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9章
江昊不禁一个冷颤，从头凉到脚。
莫掌门的明珠原来全名叫做莫鸿羽，然而令江昊印象深刻的确实她的手段和实力。
小小年纪便已是灵虚九层灵寂之境，而且行事毫无章法可言，自己若是去此女的院内任职，岂不是不死也要掉层皮？
“周爷爷……您不是在说笑吧？”江昊吞了一口唾沫。
“哈哈哈，鸿羽那丫头怕是给你带来了不小的阴影。”周长老捋着胡须哑然失笑。
可不是？江昊心里都开始怀疑这到底是机缘，还是在让他受罪了。不过周长老既然有此一说，自然应该是不会害他。
“你且宽心，老夫与莫掌事均已叮嘱鸿羽，不许横加刁难于你。”随即周长老继续说道，“鸿羽那丫头院中主事之外空悬已久，过去只道是鸿羽还小，生性顽劣，所以未加约束。而今派你前去，便是要让你以身作则，对其严加管教，莫要让她胡来。”
“您说得倒是轻巧，此女修为高超，年仅十五便已是灵虚九层，资质何其绝艳？弟子若是前去，怕是她一甩衣袖就能叫弟子 吃不了兜着走！”江昊苦笑道。
“哦？”周长老略微显出讶然的神色，“你是如何知道她有此等修为的？”
“自然是询问外门一些执巡师兄，我还知道许多师兄都十分倾慕于她……”江昊心说不好，差点让系统暴露了，好在他心念电转，不动声色地回应道。
“呵呵，倒也所言非虚。”周长老点头笑道，“鸿羽这小丫头继承了其母的姿容，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灵兽宗内外门弟子中确有不少愿意追随其左右，只不过都是凡夫俗子，那小丫头都瞧不过眼。”
江昊心中却在腹诽，这个小魔女四处闹腾，把灵兽宗搞得鸡飞狗跳，即便是这样居然也还有弟子倾慕于她，简直是不可理喻。
当然不可否认，此女的容貌确实出众，有脱俗出尘之气质，当日江昊在炼丹谷初次见到她也是被其惊艳得说不出话来。
“鸿羽年纪不大，修为已有灵虚九层倒也不假，但是你却不知她是自十岁便开始修行，直至今日才有这点修为。”周长老也考虑到了江昊的顾虑，“她生性乖张顽劣，不思修炼，若是她真的将心思都放在修炼上，怕是早已在内门‘妄尘榜’上有名了。”
“嘶——”江昊深吸一口凉气。
生平不思修炼，五年竟也能够修炼到灵虚九层，这般速度，恐怕寻常修士根本难以企及！如果她某一天真的心性大变，将精力都放在修炼上面，怕是立即就能够日行千里！
这又一次让他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人比人气死人。
“敢问周爷爷，这‘妄尘榜’是何种榜单？”江昊回过神来，若有所思地问道。
“‘妄尘榜’乃是本宗内门所设的一张排名榜单，此榜仅收录有‘妄尘’实力的灵兽宗弟子，从强到弱统共一百人。”周长老解释道，“灵兽宗内外门弟子若加在一起，约是有五千之数，其中能入此榜单者均是弟子中的佼佼者。”
“原来如此。”这样一解释，江昊倒是了然。
无需周长老多加解释，实际上这张榜单便是一张衡量实力标准的排名榜文，排名在此榜上越靠前，就代表着实力越强劲。而“妄尘实力”则是言外之意告诉他如果在灵虚期中也能和妄尘修士一较高下，也是有资格登上榜单的，只不过此等存在怕是在整个修真界并不多见。
需知修真界的修为境界乃是一步一脚印，可不是凭空堆砌出来的，一份修为就代表一份实力，妄尘他再弱也是妄尘，灵虚再强也仍是灵虚，这个大境界如同一座鸿沟一般难以逾越。
“这枚令牌是你的内门身份令牌。”周长老屈指一弹，一枚漆黑的木质令牌便是飞落到江昊手中，江昊定睛一看，这枚黝黑的令牌有着一股莫名深邃的气息，背后以苍劲的字体镌刻着两个小字，江昊。
“等你到了蕴神境界就可以探知此令牌中的奥秘，不过此前倒是不必。”周长老继续说道，“除了安排你前往鸿羽院内任职主事之外，就是你现在的弟子身份问题。”
江昊心中一动，倒是丝毫没有马虎，他对这个弟子身份很感兴趣。
