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喜欢的人了?”
张晨宇听到顾平的话忽然觉得有些失落,更加觉得这满街的街灯失去了色彩,自己本来也没有对眼前这个神秘的年轻人抱有什么幻想,可是为什么,还是会觉得一阵堵塞,也许每个女人,都是天生的喜欢所有的男人都能围着自己转吧。
“可能是,也可能不是,不过这都不重要,”顾平将呦呦放在左臂上拖着,用右手给呦呦疏拢毛发,看着呦呦一副享受的表情,一对狐眼都眯成缝了,又说道,“人啊,活着才是最重要的,管他为什么活着呢?”
“那你呢,就是为了活着?”张晨宇可不觉得顾平是一个如此粗俗不堪的人。
“我啊,比那些只为了活着而活着的人,高尚一点,”顾平扭过头看向张晨宇,“我是为了更好的活着。”
“我就知道,你也高尚不到哪儿去。”
“不说我,说说你。”
两人此时走到一个卖头钗的饰品店,门外摆着各种各样的头钗,顾平在刘夏可从来没有见过像鲁国这样,单单一个钗子,都能做的玲琅满目的店铺,上前用手拿起来一支,把玩了起来。
“说我,有什么可说的,我又没有什么选则的权力,这个世界就这样,我老爸是大京兆尹,家里的一切大事小情都要听他的,他让我嫁给谁,我就得嫁给谁,我能说一个不子吗?”
“你说信王和永王会不会密谋篡位,你说这背后会是谁在支持他们这么做,这些藏在背后的人,又想要干什么,你在想想,这件事儿书院会不会答应,这其中恐怕还有许多,你和我不知道的事儿,一切都只能等我进了书院再说。”
两人接着沿着这条长安街走着,嘴上看似随意说着,可是每一句话,若是流露出去,都会在这颖城,造成天大的影响,甚至招来杀身之祸,不过顾平可是事先用了隔音术的,没有人会听见此时两人的谈话。
“你知道,可是我父亲不知道,若是他一昧跟着永王怎么办?”张晨宇可不觉的自己能够说服自己的父亲,改变心意。
“据我所知,鲁国历代皇帝可都出自书院,信王是吗,永王是吗,不管他们在谋划什么,总是绕不开书院这个庞然大物的。”
“你是说,让我进书院。”
“我是说,让你拖下去,只要你能够拖住不嫁,等局势明了了,到时候嫁或不嫁,就不是你父亲说了算的了。若是永王真的能够笑道最后,你就是嫁了又何妨,永王若是计划失败了,你父亲还会让你嫁过去吗?”
“那就听你的,托——”
顾平自从看到了信王的那一刻开始,心中就有了一些计较,他知道,若是自己还活着的消息被光明道或者太虚道的人知道,自己恐怕又要满天下逃窜了。
所以他得给自己安排一个身份,或者许多个身份,若是能够在多方势力之间游走,顾平便不怕单独的一个道门来找自己了,他相信,给他一定的时间,他便会成为像道尊那般手握天地的人物,到时候便再也不用逃了。
“我们身后有尾巴,”
张晨宇突然对顾平说道,手中本来把玩着的玉石,也被她放回了原处,却被顾平又拿了起来。
“我知道,故意在等他们的。”
“信王的人?”
对于颖城的一些小手段,这些官员子弟都不会陌生,尤其是像她这样,整天没事儿在街巷酒馆,茶楼,装作江湖人士的,更加知道这表面的光鲜外表下,隐藏着的,是怎样的龌龊。
“真是个蠢材,若是我今天白天没有作出提醒,他可能真的就当做是一首辱词了,他可能还会装作大度的样子,借机展现一下自己的胸怀,这个信王真是蠢。”
“你的那首水龙吟究竟写了什么,让信王如此对你念念不忘的。”
说着,顾平看那人近了,放下手中的玉石,带着张晨宇撒腿就跑,果然一个腰间别着刀的胡人追了过来。
“不是吧,就一个人,这也太小瞧我了吧,”顾平一边跑着,一边还和张晨宇开玩笑的说道。
“你就会吹牛,你若是不害怕,你跑什么啊?”
“这里人多眼杂,得把他领到一个人少的地方去。”
“干什么?”
