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进入武云山庄的正厅,牧昆鹏从内室中唤出妻子柳如意,又将武邑唤到身前,介绍彼此。
当天晚上,牧昆鹏夫妻设宴招待远路而来的武邑,在席间,牧昆鹏夫妻相留武邑在山庄过节,武邑也没有客气答应了下来。
时光飞逝,转眼已是新年。
除夕这天的清晨,牧昆鹏开了牧氏宗祠的门户,在叶沛和武邑的见证下,牧仲玉祭拜先祖正式成为牧氏宗族中的一员。
午后,柳如意和孙嬷嬷去厨房准备年夜饭,牧仲玉带领着归雁,还有阿螺和十五挂灯笼,贴桃符与窗花,后来武邑看着有趣也加入了进来。
等到晚上,整座武云山庄红灯盏盏,辉煌一片,主仆齐聚正厅一起吃年夜饭,共度良宵,牧昆鹏望着眼前热热闹闹的一家人,他的脸上露出一抹满足而又欣慰的笑容。
更岁交子时分,在给父母和三位叔叔拜完年后,归雁便央求牧仲玉和她一起去放烟花,于是大家又一起来到廊檐下。
在牧仲玉的指点和保护下,归雁点燃了各色烟花,一时之间,就见满天星、金龙穿云等各种花样的烟花先后盛放在绚烂的星空下,大家一直热闹到四更天才各自回房休息。
新年过后不久便又是上元佳节。
这天晚上,牧氏昆仲,叶沛,还有武邑在偏厅围炉而坐,对月小酌,正当他们推杯换盏之时,忽然窗棂外传来几声信鸽咕咕的叫声。
武邑急忙来到厅外捉住了这只信鸽,从它身上取下一张字柬,然后拿到灯下细看,牧仲玉也凑了过来观看,原来这是武阳写给武邑的,上面只有短短的一句话:马上赶赴萧山金雀门护驾。
看罢,牧仲玉立刻蹙起了眉头,他不解的说道:“这是什么意思?难道圣上去了金雀门?他去哪里作什么?”
“我也不清楚,看来我要马上返回帝江城问个明白。”
言罢,武邑起身便往外走,牧昆鹏急忙拉住了他。
牧昆鹏拿起那张字柬,对武邑说道:“既然武阳让你马上赶往金雀门那就证明圣上已经动身了,即使你现在飞回帝江城也会扑个空,不如我们直接奔赴金雀门,也许在半路上我们能够遇到圣驾,到那时再问个清楚明白。”
牧昆鹏的这个提议得到了叶沛和牧仲玉的赞同,他们马上回房收拾行囊,在次日的清晨时分,兄弟四人离开了武云山庄直奔萧山的方向而去。
一路上兄弟四人饥餐渴饮,晓行夜宿,终于在二月初二这天的正午时分到达中州府,他们穿过城门,走进一家酒楼用饭。
用饭之时,牧仲玉抬头向窗外瞟了一眼,大街上人来人往,川流不息,他突然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发现了一名僧人的身影,而这僧人正是他去岁在莲花寺地宫中见到的自称为玄真的那名僧人,此刻他正站立在一个贩卖佛香的摊子前。
顿时,牧仲玉的眼睛一亮,他用手一指窗外,对身旁的叶沛说道:“兄长快看那僧人,就是他拿走了那颗佛骨舍利!”
闻言,叶沛,牧昆鹏,还有武邑马上顺着牧仲玉手指的方向望去,一名僧人出现在了他们的视线之中。
武邑将那僧人上下打量了一番,然后点头说道:“不错,他就是当年的护国法师玄真,他怎么又出现在了此处?”
牧仲玉站起身说道:“三位兄长稍候片刻,待我出去问他一问。”
“我和你同去。”
武邑起身和牧仲玉一起来到酒楼的门口,他们刚要迈步走下台阶,就在这时他们却听到了一阵响亮的锣声。
随着这阵锣声的响起,只见大街上的行人纷纷回避,就连在街道两旁摆摊的商贩也都匆忙收起了摊子,全部退身到深巷中,刹那间原本热闹的街市立刻安静了下来。
牧仲玉不禁心中疑惑,他扭头望去,就见从城门的那个方向走来了一支羽扇重重,旌旗飘扬,车驾齐整的队伍。
武邑一见这支队伍立刻脸上露出喜色,他笑着对牧仲玉说道:“我们终于和圣驾汇合了。”
牧仲玉的脸上也现出了欢喜之色,他拉着武邑的手,兴奋的问道:“既然这是圣驾,那也就是说我马上就要见到武阳兄长了?”
