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程惠清的提示里，风廉意识到，混沌灵环很可能是人口清除计划的罪魁祸首之一。

首先，曾经成为过神识体的他很清楚，达到天级的大神不会那么容易陨落。而以他的躯体炼化而成的混沌灵环自然生出的神识，也就是界魂，很大可能是盘古大神自己遗失在宇宙深处的神识自动汇聚、凝结而成。

如果躯体没被毁灭，神识涣散，但还没有彻底消散之前，本体的血肉、骨骼是有很大概率会吸引散落的神识重新凝聚的。所以当年的女娲娘娘她们在封印玄、变天、普朗特这些人时，都会先毁掉他们的本体，再封印神识体。

不过这样重新凝聚的生命，绝大多数都是残缺的，就会变得邪恶、疯狂、迷乱等。这是由生灵的潜意识所决定的。

就像活人的情绪，绝大部分人对幸福和快乐的记忆大都容易变得模糊，很容易遗忘。但是对仇恨、痛苦、伤悲等情绪，更容易铭记一样。

盘古大神神识碎片重现凝聚，肯定是先凝聚负面情绪，至于一位大神能有多少负面情绪，风廉不敢猜测，但肯定是存在的。

很多修者，越是修炼到高等级，越是冷漠，很多原因是要掩藏或者清除各种情绪，一是平稳的识海会缺少漏洞和破绽。二是为了预防重生时被负面情绪主导，变成邪物。

但是谁又能保证自己全部遗弃了所有情感？只要是活着的生命，都有情绪波动，这点是无法改变的。哪怕是冥界阴面的灵魂体，都不行，何况是生活在信息量庞大的繁华世界生灵。

所以风廉猜测，混沌灵环是想复活“盘古”，当然，这个是不是当初舍生忘死，舍己为人的那个盘古，就说不准了。

盘古大神的复活，可不像风廉神识体回归本体那么简单，比较他的神识体是完整的，而盘古大神爆体而亡，可想而知，他的神识体肯在也遭受了极大的创伤，甚至已经成了无数碎片。

他的复活肯定是需要大量的精气和灵气重组肉身。而且时间不能太长，否则会引起大道法则的注意，最好的结果就是被拦截，复活失败。

如何以最快的速度获得大量精气和灵气？自然是剥夺活着的生命来得更快一些。就如风廉感慨骨踏天的收藏一样，想要发家致富，没有比打劫更快捷的途径。

于是没有主魂控制和引导的界魂就利用自己作为整个大陆界魂，不断影响上面生活、修炼的所有生灵，在时光河流接近某一个节点的时候，引爆这种情绪，引发毁灭性的战争。夺取精气和灵气。

这种方式的掠夺，得到的肯定是被负面情绪严重污染的精气和灵气，有没有足够的时间进行炼化和清除。其结果可想而知。

其次，风廉根据程惠清所说的诸神与主宰者的交易这句话，以及他所知的各种隐秘信息综合之后，做出的推测。

如果盘古大神真的已经陨落，很有可能女娲娘娘他们想用某一种特殊的方式复活他。这是对盘古大神舍生取义的一种偿还，也是他们未来要冲出这片宇宙的支柱。

在这一点上，估计所有天级大神都有参与，只是因为某种原因，或者是要避过大道法则的注意，或者要瞒过“主宰者”的视线，他们都选择了遗忘这件事情。

因此让她们也无法准确把握事情的进展，让复活的过程偏离原本设定的轨迹，中古时代终结，文明消失或许就是因为这个原因。

再次，风廉通过上次仙界之行和这次冥界、妖界、魔界、神界之行，基本可以确定，六界真的失衡，而且很严重。

这里面跟混沌灵环的遗失有很大关系，现在哪怕风廉愿意将混沌灵环归还各界，它们也不可能回到原来的位置。

数十万年的变迁，不管是环境、地

貌、人口都已发生很大变化，它们的回归只会造成六界更大的灾难。要想让它们平稳回归，除非大量生灵死亡，各界处于相对平稳，有序的状况才行。

混沌灵环无法回归，那肯定与先前猜想的女娲娘娘她们要复活盘古这件事，出现了极大的偏差。所以人口清除计划，从某种程度来说，是女娲娘娘等大神默认的。

当然，炼化和利用那些遮掩阳光数十年的血云，可能也就是女娲娘娘顺势而为，并非主要目的。

“看来，我拿到混沌灵环，其实也是在守护六界……”风廉心中自嘲，可他还没来得及笑一笑，又想到了一个更恐怖的事情。

那就是混沌灵环在他灵界中，会不会复活出另一个盘古，或者其他什么大神？

要知道，灵界可是识海呈现出来的真实世界，一旦灵界中出现一个新的神识体，那就很有可能会无声无息地影响他的思想，最后夺舍他的身体。

可是如果没有混沌灵环，他又如何快速提升自己？

“管他呢，现在先把混沌灵环从灵界拿出来也不可能，走一步看一步吧。如果自己实力还是这个水平，迟早都是死，搏一搏，或许还有生的希望。”他只能这么安慰自己。

龙月风看着陷入沉思的风廉，似笑非笑地看着程惠清，问道：“混沌灵环如果是盘古大神的身体炼化而成，那又有谁能驾驭得了它？”

程惠清说道：“这就不是我们星算师所能了解的知识范围了。”

说着，她看向风廉说道：“我建议你好好审视一下自己的状况，千万不要试着驾驭或者炼化混沌灵环，哪怕只是碎片也不行。”

“炼化？驾驭？我有那能耐吗？这些年，都是它们在驾驭我好不好？”风廉暗自嘀咕了几句，突然感觉不对，问道：“你知道其他碎片的下落？”