“到了,你就知道了。”
刚说完只有一个人的顾平,一到下一个路口才发现,迎面来了四五个大汉,都是手中拿着刀的,就像是在等他俩一样,顾平赶紧又换了一个方向逃窜,身后追他的人也越来越多了,最后终于在一个小巷,两个人被堵进了死胡同里。
“跑啊,怎么不跑了,你在跑一个我看看。”领头的是一个刀疤脸,长者八字胡的中年人,此时追着顾平二人跑了半天,自然心中有股火气。
“信王派你们来的?”顾平将张晨宇护在了身后,然后脸上带着笑容的问道。
“怎么着,知道怕了,怕了就给爷跪下,没准爷高兴,今天还能给你留个全尸。”
顾平踉跄的向前走了几步,然后弯下腰,就在张晨宇想要开口的时候,顾平停下的动作,抬头看向自己眼前的这个刀疤脸,用很细小的声音说道:“就是像让你给信王带个话,就说那个叫顾念的人,告诉他有些人他还没资格知道。”
说着,顾平将左手放在了自己的胸前平摊,缓缓的升起了,一道微弱的乳白色火苗,刀疤脸看的惊讶,忽然缓过神来,大喊道:“兄弟们上,给我杀了他,杀了他,杀......”
刀疤脸喊了半天,却发现没有人回答自己,觉得不对,回头看向自己的身后,所有在小巷里的人,除了他和眼前的目标以外,就只剩下张晨宇这个女子了,所有自己带来的人都莫名其妙的倒下了。
他忽然觉得自己的嗓子有些干热,咽了口口水,然后向后退去,回过头来,发现自己要杀的目标用一种怪异的笑容面对着自己,浑身打了个冷颤,然后疯了似的向后跑去,完全不管顾平究竟干了什么。
边跑还边嘀咕着,“恶魔,恶魔,快跑啊......”
“你别过来。”
看到顾平朝着自己走过来,张晨宇不禁打了个冷颤,杀人的场面她也见过,可是杀的如此悄然无声,还能面带笑容的人,张晨宇真的头一次见,还有刚刚在这条小巷里,一闪而过的白色光线,就像是锋利的宝刀一样,收割了所有人的性命。
就这么短短的一瞬间,可能连眨眼的时间都不到,这些人就都倒下了,张晨宇忽然局的顾平的笑容就像是魔鬼的脸庞,不,恐怕连魔鬼都没有这般残忍。
“怎么了,害怕了,害怕了就回府,我还有事要办。”说完,顾平也没有要安慰张晨宇的意思,欲要转身离去。
“等等——”张晨宇大喊了一声,叫住顾平,问道,“你干什么去?”
“怎么,你要跟过来?”顾平反问道。
张晨宇连忙摇头,“嗯嗯......”
“那就赶快回府,我走了。”
看着顾平转身离去的背影,张晨宇仍然呆立在原地,她忽然想起来了两人见面第一天,顾平跟他说过的话,‘我死了,然后,又活了’,她本来以为这是顾平说的计谋,可现在看了,眼前这个看起来十分年轻的人,恐怕真的是死了,然后又活了。
这是一种怎样的对生命的蔑视呢,张晨宇从来没有见过如此这般的行径,就像是一脚下去,碾死几只蚂蚁这般简单,完全不会放在心上,这恐怕也可以解释他那双,永远没有感情的双眼吧,他的笑容,他的愁苦,都是表象给别人看的,他的内心恐怕永远没有人可以探知了。
直到巡逻的官兵发现了此处的尸体,这才让张晨宇反映了过来,随着官兵到县衙里去做口供了,她自让不会举报顾平,这只会给她自己惹麻烦,而且她不觉得普通的官兵会给顾平带来什么麻烦,所以她只是说自己看到了尸体,被吓坏了,别的什么也没说。
官兵查了一下死者的身份,发现全都是不法分子,亡命之徒,知道这样的人在颖城都是干的什么事,也知道这些人是杀人不成反被杀,无从查起死因,所以也没有想过去立案,问了张晨宇几句,便把人放了。
回家的路上,张晨宇的脑海里,还不停的闪过那个平时温文尔雅的面庞,还有刚刚那一瞬间闪过的白光,是那么亲切,同时又那么让自己觉得寒冷,张晨宇完全弄不明白到底那个才是真的顾平,或许他说的,自己有了牵挂的人,才是真的,亦或许不是。
顾平此时跟在逃走的刀疤脸身后,他想知道此时信王在哪儿,更想知道,若是信王听了刚才他说的话,会怎么办,会不会去见谁呢?
一边跟踪,一边将左手揣在自己的衣袖当中,凝聚着纯洁的光明之力,一块只有拇指大小,方方正正的乳白色方块出现在了顾平的手上,上面刻着道成圣印四个字。
这是元始天魔残破的记忆中留下的东西,是光明道长老的信物,元始天魔的记忆力,只有大乘长老才能拥有的东西,有了这个信物,他不愁信王不相信他,毕竟光明道恐怕不剩下几个大乘期的修士了,信王这种人,也不怕他接触到大乘期的长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