“你刚才应有疑问，就是老夫的大弟子煜胜为何称你为师兄，老夫说的不错吧？”周长老说道。
“嗯。”江昊点了点头，印证了周长老的想法。
“说来倒也简单，本派弟子均有阶级之分，最次者是为杂役弟子，一般俱是凡人，不在本派正式弟子编制之中。”周长老慢条斯理地解释道，“而后是外门记名弟子，就如你之前见过的洪尚，无论是外门执事还是其它职位的本派弟子，哪怕是普通弟子亦能收取一个记名弟子，若是掌事或长老级别，则没有这个限制。”
“【外门记名弟子】之上是【巡逻弟子】，到了这个阶层便是宗门外门的正式弟子了，可以享受到宗门赐予的资源奖励，不过待遇不佳，聊胜于无。”
“巡逻弟子再往上，是本派诸堂的弟子，也即是【内门弟子】，自此阶层起，便可得到内门弟子的丰厚待遇，每月可从宗门领取大量的灵石和丹药，还有其它的一些辅助之物，总之只有成为内门弟子，才算得在本派登堂入室。”
“【内门弟子】上面还有三个阶层，其一是五大主峰的【真传弟子】，乃是五大峰主亲自出面收下的徒弟，地位尊高，在本派之中几乎已是绝顶。”
“真传弟子之上还有两个阶层，属于平起平坐的一类，一个是掌教的亲传弟子，唤作【掌教弟子】，另一个则是倾全教之力予以培养的重点弟子，是为【核心弟子】。”
“你可知这两种弟子的区别？”说到这，周长老问道。
“不知，还请长老示下。”江昊摇头道。
“【掌教弟子】即是下一代掌教至尊的人选，本派掌教至尊生平亦可收徒，但只有真正委以重任的弟子才可称【掌教弟子】，也就是说只要定下谁是【掌教弟子】，那下一任掌教至尊的人选便已是注定，一般来说难能改变。”周长老点头继续道。
“最后，是【核心弟子】，当某位弟子天资绝艳，且决定本派未来走向时，本派会举全教之力培养【核心弟子】，助其成道。数千年来，本派之中亦有【掌教弟子】与【核心弟子】同为一人的情况，比如本教当代掌教至尊洛寂峰，便是如此。”
周长老讲解完毕，江昊也是明白了灵兽宗的弟子分级，这就好比凡俗官差的阶级区别，从下往上地位越高待遇越好，灵兽宗就相当于朝廷，乃是最高的统治机构，其他人则是下属，直接对统治机构负责。
“老夫为你安排的职位若照常来说应是【内门弟子】职级，但经过宗门商讨，你虽行内门弟子职务，但可享受五大主峰真传弟子的最高待遇。”周长老突然说道。
“啊？”江昊大吃一惊，“周爷爷这怎么可以？我何德何能受此厚待？”
这真的是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江昊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整个灵兽宗的弟子阶层中，除了最上面横亘的掌教弟子和核心弟子之外，便是五大主峰峰主真传弟子的地位最高，几乎是灵兽宗中举足轻重的存在了。
而江昊刚刚脱离凡籍，却直接跃升到这个阶级，委实有些适应不过来。
“此事自有因果循环，你却不必理会。”周长老摆摆手道，“宗门亦是早有安排，你只需照做便可，不必担心德不配位。”
“我倒是没有什么问题，只是……”江昊迟疑道，“此事若是让其他弟子知道了，岂不是要凭空生出是非来？”
“你有这份心性倒也不错，不过不必忧虑这些。”周长老赞许地点点头道，“宗门任命无人可以违抗，即便你修为再弱，真传弟子依旧是真传弟子，凡间有句话说得好，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正是这个意思。”
“……”江昊顿时哑口无言，只不过宗门这种安排到底有何深意，以他目前的见识来说还是无法窥其一二，兴许是与自己的父亲有关。
“还有一件事你需知道。”周长老凝重地说道，“你虽享真传弟子待遇，但无峰主真传师尊，若是久了恐怕弟子横生议论，故而宗门会尽快为你安排一名峰主作为师尊，传授你修炼之道。”
“什么？！！”江昊再次大吃一惊，简直怀疑这是天上掉下来的一块大馅饼，不，是大金饼！
先是自己莫名其妙成了宗门真传弟子也就罢了，现在居然还要让五大峰主来收自己为真传弟子？？
