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他们为解决稀缺氧气的问题,决定牺牲一个人,以减少供给氧气量。但在牺牲谁的问题上,两人发生了分歧。这时,西门石突然出现在后面。
“西门石?”魏鸢惊喜的问,失联这么久,终于西门石自己出现了。
白头发男子冰冷的脸上没有显出喜色,反而是满脸的担忧,“本来氧气就没有多少,现在又加一个人进来,现在不是决定谁死的问题,而是决定谁能活着。”
魏鸢没有理会白头发男子,继续问西门石,“到底出现什么情况?为什么你到现在才和我们联系上?”
西门石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大雾出现后,四周顿时失去所有的信号,你们都消失了。我独自一人四处寻找,很久也没能找到出路。后来出现一只猫,它带着我来到这儿。”
“猫,怎么会有猫?这带的生物都已经被黑暗侵蚀,除了死物,能见到猫真是奇怪。”魏鸢疑惑的说。
“不是很清楚,但它是有灵性的,我能感觉得出来。”西门石的语气中充满感激。
“可能是你出现幻觉了。”白头发男子冷冷的说。接着白头发男子走向魏鸢,打算从她手中接过李予的绳索。
“好了,先别急着讨论这些,我们的氧气严重不足,究竟决定谁活着?我们来投票一下。我个人觉得,我和西门兄都是感染者,对氧气需求不是很必要。绝境的情况下我们可以进行休眠来减少氧气供给。”
魏鸢将手一甩,躲开白头发男子的手,“我不同意。”她想着自己一个人,想要进入研究院绝非易事,所以害怕了。
“你有更好的选择吗?”白头发男子发问。
“我,我投自己。”西门石说,并弱弱地举起一只手。
没想到他竟然这样自私,魏鸢和白头发男子都愣住了,两人定定地望住他。喷着甲烷恶臭的氧气又向他们逼近一步,空气含氧量降到最低点,每一次呼吸都让人产出眩晕的感觉。
“什么投票,完全就是一个你们伪君子的借口。”魏鸢生气的说。
白头发男子没理会魏鸢,他冷冷的看着西门石,“我投给魏鸢小姐一票。”
这样一来,三人都获得一票,分别是李予,魏鸢默认投的;西门石,他自己投给自己;魏鸢,白头发男子为着绅士做出的牺牲。这种结果怎么都没能将要活着出去的人选出来。
西门石似乎信心十足,此时平静地对两人说:“你们都选我吧,反正大家都是是活不成了。如果我有机会出去的话,我一定会帮你们救活李予的,我说到做到……”
“别说这样的话!”魏鸢生气地将空背包摔到地上。“凭什么要相信你?这背包原本装有,谁想它会落掉,这都是上天的安排,就算给你足够多的氧气,但这条下水道不通一样是白白的浪费。”
白头发男子快速地把空背包捡起来。“要是有可能的话,我们就白白地浪费了一个机会。反正都是死,不去试试怎么知道?”他说。
“不错。”西门石眼噙泪水,伸出两手,在魏鸢和白头发男子两人的肩上各搭上一只。“魏小姐,你活着还有希望,我和这白发兄都是半死不活,将要变异的人。就让我们来成全这个‘舍己为人’的壮举吧。”他重重地按了两人一下。
没想到西门石忽然改变了主意,魏鸢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好,怔怔的看着他。
白头发男子反手拿住西门石的手,握在两手中,“兄弟,多谢你。这路上有你的照顾,我们会记住你的。”
不知道怎的,魏鸢有点想哭。
“但是,我……”
其实她是想这样说,“让我活着又能怎样?我连进去研究院大楼的勇气都没有,给我滚吧,本小姐不稀罕你的怜悯。”
但话说到嘴边的时候,魏鸢已经被恐惧压抑住,改口说,“我……是我掉落的,我必须负起这个责。”
面对越来越窒息的氧气,感觉肺部要炸裂似的,随时都有窒息致死的绝望。
留给他们的时间已经不多,转眼汽油就顺着水流来到三人的脚边。水中的幽蓝色的虫子遇着汽油,立刻快速地逃开,它们对汽油好像非常敏感。但爬上管道的干迹地方,没待一会虫子马上就撅肚子而死。
白头发男子冷冷地瞥了它们一眼,厌恶地说:“它们好像是缺氧死的,这水里面有氧气?”
“滚!”魏鸢心里已经满不舒服,当即冲白头发男子大吼一声。
西门石喷着沉重的呼吸,脑门上的筋肉突突地跳动。“这脏水里就算有氧气,也不够我们半个人的供给。而且,谁想去脏水下呼吸?”
