说,看了白头发男子一眼,他也是这个意思,不急着走。
但是他们刚想向哭声寻过去时,两个壮汉已左右站上来,将路给挡住。
“兄弟请留步,不是不容两位四周观看,实在是因为我们的敌人太多了,怕给泄露了地形给他们,请原谅我的多疑。”油腻男人过来,一手执着一人的手,把李予和白头发男子给拉住。
渐闻哭声走近来一点,忽然又停在黑暗中的某处。李予心里越发生疑,总觉得他们的事情很怪异,看一眼白头发男子,紧锁的眉头同样是焦躁不已。
忽然巷子里传来了脚步声,还有粗暴的骂人声,人影在亮光之处现身,是两个这里的暴徒。他们抓着个孩子,那孩子是凝白色的肌肤,两人分左右提着孩子,孩子的嘴巴被塞了布团,挣扎但是没法发出声音来。
“老大,人带到了。”其中一名暴徒向油腻男人汇报。
“行行行,先带下去,我等会再去处理。”油腻男人挥手,像赶着将手下撵走。
李予看着被带走的孩子,又听闻妇人的哭声,再联想起司机说的话,已猜到几分情况。“兄弟,这是怎么回事?”
油腻男人叹了口气,“唉!兄弟有所不知,我这个当老大的也是十分难过。现在病情来势汹汹,比瘟疫还要可怕,为了控制病情,兄弟我也是迫不得已。”
“嗯?我听闻是神道院来这里要孩子,有这回事吗?”李予紧着追问。
看着油腻男人怀疑的目光,李予赶紧补充说,“请别多想,我不过随口一问而已。”
油腻男人勉强地一笑,“兄弟过虑了。神道院也是为了咱们好,不是吗?你还给我们送来银器,足见神道院对我们的关心。但是有些就是不懂为着大家着想,把感染的孩子私藏起来,这不是要把大家都害死吗?我也是迫不得已才采取这样的办法。”
“原来是这样。”李予点点头。
却见白头发男子仰头看楼下那些监视的人,冷冷的说,“神道院确实是派人来过,但是并未有将孩子带回。”
油腻男人有些怒气地哼了声,“这些刁民怎懂得舍己为公?当初他们都拒绝把孩子交给神道院,我们三番五次去劝说都没有凑效,不得不说他们是真得顽皮。神道院也只好空手而归了。”
“但是现在,”油腻男人语言一转,“就算他们不把人交出来,我也要强迫他们交出来。如果不交人,只好叫他们搬家了,把感染者藏在这里,实属是将大家的安危至于外面而不顾。”
“这事还尚未明确,神道院派我前来,正是要查清此事。”白头发男子说。
“也是,我正好想向神道院解释清楚呢,正好你们来了,就让你们替我来解释咯。”油腻男人哈哈地笑起来。
但是李予却注意到一点,既然油腻男人早考虑到想向神道院解释,为什么他和白头发男子进来的时候,一直都不说,直到孩子出现了,在他的追问之下,油腻男人才做出这样的解释?
但李予却不好点破,“既然如此,我们都已经来了,而你又抓到人,何不将人交给我们带回去,好向首席大人解释清楚。”
油腻男人愣了一下,显然他没料到李予会作这样的想法,他迟疑了一下,“兄弟勿怪我多疑,实在是敌人太多,我绝不能让孩子落在敌人手中。况且……感染的孩子人数尚多,还有部分私藏着未将感染的孩子交出来,实在不能在短时间做出决定。”
“那将你抓到的部分孩子交给我们先带回去怎样?”白头发男子冷冷的问。
一瞬间机车仓库前的气氛紧张起来,白头发男子这话像来抢人一样,这伙暴徒都愤怒地将白头发男子盯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