哪怕自己是荒古江家的血脉后裔，这样安排也未免过于小题大做了吧？
“只不过……”周长老话锋一转，“这位峰主性格孤僻，且门下真传弟子之位已空悬十数年之久，此间之事倒也不足向外人说道，你只需知道，他收徒有三考，你要通过这三考，才有资格成为他的真传弟子。”
“哦？”江昊平复了一下心绪，“却不知是哪三考？”
“毅力之考，悟性之考，以及技艺之考。”周长老徐徐说道。
江昊心中把这三考的名字一一记下，似乎有些懂了。
“此三考自有奥妙，以后你自会知晓。”周长老说道，“只有通过了这三考，这位峰主才会破格收你为徒，不过此事老夫无法从旁相助，只能靠你自己。”
“多谢长老告知，我已经明白了。”江昊郑重抱拳。
“嗯，明白就好。”周长老欣慰地点了点头，“九霄龙吟惊天变，因缘际会浅水游。老夫反倒觉得你出生这前后种种并不是什么坏事，反倒算作是一次劫数，你只要度过了这次劫数，便是鲤跃龙门破而后立，虽然可能起步比其他人晚，但未来成就未必就低人一等，老夫看好于你！”
“承蒙周爷爷厚爱，晚辈受宠若惊！”江昊认真道，“日后定不负诸位前辈的期望！”
“好好好，你有这番觉悟实属难得，老夫其它技艺虽不擅长，但论丹道修为，除却丹鼎派的那些老怪物之外，在赵国境内也属顶尖之列。”周长老笑道，“若以后你在丹道方才需要老夫相助，大可前来与老夫一见。”
“多谢周爷爷！”江昊惊喜道，心里却是暗自可惜，毕竟自己有系统傍身，丹药炼制根本不需要经过别人的手，所以请周长老帮忙怕是不太可能了。
“你可还有其它问题？”交代完这些，周长老问道，“但说无妨。”
“嗯……晚辈只有一个问题。”江昊想了一想，“敢问周爷爷，那造化生劫丹可是家父所赠？”
“原来是此事。”周长老恍然，“此物你却想错了，造化生劫丹乃是本门独属之物，不过由于涉及本派机密要务，不能与你详说，你只需知道它与你所修炼的《量劫天书》乃是相辅相成即可。”
“原来如此……”江昊心中的疑问也是放下了一些。
“你与我那大弟子虽然日前曾有隔阂，但好在并无大碍，以后若是他得罪了你，倒也希望你能够看在老夫的面子不与其计较。”周长老忽然说道。
“爷爷说得哪里的话，晚辈自有分寸，无需您挂怀。”江昊哑然失笑。
“嗯，如此便好。不过若是他做得出格，你可以教训一下他，让他涨涨记性。”周长老点了点头。
“好。”江昊不置可否，不过心下却在腹诽，吴煜胜筑基之境的修为摆在那，以他目前的实力，怕是一个照面就要被他打得落荒而逃，哪有教训他的份儿？
“嗯，那此间之事便已尽去，你且拿着身份令牌去外门弟子处领取相应的服饰和待遇吧。”该说的都说了，周长老也是说道。
“那晚辈便不再叨扰了，周爷爷且放宽心，晚辈这就前去。”江昊也是站起身来，周长老还不忘让他把养神蒲团收好，至于蒲团是何人所赠，江昊心里已有了猜测。
“去吧。”周长老挥了挥手，江昊便是感觉到一股神妙的力量拂过，他不由自主地便出现在了洞府门口，甚是惊奇。
而略微站定，江昊便是发觉洞府之外已经有一人久候多时，此人便是炼丹长老的大弟子，吴煜胜。
“江师兄，一应事物可安排妥当了？”见江昊现身，吴煜胜也是双手抱拳，拘谨道。
“吴师兄有心了。”江昊倒是没有含糊，客气地说，“长老已将一应事宜安排下去，为……兄只需前往赋任便可。”
突然要以师兄自居，江昊还有些不适应。
“那就好……”只是这吴煜胜却突然掏出一个乾坤袋塞到江昊的手里，“此前多有得罪，煜胜惭愧难当，这点心意权当赔罪赠予师兄，望师兄海涵。”
江昊刚想推脱，脑海里却突然响起了周长老的几句话，于是面色坦然地接过了乾坤袋收入了系统空间，随后说道：
“吴师弟既有此心，为兄若再推脱便是不妥，也罢，我就收下了，吴师弟大可放心，日后江某自然不会追究此事。”
“多谢师兄谅解，小弟喜不自胜！”吴煜胜倒是露出一副假惺惺的模样，江昊心里就有些不舒服了，但是却并没有说什么。
随后，江昊没有多说什么，辞别了吴煜胜便是大步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