“我们也没有鱼鳃过滤嘴,能憋气就不错了。”魏鸢撇了撇嘴巴说。
她看得出来,虫子爬离水面,立刻就缺氧而死,说明这脏水的含氧量比空气的浓度高得非常。但因为研究院流下来的化学物质不明,即使过滤嘴恐怕也不能提练纯净的氧气。
白头发男子背过身子去,不知道在干什么。
忽然,白头发男子猛然冲过来,一把抢过魏鸢手中的绳索,忙不迭的离开,往通道的跟深处跑,边又叫着魏鸢和西门石赶紧跟上去。
“喂,你要干什么?”魏鸢随即快步追上去。西门石也跟着上来。
两人都觉得他的行为不可理喻。前面下水道已不通,越往里跑越是迈入死亡。不然刚才也不用投票决定谁原路返回。谁能先走出这里,谁就能先活着,唯一的出口只有管道处的入口。
此时,魏鸢才感觉到缺氧厉害,尤其是靠近管道里面深处,跑起来的时候脑子只觉一阵猛旋,两只脚步踉跄地往前跌,差点摔倒地上。随后变成机械式地运动,感觉就像踩在棉花上。鼻孔只有入气没有出气。
“停下,停下,这样跑下去会加速我们耗氧。”西门石在后面停住,死命地喘着。
白头发男子不依,他倒退回去,先抓住了西门石的脖子,狠狠地往死里掐。“你这老小子,谁叫你下来的,现在还在拖累我们?”
他边说着,边和西门石扭打。西门石本来就不好呼吸,白头发男子掐不掐他脖子,几乎没什么不同。但西门石还是踹了白头发男子一脚。
空荡荡的管道,魏鸢听到白头发男子短促的惨叫,他松开西门石的脖子,抱着被踹得两腿颤抖的胯部,憋到地上蹲着去。
“疯子!”魏鸢骂着白头发男子。
再看西门石在旁边揉着脖子,魏鸢也对他骂了一句,“你也是疯子。”不过她总算夺回牵住李予的绳索,看西门石的眼神有些感激。
西门石转身慢慢地往前面踱去,“越来越觉得晕了。不知道现在有没命活到爬出管口。”说着回头去看,白头发男子正恶狠狠地盯着。他还是没能够站起来,西门石这一脚给的是够狠的。
但是,白头发男子却忽然露出个诡异的笑容,把魏鸢和西门石都看得一愣。
正在这时候,背后猛然传来轰的一声巨响,接着滚烫的热浪冲过来把三人推翻在地上。魏鸢心随着管道一起颤颤抖动,她不知道是哪儿来的bao zha?不过这热浪也把水流和大火猛地往前推,瞬间已经淹没他们刚跑过的一段路,而且还继续向前突进。
魏鸢抬头时,就看到西门石正从地上挣扎地爬起来,而在他的后面,熊熊的烈火正扑过来,魏鸢的脸瞬即就阴雨转大暴雨,变得死灰的黑。
白头发男子猛扑上来冲着魏鸢扑下,伏到她的后背上面。瞬即危险的感觉到来,魏鸢以更快的速度抢在白头发男子前面,扑到李予身上,死死地抓住李予防护服的头罩。
西门石跌了个吃屎姿势,立即又弹跳起来,边骂着bao zha边发力往前奔。
瞬间又是股热浪袭来,西门石被撞跌到管道底部,烫得惨叫,等热浪奔过去,又再狼狈地爬起来继续猛跑。
魏鸢感觉的身后就像是火山,热浪像一股股喷发奔流而下的岩浆。每一次热浪的侵袭,都险些把魏鸢冲晕。白头发男子在她后面,承受的力道比魏鸢重得多。
他的两手只有死命抓住魏鸢屁股上的防护服,这力道似乎要把魏鸢的屁股捏成腰般纤细。而魏鸢怀内的李予,似乎也感受到窒息的热浪,身体不自主的扭动。
隔着防护服魏鸢也能感觉到,热浪快要把李予从半昏迷的状态中唤醒。
空气里净是燃烧后混合的甲烷和汽油的臭味,但魏鸢涂抹着鼻子,所以闻不到半点恶臭的气息。但这预示着,氧气即将耗尽。
bao zha产生的噪音正远离而去,众人的脑子里都是嗡嗡的响。眩晕似梦中不停地滑跌,尽管极其不愿,但已经无法抵挡疲劳和窒息的进攻。
热浪一共连续袭来九次。但谁的心里都没有准确的数字,当最后一次奔袭的热浪将两人推出十米的时候,他们已经再无力站起来。
忽然空气被抽吸一样,呼呼地从他们身边溜过。这是炸穿了管道!
一阵清凉突破封闭,冲入管道之中,给炸得滚烫的身体给予舒服的缓解。管道内犹自传来回音嗡鸣,耳际渐渐清晰,眼前依旧是天旋地转。
魏鸢刚来点精神,白头发男子已经猛地挣扎起来,发狂地往炸开的管道缺口奔去。魏鸢也挣扎爬起来,拉着昏迷的李予跟着往前冲,新鲜空气让他们浑身都是劲。
火焰正顺着水流退却,仿似从水里抽出来一样。接着它退得越来越快,很快他们就看到前面裂开的缺口,水流急躁地涌着出去。2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