“对呀,一提到大哥,你那高兴的劲头便更像是一只小耗子了!”武邑含笑用指尖轻点了一下牧仲玉的额头。
恰巧这时圣驾正好经过他们用饭的这座酒楼,牧仲玉目光闪动,一眼便看到了武阳,此刻武阳正骑在一匹追风骏马上,手握缰绳,随侍在御撵旁。
牧仲玉刚想开口招唤武阳,可是他又发现御撵的前面有二十余名手握长剑的黑衣人,同时他还发现这群黑衣人的右手袖口上皆绣有一只黄头金雀。
“那不是金雀门的弟子嘛,圣上已知他们投靠了赵崇信,那为何还让他们保护自己的安全?”牧仲玉扭头悄声对身旁的武邑说道。
武邑回答道:“现在季岩鹤还未敢明目张胆的投靠赵崇信,圣上也不想过早的打草惊蛇,所以圣驾中有金雀门弟子不足为奇,你看御撵旁还有大批的大内侍卫呢,现在我比较纳闷的却是大哥为何在对我们摇头摆手呢?”
闻言,牧仲玉急忙抬头望去。
原来武阳早已发现了他们,武阳在对牧仲玉投来一抹温暖的笑意后,他用手悄悄一指御撵前那些金雀门的弟子,然后又微微摆了摆手,之后便随着队伍走远了。
武阳的这一举动不禁使牧仲玉心中升起重重疑团,他慢慢的转回身,跟随着武邑回到了牧昆鹏和叶沛的身边。
当牧仲玉对二位兄长说起武阳这种奇怪的举动后,牧昆鹏皱眉说道:“难道季岩鹤胆大妄为命令手下弟子控制了当今圣上?为了解开这一疑问,我们今晚便悄悄潜入圣上所在的别馆一探究竟。”
武邑点头说道:“好,牧大哥的这个提议甚合我意,如果圣上果真被金雀门的人控制了,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算完饭资,兄弟四人走出了这家酒楼,他们悄悄摸清了圣驾的去向,于当天晚间夜深人静之时潜入了圣驾所在的别馆内。
武阳已对当今圣上赵恪提起了日间偶遇牧仲玉一事,赵恪料想他们今晚肯定会来,于是便与武阳等候在房间内。
本来院中有一队侍卫在此听命,但是武阳早已将他们打发走了,所以牧仲玉四人很顺利的进入了这座院落。
兄弟四人刚刚步入房间,赵恪便上前一步,亲热的拉住了叶沛和牧仲玉的手。
在将二人仔细打量一番后,赵恪非常激动的对叶沛说道:“我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叶帅的沉冤马上就要昭雪了!”
初闻这个消息,叶沛顿时一惊,他马上蹙眉问道:“你说什么?我没有听清楚。”
武阳一笑,招呼大家坐好,然后才诉说了事情的始末原由。
原来在正月十二那天,金雀门的掌门季岩鹤突然来到上阳宫中,在朝觐帝王之后他诉说了一件奇异之事。
在金雀门中有一棵龙锦树,这棵龙锦树乃是当年先帝爷赵崇厚与平越大将军叶承林共同栽种的,这树终年长青,花期是在每年的初秋时分。
原本这棵龙锦树生长的很好,枝繁叶茂甚是喜人,每年也按时开花,可是后来竟然随着叶家满门抄斩一夜之间便枯萎了。
众人皆以为这树死掉了,可是就在今年正月初一的那天枯萎的枝叶竟然返青了,后来又长出了嫩枝新芽,而且在枝叶间还生出了许多花蕾,不出两日之功,锦花盛放,居然开了满树,而且这花朵的颜色还是五色的,为此季岩鹤深感怪异,所以才匆匆赶到上阳宫启禀此事。
听罢季岩鹤的禀奏,当今圣上赵恪也认为这是一件奇事,当即决定要亲赴金雀门一睹此等奇景,于是季岩鹤派出二十名金雀门的弟子一路保护,于今日到达此处。
武阳讲述罢,牧仲玉马上皱起了眉头,不解的问道:“龙锦树复活开花之事的确奇异,可是这与我们叶家又有何关系?”
赵恪含笑回答道:“如此浅显的道理,难道翎儿不明白吗?你们叶家满门抄斩,于是龙锦树立刻便枯萎死掉了,而今却又复活开花,这就证明叶帅的冤案要大白于天下了。”
牧仲玉轻轻摇头,说道:“仅凭龙锦树再次复活就说明我父的冤案即将昭雪,我认为这个理由太牵强了。”
叶沛也缓慢开口说道:“是啊,翎儿所说不无道理,龙锦树突然复活,又在此时开花此乃一大怪事,这就像两年前西月古镇那场怪异的赤色雪花一般,也许这次又会有妖孽鬼怪出现,你身为九五之尊,遇见这等事本该回避才对,可你却要看个明白,唉!”
话到此处,叶沛轻叹了一声。
闻言,赵恪轻皱了眉头,他眼望着叶沛,说道:“我们幼年之时便是很好的玩伴,后来又一起上书房,我以为你是我最知心的兄弟,可是今日看来,你原来不懂我的心。”
“是吗?那你倒是说一说,我如何不懂你了。”叶沛含笑问道。(未完待续)