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缘师弟这么早就来了啊,不是说御雯洲,御师兄会和你一起吗,怎么就只见到了师弟一个人?”
老铁匠离着老远儿,就看见了和马车车夫坐在一起的甘缘,也不是第一次见面了,所以老铁匠一眼就认了出来,连忙放下手中的铁锤,迎了上去。
虽然自己比甘缘大了二三十岁,可甘缘是内门弟子,而他只是个外门弟子,现在连宗门都回不去,这要是得罪了甘缘,恐怕连着晋城的铁匠铺能不能开下去都两说,还是讨好着来吧。
不过让老铁匠觉得奇怪的是,宗门来的消息明明告诉说是一批人前来,结果怎么就只来了甘缘一个人,应该是在后面吧,老铁匠心中想到,随后甘缘的话印证了他的猜想。
“师兄弟们还在后面,我只是连夜赶来了而已,怎么样,有什么消息吗?”
甘缘掏出了一粒碎银放到车夫手上,然后挥退了车夫,直入正题的向老铁匠问道如今晋城的情况。
“那个叫顾平的人的确在晋城了,此时的位置具体在哪里尚且不知,不过应该很快就能找到了,据皇宫的眼线来消息说,那个叫顾平的人昨天下午的时候进了皇宫一趟。”
“哦,大晋杨家,等这次风波一过宗门就能腾出手来解决这个问题了。”
“昨个正午十分那个叫顾平的年轻人还来了铁匠铺一趟,从咱门玉虚宗的师兄弟的情报上来看,他应该是先到了我这个铁匠铺,之后才去了皇宫,之后又去了晋煌寺。”
老铁匠迟疑了一下,还是将顾平昨天来过铁匠铺的事儿和甘缘说了。
甘缘看着老铁匠,眼中很快闪过一丝惊讶的目光,然后开口问道:“他都问了你一些什么?”
“额......”老铁匠想了想,像是在逻辑语言,接着道,“问了我一些关于二十年前晋城里发生的事儿。”
“你和他说了。”
“没有。”
老铁匠连连摇头,表示自己什么都没有和顾平说,甘缘还是相信老铁匠的话,关于这件事儿也没有多问什么。
“你觉得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甘缘走到,老铁匠的融炉旁边,好像对老铁匠打铁的那套家伙事儿挺感兴趣,还拿起大锤挥舞了几下,没有使用灵力的甘缘挥舞起这快要百斤的大锤还是有些吃力,只是摆弄了几下就放到了地上。
“额.......”老铁匠想了想,沉吟了一下,“就是个普通人,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要说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可能是他的那双眼睛,不知道为什么,没有神,看不出有什么感情在其中。”
“双眼无神,呵、呵,恐怕是被吓得失了心智吧。”甘缘这样想到,毕竟一个凡人又怎么见过这么大的阵仗。
“师弟说笑了,他还说若是玉虚宗来人可以在今天去凌渊阁一见,这恐怕不是失了心智的表现,我想恐怕是在筹划着什么吧。”
“哦......”
甘缘没有接话,而是陷入了深思,一个凡人怎么会知道这里是玉虚宗的据点,还有二十年的事儿,二十年前发什么了什么连他这个内门弟子都不太清楚,更何况他一个都不是大晋的人,这背后是不是还有这他不知道的势力,在这个叫顾平的人背后,默默的插手这件事儿。
甘缘此时,对原本抱着极度自信的心里,出现了一丝怀疑,可不论如何,自己既然已经到了这里,就没有理由和时间再回去准备了。
“那就去看看.....”
......
“起床了,太阳都晒屁股了。”顾平一早起来,和寺里的僧人一起吃了斋,结果发现灵蝉子这小和尚竟然还没有起床,赶紧跑到屋子里来叫这个小懒虫起床了。
“嗯——”
灵蝉子揉了揉眼睛,伸了一个懒腰,又打了一个哈气,最后竟然又把被子蒙在了头顶,这大夏天的,他也不嫌弃热。
顾平摇了摇头,趴在了小和尚的头旁边,轻轻的说道:“你要再不起床,方丈可就过来拿戒尺打你屁股了。”
“啊——”
吓的灵蝉子赶紧将被子掀了起来,穿好衣服往大殿跑,看的顾平摇了摇头,心中衡量着到底要不要带上这个天真的小和尚呢,这种情况下不是害了这个未经人事的小和尚的性命吗?
