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洁白纤细滑嫩的手不知哪来的气力,就像钢铁铸造的,卡在我的脖颈间,任凭捶打都是纹丝不动。
这一刻苏南烟仿佛变了一个人,似同一只复苏了的上古野兽,身上散发着嗜血的冷酷气息,完全变了模样。 她的眸子成了红色,如血一般,没了人性!
“喂……”我艰难的吐着气,肺部因为缺少了空气的滋润开始火辣辣的痛。
然而苏南烟却更加的用力了,似乎不把我的脑袋捏下来就不会罢休一般。
渐渐的意识模糊了……我——又要死了吗?
“还不醒来……还不醒来……”
一阵阵的呢喃在我耳边细语着,声音虽然很轻柔,但却透着粗狂和不容置疑。这是我从未听过的声音,仿佛有些魔力,我的意识逐渐清明。
“啊!”我猛的爬起来,大口大口的喘息着粗气,环顾四周,发现睡在火堆旁的毯子上,苏南烟依旧在那帐篷里安然的熟睡着。
“原来是个梦……”我忍不住长出一口气。
只是那梦太过清晰了,历历在目,仿佛是真实的一般。回想着梦里的一切,我不自觉的把手伸向脖子。可是指尖刚一触碰到脖颈上的肌肤,就传来阵阵撕扯的疼痛。
拿出手机拍了张照片,但刚瞄一眼吓得我差点把手机丢了出去!脖子上赫然一道黑紫色的痕迹,并不像手掐的,反而更像是粗麻绳勒出来的,如同被吊死的人那勒痕一样。
一阵阵的寒意涌上来,从脚底冲上头顶。我忍不住看向上方,但头上那光秃秃的树干上什么都没有,被月光照耀的模糊不清!
“不好,苏南烟。”
我忽然想起,如果刚才那梦是真的,那么苏南烟又会怎么样呢?但刚一走进帐篷,却看她坐在那里大口的喘着粗气,似乎受到了极度的惊吓。
“你怎么了?”我问。
苏南烟傲起下巴,指了指白皙的脖颈,那里赫然也有一道和我同样的勒痕!
“什么!你,你也……”我瞪着眼睛,吓得连话都说不清了。
“有东西想要杀了我们。”苏南烟说。
我把刚才发生的一切讲述一遍,说道那黑影的时候苏南烟打断我道:“你看到的是黑影?”
“是啊,就在那颗树干上。”我指着外面,可是那颗大树上此刻哪有光秃秃的树干?每一条枝丫都覆盖了厚大的清脆的叶片。“不对,那根光树干呢?”
苏南烟脸色森沉,说道:“我看到的是白色的身影。”
“白色的?”我说:“不会是黑白无常吧!”
苏南烟摇摇头,说:“我也不知道,但不管怎么说,有东西想要了我们的命。”
我想了想那道救了我的声音,说道:“你听到那道声音了吗?”
“什么声音?”
“就是那句醒来,难道你没听到吗?如果不是那道声音,我怕是已经死了。”
苏南烟努力的想了想,摇摇头说:“没有。不过当时我觉得自己将被掐死的时候,突然间就醒了过来。”
“那是谁掐你?”我问。
苏南烟不语,不过那表情相当奇怪。但她不愿意说,我也就不好再问了。
远空翻起了鱼肚白,把那轮月映的模糊不清了。火堆这时正好熄灭了,偶尔闪现的火花里冒着袅袅青烟。
我说:“你的伤要紧吗?要不我们在这休息一天再去找出路吧?”
苏南烟说:“这地方诡异的紧,还是赶紧想办法出去吧。”
这里的太阳火红火红的,虽说刺眼的很,可是就是没有什么温度。林子里全是那粗壮高大的树干,最细的也比我的脑袋大上好几圈,翠绿厚实的叶子就跟芭蕉叶似的,抡在手里甩起来冒着呼呼的风声。
树林里很安静,有些让人害怕。阳光难得的透露进来,地上照亮的枯树枝被我们踩的噼啪作响。
我找了节树枝,把短刀绑在上端,充当开路的先锋,硬生生的在荆棘满布的林子里开了条羊肠小道出来。
“这里死气沉沉的,怎么连个鸟虫都没有啊。”我嘟囔一句,踢开脚下厚重松软的腐烂层。那烂开的腐叶下黑黢黢的什么都没有。
“快走吧,这里的时间好像流逝的快一些。”苏南烟看着天空说。
现在这个位置恰巧是一块空旷地带。看上天空,那轮艳阳不知不觉落了下去,眼看偏西了。
“这才不到三个小时啊!太阳怎么可能这么快就落了下去?”这很让人不可思议,可是那太阳这么会儿的功夫已经没了踪迹,换成了洁白的月光。
天一黑下来,四处开始了虫鸣兽叫。四处哧哧的作响,不知是什么动物跑了过去。
“我们小心一些。”苏南烟掏出强光手电拧开说。她说话时几乎贴在我的后背,我能感觉到她少女的体香和若即若离肌肤的触觉。但没有说什么,知道女人再强也是天生害怕未知的事物和黑暗的环境,所以挺了挺胸膛算是给她打气。虽然心中同样害怕的要死。
我们又走了一个多时辰,可是我渐渐的发现了不对。“你有没有觉得我们一直在转圈?”
苏南烟点点头,走到一旁用手电扫了一圈,光圈每停一下树干上都有一道刀痕。
我奇道:“你什么时候刻上去的?我怎么没看到?”
苏南烟说:“这不是我刻的。刚才一路走过来我就发现了,所以刻意留意了一下,这一圈走下来正好有八十一道刀痕。”
我摸了摸痕迹,虽然很新,但的确不是刚刚刻上去的,显然有些时日了。
“难道是赵长军他们刻的?”我猜测道:“或者他们跟我们一样也在这里打过转?”
苏南烟摇摇头说:“到底是谁刻的我不知道,但那人明显和我们遇到了同样的事情。走吧,我们再走一遍,看一看能不能走出去。”她说着在那刻痕下又用力划了一横。
我们又换了一方向,但过了一个多时辰后居然再一次回到了原地。我看着那道划痕,心里莫名产生一种恐惧。
电光这时候开始变暗了,眼看将要耗尽电量。我说:“现在怎么办?再开一条路试试?”
苏南烟皱着眉头想了想说:“不,我们回去。”
“回去?”
“是的,回去。”
她不在言语,转身就走。我没办法,只好满腹狐疑的跟着她走。好在回去的路没有出现其他怪事儿,除了偶尔跑过的不见踪迹的野兽,我们用了比来时快了一倍的时间走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