程惠清笑道：“这个消息价格可就贵了，加上灵炎，你付得起吗？”

风廉想了一下，说道：“那你说说，你想要的什么？”

程惠清说道：“灵炎交换十件与星算术有关的仙级一品灵材，银尚的消息交换星算师突破仙境的办法，如何？”

风廉有些奇怪，灵炎交换十件仙级一品灵材？这个感觉自己赚了天大的便宜。但是第二个条件，他根本做不到。只能摇头道：“第二条，我无法做到。”

程惠清笑道：“可以先欠着，以后再偿还。不需要立什么血誓，只要你答应以后得到这个方法，就交给我们天星谷，而且不能外传就行。”

这让风廉想起小时候在陌村，丘山的星算术，十次有九次半不准。他差点忍不住笑，认真地说道：“你就这么相信我？你们星算师是不是都这么不靠谱？我觉得这只会让你们失望。”

程惠清也认真的说道：“只要你遵守这个诺言，如果你真找不到，我们天星谷也不会责怪你。”

“可以，就这么说定了。”

风廉虽然担心程惠清给自己挖个坑，但是现在他没得选择，末世降临，提升自己是他现在最迫切的事情，哪有什么事情不需要承担风险的。

“好，一言为定。”

风廉以为现在手上的高品级不计其数，拿出十件与星算术的有关的灵材没问题，结果找了很久，才选出十件。看来要成为一名星算师，代价也是极高的，星算师要比炼药师和制器师更加败家。

得到灵材后，程惠清说道：“灵炎就在我体内，你现在可以收取，但要小心一点，我现在很脆弱，可经不起一个大尊折腾。还有，把你身上令牌的法阵关闭，我天星谷灵气再浓郁，也经不起你这么吸收。”

风廉看了一下四周，问道：“就在这里？”

程惠清眼神闪过一

丝狡黠，说道：“就在这里，那边上有几个法阵，你先启动，这样成功率会高一点。”

风廉看着那几个阵眼和法阵脉络，确认没有危险，才将晶石放入阵眼中。

“你这是什么法阵？都十万天晶了，这么还不启动？”风廉心在滴血呀，放了这么多天晶，法阵竟然没有半点动静。

“对于灵炎，这点晶石算什么？”程惠清说道。

风廉只能咬牙，继续放置晶石，整整三十六万天晶放进去，法阵才开始启动。

这个空间的缩小版星辰与真实世界的星辰一样，慢慢移动，给人一种很奇幻的感觉。风廉想不明白，启动这个法阵跟收取灵炎有什么关系？

等他启动好法阵，程惠清才说道：“可以开始了。”

风廉释放出灵炎，才注意到自己好像上当了，程惠清退内确实有灵炎，但是灵炎在侵蚀她的身体。也就是说，风廉不收取灵炎，程惠清必死无疑。这让他感觉自己自己救了人，还要被讹一大堆金钱一样。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碰瓷？

怪不得程惠清这么爽快回答那么隐秘的问题，还主动交换灵炎。

“谁叫我这么渴望灵炎，哪怕再高的代价，我也只能承受。”他也只能这么安慰自己，让心里的疼痛感，略微减轻那么一点点。

收取的过程没有什么难处，现在已经五合一的灵压气息强大，加上有着生命树滋养，风廉体内灵炎的主魂无比强大，威逼利诱之下，程惠清体内的灵炎很快就被引出体外，被融合在了一起。

收取玩灵炎，程惠清终于可以动弹，苍白的脸色又恢复了几分光彩，说道：“谢谢你了。银尚的消息我现在就告诉你。”说着她拿出一块玉简，将神识主人其中，交给了风廉。

玉简中，有一段影像，是一片虚空，画面慢慢拉近，最后定格在一块直径大约千米的陨石上。遗留在玉简中的程惠清神识说道：“陨石是假的，那是一头沉睡的混沌巨兽，什么类型我也不知道。银尚就在它体内，你自己小心一点。”

风廉抬头看着程惠清，刚要发问，程惠清直接给了他一张星图，说道：“这是免费赠送的，它的位置我帮你标注了。我们天星谷出品的星图，可是六界最完整，最接近宇宙真实形态的星图。”

风廉接过星图，发现星图上的魔界南边标注着“渊濛雪域”四个字，差异的问道：“魔界南边怎么回事渊濛雪域？你确定这星图没问题？”

程惠清好奇地瞪了他一眼，说道：“我们天星谷炼制出品的星图会有问题？魔界南边不是渊濛雪域，难道是无涯海吗？”

风廉一看，魔界西南面居然是无涯海，陷入了沉思，难道六界其实根本没有真正分离，而是被特殊的地域给阻断了？

风廉想了一会，问道：“穿过渊濛雪域回到什么地方？”

程惠清说道：“这我就不清楚了，因为从来没人能深入渊濛雪域千里之后，谁也承受不了那里的极致冰寒和永无止境的黑夜。那里可是魔界的六大绝地之一。”

风廉感觉这和神武大陆对渊濛雪域的评价一模一样。不过他不是很担心那些黑夜和冰寒，他由灵炎，根本无惧寒冷。

风廉没在过多停留，与程惠清告别后，立即向着离开，准备先去查找银尚，再前往渊濛雪域。

走到城门，看到那名城卫军，风廉一阵牙疼，先前还说要让天星谷加倍偿还晶石，结果还损失了几十万天晶。

风廉走后，谷百安看着阵眼内的天晶，眼光闪烁地看着程惠清，问道：“谷主，这天晶……”

程惠清变活动手脚，边说道：“还用问吗，当然是收起来了，这可是几十万天晶呀，谷内三百年支出有着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