“起来了。”
方丈在斋房里看到飞奔过来的灵蝉子,一脸宠爱的说道。很久没有新来弟子的晋煌寺,对于这个有趣的小家伙,大家可都是十分宠爱。
“见过方丈。”
说完灵蝉子就赶忙的狼吞虎咽,吃下了一个馒头,不等方丈开口,就奔着已经到大殿的顾平去了。看着灵蝉子的样子,一众正在收拾斋房的僧人都是一阵大笑,只有方丈没有面露喜色。
对于顾平的情况,老方丈还不是很了解,可是看到顾平自己一个人的时,一脸愁容的样子,就知道,这个年轻人恐怕有什么心事,灵蝉子此时跟着顾平也不知是及还是凶。
可毕竟灵蝉子不是寺里的僧人,老方丈的话顶多也就是个劝解,没有什么真正的约束力,而且灵蝉子嘴上还说着佛祖让他除魔,老方丈就更没有理由留下灵蝉子了,现在老方丈能做的也只有默默地为灵蝉子祈祷了。
门口正要出门的顾平三人,见到赶来送行的老方丈,都是停下了脚步。
“方丈不必再送了,我会照顾好灵蝉子的,还请方丈放心。”
“那就祝你们一路顺利,我想既然佛祖安排了灵蝉子师侄前来除魔卫道,恐怕这一切冥冥之中就有了佛祖的安排,我相信这样优秀的弟子,佛祖不会轻易的放弃的。”
老方丈见顾平猜到了自己的心思,便没有多说,而是安慰了顾平几句。
“那就承方丈吉言了,小生和灵蝉子、还有我的这位朋友这就告辞了,今日一别恐怕来日再无相见之日,昨夜方丈的留宿之情,小生也不知何时能够还上,只能希望方丈早日得道,也好正得西天。”
顾平送上了祝福后,便转身离去了。一旁的灵蝉子一边走着,一边喝老方丈挥手告别,看得出来,虽然相处了只有短短的四五日,可是灵蝉子还是觉得很舍不得的,如果有机会,灵蝉子应该会时常回来看看晋煌寺的这些僧人的。
......
看到熟悉的装潢,甘缘忽然觉的有些无趣,这凌渊阁里的装饰无论在哪里都是一模一样的,连这个柱子的颜色都涂成一样颜色的,真是一点创意都没有。
来到柜台前,甘缘取出了一锭银子,放在吧台上,对掌柜的说道:“有没有一个叫做顾平的年轻人到过这?”
掌柜的翻了翻账本,摇了摇头,看着柜台上的银子,问道“可是什么重要的人物?”
“一个普通人,”甘缘回答道。
“应该没有,不过这一楼二楼的人很多,若是普通人的话......”
甘缘明白掌柜的想要表的的意思,摇了摇头,转身朝着楼上走去,一边走这一边说道:“若是一会有这么个人来,叫他上六楼找我。”
“明白。”
说完,掌柜的连忙把甘缘留在柜台上的银子收了起来,是不是的朝着门外看一看,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就把这个叫顾平的人给错过了。
一上到六楼,甘缘就看到了早已经备上好酒的白凌和他的下属,却没见到白玉龙,最上面只有一张很大的圆桌放在六楼的最中间,这已经是最顶层了,所以能用的空间也比较有限,一张桌子足够占满大半的空间了。
“白玉龙呢?”
甘缘找了一个极为讲究的位置,在他的那个位置,既可以看到楼下来往的行人车辆,又可以看到一般的凌渊阁后山风景,离白凌五人的距离不算远,可也不近,也不知道甘缘是不是像借着这个举动说明什么。
“应该快到了,你们的人呢?”
对于这个有些不太靠谱的盟友,白凌可没有什么好脸色,几天前若不是玉虚宗的缘故,恐怕那个叫崇明光的人,就应该命丧黄泉了,而不是最后关头被人出手救走,整场战斗他们玉虚宗的人都在一旁打酱油,这能让什么盟友给他们好脸色。
“正在赶来。”
甘缘拍了拍手,示意一旁的歌女演奏起音乐,然后想着一旁楼门口的侍女招了招手,指了指白凌面前的酒壶,侍女明白甘缘的意思,立刻下楼去取了一壶一样的酒放到了甘缘的面前。
“这次玉虚宗不会再在关键时刻掉链子了吧,”白凌有些嘲讽的说道。
“这次——”甘缘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脸上挂着要多虚伪就有多虚伪的笑容,说道,“我玉虚宗一定会让那些光明道的家伙有来无回。”
“希望你不是在说大话吧,”白凌看到甘缘脸上虚伪的笑容就觉得恶心,不停的在一旁冷嘲热讽的说道,“被到时候被打掉了牙,往自己肚子里吞。”
“让我来看看是谁在说大话呢——”
听到这个声音,白凌面露喜色,自然是随后赶到的白玉龙,这边自然是帮衬着自己的心上人,白玉龙觉得偶尔开看玩笑,说不定还能增进友谊。
“哈、哈......”甘缘有些尴尬的笑道,“白兄自然知道,我甘缘呢是个老实人,可是从来不会说大话的。”
“希望真的像甘兄所说,让那些人有来无回,别到时候打蛇不死,反被蛇咬,那可就既失了面子,又失了里子,徒惹旁人发笑不是,哈、哈......”
“不会,呵、呵,不会,不会。”
甘缘自然能够听得出白玉龙口中的嘲讽之意,可之前围剿崇明光一役中,他们玉虚宗确实没有起到什么作用,在证明自己之前,这甘缘还真的只能忍着,毕竟倒是后这下层修士的主力,还得靠白玉龙。
话说着,白玉龙走到了甘缘的旁边,拿起酒壶,正要倒酒的时候,忽然看到了楼下来了一行比较奇怪的人,其中走在最中间的是一个年轻人,还带了一个小和尚,和一个用刀的修士。
白玉龙觉得这可能就是他们寻找已久的那个人,于是脱口而出两个字。
“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